弗朗索瓦丝·奥比涅的童年:曼特农夫人原名弗朗索瓦丝·奥比涅,她的祖父是亨利世内府的一个普通贵族。她的父亲则是一个叛国通敌嫌犯,母亲是关押过他的一个城堡总管的女儿。1635年,他们就在法国西部Niort的监狱里,生下弗朗索瓦丝·奥比涅。
1638年,3岁的弗朗索瓦丝被带到美洲的马提尼克岛与父母兄弟一起生活,那时的美洲远未开化,一家人的生活非常穷困。
这时,在法国巴黎附近的圣日耳曼·安·雷宫廷里,有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事,国王路易十三与王后奥地利的安娜,在近23年的等待后,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他们是这样的欣喜若狂,这就是未来的路易十四。
1643年,法国国王路易十三去世,不到5岁的小路易继位,称路易十四。母亲奥地利的安娜摄政,马萨林任首相。
而远在大西洋彼端的弗朗索瓦丝也在加勒比海的阳光下成长。有一次仆人疏忽大意把她一个人留在海边,她差点被蛇吃掉。
1646年起,路易在宫中开始接受各种教育:拉丁语、历史、数学、意大利语和绘画。他不是个用功的学生,但对一些科目表现出兴趣和天分,而且尤其喜欢舞蹈,从他7岁到27岁,几乎每天他都要做2小时的舞蹈练习。
1647年,12岁的弗朗索瓦丝德·奥比涅成了孤儿,被带回法国。然后,她与叔叔婶婶生活一起。
这一年的11月,路易感染天花。10天后,所有医生都认为没救了的路易,奇迹般地挺过来了。1648年起,到1653年间,巴黎投石党乱,马萨林主教一派和各个贵族、利益集团不停斗争。年幼的路易不得不被迫出逃,流浪在外多时。这次暴乱对路易的影响很大,他决定永远不允许这样的暴乱重现。
而在法国内乱这个期间,弗朗索瓦丝在亲戚纳瓦伊公爵夫人的母亲纳扬夫人的严格管教下被抚养成人。先是被送到本地的乌苏林修道院学校,其后又是巴黎的乌苏林修道院学校。
斯卡龙夫人:在1652年时,16岁的弗朗索瓦丝嫁给一个42岁的滑稽诗人保罗·斯卡龙。保罗·斯卡龙形貌丑陋,而且有严重的疾病,按照人们的描述,他自己几乎病弱得不得独自站立。不过因为他是诗人,而且颇有才华,谈吐幽默,所以虽然贫穷,也在上流社会的中混得自如,经常能够蹭到饭吃。他自己也开了一个沙龙,弗朗索瓦丝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
1654年6月,路易十四在法国东北部的兰斯正式加冕,但仍由马萨林执政。无所事事的路易和马萨林主教的侄女玛丽·曼奇尼热恋,很想娶她,但遭王太后反对,马萨林主教为了自己的利益也站到王太后一边。于是1660年路易十四不得不忍痛舍爱,与西班牙公主玛丽亚·特蕾丝结婚。
就在路易十四结婚的几个月后,保罗·斯卡龙去世。虽然这段婚姻让她饱受耻辱和践踏,但是诗人渊博的知识,过人的智慧影响了她的语法和思维,使得她“在这段婚姻里不致输得精光。”这位斯卡龙寡妇凭着以前的人脉,继续办着沙龙。
路易十四的感情生活:国王举行婚礼以后,接着是一连串的庆宴,娱乐、风流韵事。国王的大弟亲王殿下和英王查理二世的妹妹亨利埃特举行婚礼时,庆宴娱乐倍增。这些活动直到马萨林红衣主教去世时才中止。
1661年,主教马萨林去世,路易十四亲政。马萨林临终时,法国宫廷中幻想和阴谋之多,前所未有。没有人料到,在远离朝政的环境中抚育成人的国王竟敢肩负国政重担。可是路易十四做到了。他建立了强势的君主集权,在国外受人尊敬,在国内实行绝对统治。国库恢复井井有条,军队纪律整饬一新。对文学艺术广施恩泽,厚加优待。娱乐消遣也生辉放采。
路易十四下令在巴黎创办了全世界第一所皇家舞蹈学校,并亲自参加演出,先后在26部大型芭蕾中担任主角。他十三岁首次登台演出,一直到三十岁才退出舞台;曾经演出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而被尊称为太阳王。这个时期宫廷组织了三位艺术大师——吕利、莫里哀和博尚专门负责芭蕾艺术的创作和演出,同时确立了芭蕾的五个基本脚位,十二个手位和一些舞步,皆以法文命名之,使芭蕾动作有了一套完整的动作体系。
王后玛丽亚·特蕾莎跟他毫无共同语言,这位西班牙公主嫁过来的时候一个法语单词也不会说。国王爱恋玛丽·曼奇尼的时候,为了她轻而易举就学会了意大利文。他结婚时,专心致志学习西班牙文,但不很成功。
路易先是跟他的弟媳,英国的亨利埃特有着暧昧,后来他转为对亲王夫人的侍女拉瓦莉埃小姐产生爱意。有两年之久,所有高雅的娱乐活动和盛大的联欢庆宴,都是国王秘而不宣地为她而举办的。拉瓦莉埃小姐前后为国王生了4个私生子女。
1666年1月,王太后奥地利的安娜去世。1667年5月,蒙特斯潘夫人成为国王的正式情妇。蒙特斯潘夫人是一位公爵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入宫做了亲王夫人英国的亨利埃特的侍女。然后嫁给蒙特斯潘侯爵,与他有了一儿一女。
蒙特斯潘夫人和她的两个姐妹被认为是法国当时最美的女人,且在心智方面也有独特的可爱之处。可是她虽然美得令人销魂,心地却不怎么好。她经常很恶劣地捉弄宫里的人,只为了让国王一笑。后来大家看见他们在一起就害怕地尽力躲藏。蒙特斯潘夫人成为国王的情妇后,蒙特斯潘夫人想取代拉瓦莉埃的王家情妇地位,想了好几年。王后的地位稳如磐石,而情妇的地位则是不堪一击,永无安宁之日。新任情妇一分一秒都不得放松警戒。至少有几百名、甚至几千名女子想获得这个宝座,也就是要推翻现任王家情妇,正如她弄走她的前任者一般。稳坐宝座比赢得宝座还要辛苦。
而拉瓦莉埃在当了5年皇家情妇之后,感觉到路易十四也越来越不安于室。1667年,拉瓦莉埃在生下第四个王室私生子之后未再怀孕,倒是蒙特斯潘夫人经常处于妊娠状态。宫廷人士渐渐看清楚,蒙特斯潘夫人现在才是正牌情妇,可怜的拉瓦莉埃只是幌子。据说在蒙特斯潘夫人的要求之下,显然也要经过国王默许,让拉瓦莉埃帮她梳妆打扮。她说,只有拉瓦莉埃才会做这些工作。替跋扈的新欢打扮想必会让旧爱相当委屈,但是旧爱毫无怨言。拉瓦莉埃和一般宫女无异,她仁慈、温和、周到地把蒙特斯潘夫人打扮得艳光四射,高高兴兴地去见她的国王情人。
奥尔良公爵夫人像观看赛马般,欣赏这场爱情好戏。蒙特斯潘的皮肤比拉瓦莉埃白皙,她写道,她的嘴唇很美,牙齿也漂亮,但总是一脸傲慢。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搞鬼。她美丽的金发、姣好的手掌和手臂都是拉瓦莉埃所不及。但是,至少拉瓦莉埃为人干干净净,不像蒙特斯潘那样龌龊。
蒙特斯潘夫人还时常当众嘲弄拉瓦莉埃夫人,对她非常过分,影响所及,连国王也如此对待她。在尽力挤走旧情妇的同时,她也瞪大眼镜盯着想勾引国王的美女。妓女和女仆之流不可能提拔到王家情妇的高位,所以不造成威胁,尽管这种艳遇让人伤心,但她只能假装如此小事不值得留意。
一旦有相当贵族地位的美女带笑迂回潜入国王的生活圈,机灵的王家情妇就会召集专属部队。她有一大群来往甚密的朝臣和高薪仆人,随时准备对国王耳语说,这个女人有性病、家里贪得无厌,或生活糜烂……这种悄悄话经常会让国王大为扫兴。
国王私生子的保姆:1669年,蒙特斯潘夫人为国王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她必须为孩子找一个保姆兼家教,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漂亮年轻的少女,经过另外一位共识夫人的推荐,她选中了斯卡龙寡妇。她的亡夫是有残疾的滑稽诗人,她本人又很虔诚朴素,总是一身黑衣。这位斯卡龙夫人之前刚拒绝了一份去当葡萄牙王后伴娘的美差。
集俊美、趣味、艺术、性魅力于一身的太阳王,第一次见到情妇所挑中的照顾子女人选时,就被她蝙蝠般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国王告诉蒙特斯潘夫人:「我不喜欢你相中的才女。」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抉择没错。
1670年,国王在佛兰德尔旅行时,蒙特斯潘夫人的胜利最为明显。同年,她与国王的第二个私生子,也就是后来的曼恩公爵出生了。1672年又生了第三个。这些孩子都不住在宫廷里,而是在巴黎一处住所由斯卡龙夫人抚养成长。
1673年12月,因为国王对他的私生子们的正式承认,斯卡龙夫人再次出现在宫廷。次年1月,她和国王的孩子们一起,作为家庭教师搬入宫廷。
也许就是从这时候起,路易十四渐渐注意起这位智慧又仁慈的女子。蒙特斯潘夫人不太在乎成长中的萝卜头,而斯卡龙夫人在孩子生病时不辞辛劳地照顾,并给与他们启蒙教育。她机智、明理又能干,且严守教规。国王由于渴求宗教的愿望受到压抑,因此更加欣赏她对教规的态度。
成为曼特农夫人:1674年底,圣诞节刚过,为了感谢斯卡龙夫人的付出,国王赐予她150000利弗,为她买下了有护城河围绕的曼特农城堡和土地,以及女侯爵头衔。她的曼特农夫人之名便由此而来。在对城堡进行修缮后,国王和蒙特斯潘夫人的私生子们就住在曼特农城堡。斯卡龙夫人甚至为蒙特斯潘夫人也保留了房间。
国王的精神伴侣:虽然蒙特斯班侯爵夫人除了美貌外也小有才气,但跟曼特农夫人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截。即使伏尔泰不甚喜欢曼特农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由于博览群书,比蒙特斯班侯爵夫人知识更加渊博。她的谈吐也更加温柔迷人,讨人喜欢。在她的一些书信的写作艺术使朴素变得更美,信的文笔非常漂亮。
1675年之后不久,曼特农夫人去了法国西南部的比利牛斯山区照看由她抚养长大的路易十四的私生子曼恩公爵。对曼恩公爵和其兄弟姐妹来说,曼特农夫人更像他们的母亲。
到了1670年代后期,国王只要有空闲,就待在曼特农夫人的房间里,谈论政治、宗教、经济,这些都是聪颖如蒙特斯班侯爵夫人插不上话的严肃话题。
1678年,方当诗小姐成为国王情妇。这是一位不到20岁的年轻女子。而蒙特斯班侯爵夫人与路易十四已相处超过十年,她变得臃肿,光彩不再,但她的坏脾气更胜以往。国王对她越来越疏远。
1679年春天,国王正式给这位年轻女子方当诗女公爵头衔。方当诗对曼特农夫人说:“国王有三个情妇,那个年轻婊子(指方当诗夫人)有情妇的实际功能,我拥有头衔,你拥有心。”同年底,方当诗夫人难产生下一死男婴,其后疾病缠身。
1680年曼特农夫人成为太子妃的侍女长。
也是这一时期,巴黎闹起了沸沸扬扬的毒药事件。警方调查城里多起中毒案件,嫌犯包括一些有地位的女贵族。提供毒药的女巫拉瓦辛被火刑烧死后,她的女儿指证出蒙特斯班侯爵夫人也曾经是客户之一。她描述早在十几年前起,蒙特斯班侯爵夫人就来求助巫术,用死婴献祭黑色弥撒,对情敌恶毒地诅咒,并祈求国王爱她娶她。还把死婴内脏焚烧后跟血混合一起,作为魔药给国王服下。据说警方在拉瓦辛的花园里挖掘出了至少2500个婴儿残骸。
路易十四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十三年来,他只要晚上和蒙特斯潘共同进餐,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一定会头痛。国王想到这些年来吃下肚的恶心药剂,就觉得作呕;他爱过的女人做出这种事可能更令他作呕吧。蒙特斯班侯爵夫人终于被国王保了下来,可是国王再也不去拜访她。如果要去也一定要有人陪着,更是绝对地不碰她给的任何饮料和食物。
路易十四越发地转向曼特农夫人寻求精神安慰。1681年,路易斯·拉瓦利埃小姐在巴黎一家修道院内去世。在曼特农夫人的劝说下,国王回到一直被冷落忽略的王后身边。1682年,王室正式迁入凡尔赛宫。1683年7月,王后玛丽·泰蕾丝去世,她曾写道国王在她身边的这最后三年是她一生中最高兴的三年。
秘密王后:1683年10月,这一年路易十四45岁。他本可以再娶其他地位匹配的公主,但是他选择了自己喜爱的曼特农夫人。因为曼特农夫人的出身不够贵族,所以他们秘密结婚。(一说是1686年1月。)
就这样,出生在监狱里,成为孤女,可怜的寡妇,孩子的保姆,现在成为法国的无冕王后。
据说,他们婚后,路易十四再无其他情妇。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国王都来到曼特农夫人的房间和她一起度过,甚至在这里和大臣讨论国事,而曼特农夫人则在一旁看书或做针线活,如果国王询问,她也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她跟路易一起,走完生命剩下的30年。
2005年,法国推出一部音乐剧“太阳王”,讲述的就是路易十四一生的故事。很喜欢里面那首laviepasse。在剧中,曼特侬夫人与路易十四的书信往来中表示希望路易能再婚,从各国公主中选出他的再婚对象;曼特侬夫人一直觉得她平民的身份配不上国王身份,她的字里行间透露着爱意但也婉转忍痛放弃,便苦劝路易,路易回想一路走来的人生,曾为了国家利益、亲情却放弃挚爱的缺憾;所以那一幕用这首歌向曼特侬夫人表达此生非你莫娶的决心,最后终于感动了她。
这本是一个非常之言情、非常之八卦的故事,可以说是最着名的麻雀变凤凰之一,王室和平民女结合的传奇。
可是随着对这位曼特侬夫人生平了解的进一步加深,心里也越来越纠结,她传奇的一生无法仅用这样一个短短的篇幅来讲述。或者说,她留给人的思考,不能用这么简单的语言来描述。最后她真的快乐吗?幸福吗?至少,我衷心地希望她是。
现在,还是让我们先从枫丹白露的曼特侬夫人套间说起。
看过侍卫厅后,穿过路易十五沙龙,就来到曼特侬夫人套间。这个套间比较朴素,虽然现在看到的早已不是曼特侬夫人时代的家具摆设了,但她从来为人都极其低调,住的地方向来简单沉稳,一如她的为人。
套间所在的这个部份,是金色大门的第二层。金色大门是弗朗索瓦一世开始修建,也是枫丹白露的一个重要入口。这里的照片不多,仅有一个起居室和透过那巨大的窗户眺望出去的笔直大道。
路易十四很喜欢新鲜空气,他办公时总要把这扇巨大的窗户打开,曼特侬夫人曾在她的信里似真似假地抱怨说:不要想我可以在大窗户前放上屏风啦,当国王天天都到这里来时,你不要想能按你自己的想法布置房间啦!一直到十八世纪中期,人们才把这个大套间重新分隔,让房间变得更小也更温暖舒适,宜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