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续的事情很顺利,江华虽然倒下,但只是因为激动导致的,所以并没有大碍,擦了点风油精她就清醒了很多。后来一行人在她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往墓穴走去。
在封穴的那一刻,很多人都哭了起来,特别是江华更伤心的哭昏了过去。而江茜姐弟看到封穴的一刻马上跪了下来,哭得声嘶力竭让人听了都觉得难过。江楠却麻木地等待着一切结束,而在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在往后的日子里,整个家都得靠他支撑了,他成为了一家之主,但他却心里一片茫然。
下午,江楠送走了所有过来拜祭父母的亲戚后没有留在家中休息,而是去了市场逛了一圈,买了点汤料准备为家人的晚餐煮点汤水。
江茜姐弟经过几天来的身心劳累,在把父母的灵牌接回家后,他们实在支持不住早早就去休息了。江楠虽然也很累,但却不愿躺下来。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莫名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就像他的工作,他的爱情,还有他的家。江楠知道他的弟弟妹妹可以悲伤,可以难过,但是自己却不可以,因为他还要撑起这个家。“家不能散!”这是母亲的遗愿也是江楠对母亲的承诺更是作为哥哥的责任。
入夜后,江楠把弟弟妹妹还有苏晴都叫醒进餐,只是谁也没有胃口。但为了不辜负江楠的心意,大家都勉强地吃了点。
饭后,江茜姐弟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有意思很快又跑去睡觉了,或许睡着了他们就可以不用去面对失去父母的事实。
苏晴看他们早早的都去休息了,收拾了碗筷正要去洗,但江楠却拦住了她说道:“你的手会起冻疮还会掉皮,别洗了让我来吧。”
苏晴却不肯,她温柔地说道:“还是我来吧,让我为你做点什么。而且你的手受伤了。”
江楠却一脸的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别洗了,等会手掉皮又出血了,那不是更麻烦!”
苏晴被江楠冷冷的语气吓了一跳,但她坚持的说道:“真没事的,我带手套就好。让我来好不好?”
江楠听了却生气地说道:“你烦不烦啊,坐回去!”
“楠!”听了江楠的话,苏晴伤心的喊了声。苏晴虽然伤心但也理解他的压力和无助,于是走到江楠的身前紧紧地抱着他说道:“楠,别这样,我听你的!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江楠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苏晴伤心地哀求道。
“不要任性,回去吧,你留下来也没用,回去好好休息,乖!”江楠抱着他温柔地说道。
“楠!求你了,让我留下来陪你,回去我也睡不着。”苏晴再次哀求道。
江楠听了更加不耐烦了,他放开了苏晴,提高了音调说道:“你烦不烦啊?你留下来又能怎样?”
苏晴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呆了一下,接着眼睛红了起来,差点忍不住的要落泪。但她心里明白家里刚发生事情,江楠的压力也大,所以她还是听了他的话,又抱着江楠而且抱得更紧了生怕一放手会失去他。
江楠也任由她抱着,过了好一会苏晴才温柔地说道:“楠,我听你的。别生气了,好吗?”
江楠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拉开苏晴,拿起她的外套盖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穿上。他自己也换了鞋子穿上外套,才接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就先走了出去开车。
苏晴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的心里在滴血,但还是默默地跟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江楠因为双手受伤所以开得比较慢,而苏晴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彼此一路无话。到了他们居住的小区楼下,苏晴下了车,望了他一眼又舍不得地紧紧地抱着他。江楠又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道:“上次好好休息,这几天你也累了。”
苏晴撒娇地说道:“没你在,我睡不着。”
江楠听着却没有理会她,而是拿起头盔戴了起来,才接着说道:“累了就睡得着了。几个小的在家,情绪也不稳定,我得回去了。过段时间好了,我再回来住,到时候可以天天陪你。别任性了,上去吧!”说着他启动了摩托。
苏晴双眼通红的,但却没有说什么只能望着他默默地点头。
江楠看着她伤心也没有说什么,盖上了头盔上的遮风片,启动摩托就离开了。
苏秦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想到江楠刚才说的“累了就睡得着了”这句话,眼泪又流了下来,江楠何时会这样对待过她,从来在她撒娇的时候江楠都会温柔地抱着她哄她开心,但现在她的男人却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她知道是因为最近他的家变了,但是她还是免不了伤心。
苏晴默默站在楼下很久很久就像是等待着江楠会回来一样,但直到她全身觉得寒冷却依旧等不到他,其实她心里清楚今晚江楠是不会回头的了,她等了也是白等的,这时她才伤心地上了楼。
江楠送苏晴回到小区后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开着摩托在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里转了一个大圈,任由着凉风吹打着他的身躯和脸庞,任由着身旁的灯光闪过了一盏又一盏,任由着车速不断地提升、降下然后再次提升。他手上的伤口因为握着车把太用力再次裂开了,但他却像浑然不觉一样,只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想逃离这个城市,逃离现实,逃离这个纷扰的世界,只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开得多快,他永远逃不出这座城市,逃不出这个噩梦,逃不出他的家。
他在城市里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起点——家。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弟弟妹妹都睡着了,家里安静的让他觉得窒息。他忍着疼痛把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带上手套一个人轻手轻脚的把家务做完。
等做完家务后他来到父母的灵位前点了三支香,然后跪了下来,为父母守灵,一跪就是整整的一夜。
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江茜醒过一次,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怕打扰睡着的妹妹。但当她看到江楠跪在父母的灵位前,开始她愣了一下,紧接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知道白天里哥哥看起来很坚强,其实他比谁都难过。别人无法体会到他的痛苦,难道江茜也体会不到吗?她知道哥哥好面子,在人前是一个样,所有的心酸都自己背着扛着,所以才会深夜里一个人默默地守灵。江茜也不想打扰哥哥,所以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走回房间独自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