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世之谜
“呵呵……”苏流莺讪讪地笑着,揉了揉鼻子,吸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啊,原来你也是碧雪国的人啊?”
程苒走到她身旁坐下,两只胳膊伏在栏杆上,望着天外不断飘落下的雪花,微笑着问道,“怎么样这里?”
苏流莺巡视了一圈后,点点头道,“还不错——”只是搞不明白习纸渲到底想怎样?莫名其妙的从桃林把她带出来,什么话也不愿意透露,就直接将她安顿在这里,说是两三天后,在给她一个惊喜。
摇摇头叹了口气。
唉……也许这惊喜不见得有,等待她的或许是无穷尽地惊吓吧?
“怎么了?”程苒看她又是摇头又是苦笑的,便出声问道,“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苏流莺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问道,“你到底是谁呢?你……和习纸渲是有什么关系吧?”
“我和他么?”程苒抬手抚住尖尖地下巴,露出高深莫测地笑,“……秘密。”
“啊,真是……”苏流莺嗔怪了一声,便抱紧了胳膊扭头望向外边的雪景了。这里的雪花漂亮极了——仿佛每片雪花都沾染上了生气一般,不断地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相当地漂亮具有生命力。
室内有着暖炉充足地供应温暖。香炉里也点着清清淡淡的熏香。使人闻起来享受舒服极了。
好奇怪地熟悉感。
苏流莺静静地倚靠在凭栏前,眼中透出清亮,心中居然升腾起莫名地久违感。
“你……”程苒看着她柔和地侧脸,不自觉地问出声,“你想知道关于洛王爷的消息吗?”
“什么?”苏流莺转头望向她,目光里露出不解,“你想说什么?”
“不是。”程苒叹了口气,伸手面前的头发绾到身后,淡淡地说,“我回这里时,刚好听说,他已经奉旨去云国迎接那个公主了。”
“哪个公主?云国的?”苏流莺坐直了身子,眼底深处起了些许地波澜。
“嗯……”程苒低着头,将下巴搁在胳膊上,浅声说着,“是和亲公主。”
“和亲?”苏流莺抬了抬眼,心中百感交集,“许配给谁的?”
程苒瞥了她一眼,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掩不住地笑意,“终究担心了是吧?不过,你这次就放心吧——君若水是替他的皇兄去接人的。”
“关我什么事。”苏流莺低着细长地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杯沿。旁边的程苒看了直乐,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说,“我也没说这关你的事啊!”
苏流莺瞪了她一眼,呐呐地说道,“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程苒掩住嘴巴笑完后,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说妹子啊,这……我是说你和君若水之间的事,还是断了吧!这对你们都好。听进去了吗?我是说真的——”
“你没问题吧?”苏流莺抬手将手背放在她额头,无奈地撇嘴,“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啊。”
程苒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开门声,转头望去,只见习纸渲脱去外袍,接手过旁边侍婢递来的暖手炉,走到她们跟前,看了一眼,便说道,“你们俩准备一下,晚上有些人要来。”
“啊,这么快就要来了吗?”闻声,程苒连忙站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苏流莺,接着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习纸渲面前,小声地问,“你还没告诉她吗?”
习纸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程苒惊呼道,“你忙昏了吗?这怎么行呢?要是——”
瞧见她担心地模样,习纸渲笑了笑,抬手抚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说完便抬眼望向苏流莺,招了招手,说道,“丫头,快过来!”
“又怎么啦?”苏流莺一边琢磨着他俩的关系,一边慢悠悠地挪过去,还没站稳,肩膀上一沉,惊讶地抬眼,正好撞上习纸渲貌似沉重地眸色,颤颤地问,“怎、怎么了?”
习纸渲长叹了口气,转头望着旁边的程苒吩咐道,“小苒,你带她去换件衣服。还有,你告诉她吧。”
说完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苏流莺一脸地茫然,转过头,便见程苒耸耸肩,说着,“走吧。先去换身衣服。”
梳妆镜前。
苏流莺安静地让丫鬟们给她上妆,旁边是程苒的喋喋不休,“啧啧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平时干嘛总是素净着一张脸?”
“那样舒服嘛!”苏流莺笑了笑,终于忍不住问出来,“苒苒,今天有谁会来啊?我们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隆重?”
程苒浅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膝盖蹲身下去,轻语道,“是皇室的人。”
“啊?为什么?”苏流莺讶然。
“流莺啊,其实……现在你之所以会在这里,全是因为雪帝要见你。”
“雪帝要见我?”苏流莺茫然,“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吗?你并不是圣王朝的人,而你也不是苏家小姐。在你未出生之前,你 娘曾是宫中的云妃,后来因为你,为了你们母女二人安危,雪帝下令,让你们在二十年之内都不得迈进碧雪国半步。”
“……这又是为什么?”
“原因是——”程苒顿了顿,吸了口气说道,“你并不是雪帝的亲生骨肉。而你 娘确是雪帝最深爱的女子。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啊?”苏流莺抓了抓额头,有些小懵,想不到自己的身世这么离奇。
“在你 娘还未成为雪帝的妃嫔之前,就已经嫁给了司家公子作为人妻。后来因为司家公子病逝,雪帝便将你 娘接回宫中照顾,没过多久,便册封为妃嫔。”
“……”苏流莺眨了眨眼,除了几分感慨外,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程苒却以为她是因为过于惊讶,以至于说不出话来呢。轻叹了口气,安慰地握上她的手,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行了,都下去吧。”待到她们全部出去后,她才说,“流莺啊,现在雪帝召你回来,只是为了兑现以前对你爹的承诺。”
“什么承诺?”为什么有种毛毛地感觉呢?
“是要替他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
“为什么要代他照顾呢?他又没那个责任……”
“怎么没有?你 娘是他最深爱的女子,你爹又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说他有没有那个责任啊?”
“不知道……”苏流莺站起身,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些许地烦躁。明明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无关,可为什么还会这么的烦呢?
程苒叹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程姑娘,苏姑娘,渲公子请你们出去呢。”
听这里丫鬟说话的口气,倒不那么怯弱,反而有种漠然地镇定。
“走吧。该出去了。”程苒走过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摆,主动地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穿过蜿蜒地长廊,来到一间雅致的厅堂中,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地低声笑语。苏流莺恍了神,眼睛里露出一种迷惘——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进去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怎么不走了?进去啊。”走在前面的程苒发觉苏流莺的失神,吁了口气提醒着,“让人久等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哦。”说着便投给她一抹安慰的笑容,“走啦。进去了。”
苏流莺抬眼,触及到她那充满暖意地眼神,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宽敞华丽的厅堂内徐徐流动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原本坐在椅子上和几人谈笑风生的习纸渲见到她们俩出现后,便满含笑意地走过去,熟络地拉过一脸迷蒙地苏流莺,转头对着坐在上座的风雅睿智地男子,难得恭敬地说道:“父皇,瞧瞧这是谁?”
“是……莺儿吗?”那个男子目光触及到苏流莺时,脸上微怔,随即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亲切地握起她的手,暗自叹息,“好孩子……好孩子……这些年,你定是受了不少苦了吧?”
苏流莺木然地望着这个满目慈和地男子,眨了眨眼,心中尽是困惑。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口头上客气了两句,“哪里——哪里——这些年我过得还不错……”
雪帝依旧无比亲和地抚了抚她的发,目光温润地点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临近门口的程苒体贴地掩上门后,悄然地走到习纸渲身边,偷偷地拽了他一把衣袖,小声地问道,“七皇子呢?他怎么没来?”
习纸渲睨了她一眼,浅声道,“他去祭拜他母妃了。”
“哦……”程苒了然。随后无声叹了口气——能让他出桃林的理由,大概也只有他母妃的祭日了吧。
尤记当年,在整个碧雪国有谁不知雪帝对幼小就极具聪颖的七皇子画砚宠爱有加?若不是发生沁芳殿的失火事件,年仅十一岁的七皇子亲眼目睹自己母妃被活活烧死的经过,那他就绝对不会封闭内心,从此拒绝接受皇宫里的人情世故,更不会不顾雪帝的反对毅然地搬出皇宫,隐居在碧雪国界外的十里桃园里,从此不问朝政事务,也不参与下任诸君的竞选。
想到此,程苒抬头偷偷地看了眼旁边抿唇微笑的习纸渲——也许,如果没有那场大火,画砚的母妃没有死于意外的话……那他……这个权倾朝野的渲殿下也不会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君主吧?
在她唏嘘感慨间时,便听见了雪帝对着习纸渲的发问,“渲儿,后日的洗尘之礼准备的如何了?”
习纸渲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父皇,一切都安排妥当。”
雪帝沉吟片刻,缓缓地说起,“砚儿的事……还望你多多费心。”
“是。父皇。”
听到满意地回答,雪帝这才点点头,随后对着苏流莺和蔼地微笑着,“莺儿,在这里你就随意自然些就好……对朕,就当作自家长辈吧,不必太拘束了……”
“……啊,好,好的……”看着这个亲切随和无比的一国之主,居然丝毫没有一个帝王的架子,使得这个微小的苏流莺顿时感到受宠若惊,茫茫然地望着他,一时也忘了要客套推辞一番。
然而雪帝却失神于她这紧张无措地目光里。
曾几何时,也有个灵秀聪慧的女子眨着清澈晶莹地眼瞳,一脸无措地盯着自己……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当往事已成回忆时,他们所有人都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最初、最真的年代了……
温暖的双手亲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完美地唇形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柔和地说,“莺儿,若有可能,请你代替我们好好地生活。”
“……”原本一时无措地苏流莺,突然因为他这句读不懂地话,沉静了下来,灵动地眸,不解地注视着他,只见他不再看自己,只是调转方向,对着习纸渲说道,“莺儿长久住在这儿怕是说不过去……过几日,你安排一下吧。”
习纸渲低垂着目光,恭敬地应道,“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
雪帝点了点头,便与在场的另外几个不曾言语的人走了出去。
当温室的门被打开内,涌灌入内的冷风,驱走了几分懵然,苏流莺上前走了几步,望着那几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尽是困惑地一旁的程苒开口询问,“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夜深人静。只听见屋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
暖烘烘地被子里缩着两个相貌灵秀俏丽地女子。
“苒苒,你可以给我完整清晰地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睡在床榻里端的苏流莺翻转过身子,抬眼望着帷帐的顶端,眨巴着眼睛,闷闷地问着旁边同样未进入梦乡的程苒。
卧趟在外边的程苒,纠结地咬着指尖,凝眉想了想,回答道,“莺,这话说起来可长了——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呢?”
“最想知道什么?”苏流莺咬了咬唇,思考了一下,问,“那个云……哦不,是我娘,她和圣王朝的太后有什么关系?”
“哦那个啊——”程苒翻过身,斜眼看了看她,道,“圣王朝的太后是雪帝的亲妹妹,在没有嫁到那边时,曾和你 娘是最要好的姐妹。我听我姑姑说过,她们俩啊,感情好得比亲姐妹还要深呢!”
“是吗,那就怪不得了……”苏流莺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暗忖着:原来那时太后对自己百般照顾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啊。
程苒大概没有听清,便疑惑地望着她问,“你说什么啊?”
“没事没事,你继续——”苏流莺摇摇头,引开话题,“我搞不懂……既然我娘离开了碧雪国,那又怎会去了圣王朝成了苏家的妻室?苏家老爷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他的血脉,那又为何给了我苏家小姐的身份?还有——太后为什么会亲自给我指定了夫家,让我成为洛王府的正妃?这一切……我都不明白。”
“莺啊,你可真会挑问题问耶!”程苒无奈地摇摇头,拉了拉被子,浅叹了口气,答道,“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不过,这些事我还是听纸渲说过一点的。”顿了顿,迎上她似有期待地目光,便接着说下去了,“在你爹去世后,哦,也就是司家公子司儒,雪帝因怜惜你 娘,便接她入宫,几个月后,诞生下你,当时掌管后宫的殷太后不知从哪听说,你并不是皇室的血脉,便对你 娘和你动了杀机。后来被雪帝知道后,为护全你们,便废除了你 娘妃嫔身份,将你们彻底地赶出了碧雪国境。明里是对你们惩罚,实地里却是暗暗地保护你们。这不得不说啊,雪帝对你 娘还真是一片情深呢!哦,你有见过七皇子画砚吧?他的母妃谣妃也是一个非常温婉美丽的女子呢!她是你 娘除了圣王朝的太后外,就是唯一能交的上心的人了!我听说哦,曾经她们俩还开玩笑的说,要将你和画砚撮成一对呢!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说得可是真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