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鸾儿和小九都很好。”见着舒清鸾与卿九九如此的客套,老太太出言解围,“开心的时候,不提不开心的事也罢。谁对我好,真主的尊重我这老婆子,我心里可是明白着。小九与鸾儿年岁相仿,又都深处我心,就别在那里‘九姑娘’‘大小姐’的唤来唤去了,你们说呢?”老太太笑意盈盈的望着二人说道。
舒清鸾与卿九九对视一笑。
“那我便唤你九九,你唤我清鸾即可。”
“那九九可就不见外了,清鸾。”
“九九。”
相视一笑,而老太太则是与赵嬷嬷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老太太,曲姨娘和云姨娘带着二小姐和三小姐来给老太太请安,另外几位姨娘也候在院中给老太太请安。”陈嬷嬷迈门而入,对着老太太说道。
“祖母,云姨娘怎么过来了,她这可是刚小产,身子还没恢复呢!”舒清鸾有些担忧的说道,“曲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处事总是让人费解,出人意料?”微微的轻拧秀眉,一脸不解的思索着。
听此,老太太的眉头亦是不些不悦的拧了一下。
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舒清鸾望了一眼,这一眼里似乎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让她们都进来吧。”老太太对着陈嬷嬷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给大小姐请安。”一行人对着老太太与舒清鸾行礼请安。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斜了眼那群侧身欠腰的人。
倒是舒清鸾一个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走至曲宛若面前,将她扶起:“姨娘,鸾儿受不起的。莫说姨娘现在有孕在身,光是姨娘是长辈的身份,也该是鸾儿去绛绫阁给姨娘请安的。怎倒能让姨娘给鸾儿请安呢。”
曲宛若没有要直身的意思,依旧欠着腰,等着老太太的示下。
老太太对着陈嬷嬷和赵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见着两位嬷嬷各扶起曲宛若与云姨娘:“两位姨娘请起吧。”
“曲姨娘身怀有孕,以后就不用每天都过来请安了。云姨娘,刚刚小产,身子弱,暂时也不用过来请安了。其他姨娘都起来吧。”老太太一边饮着热茶,一对凉凉的对着那些人说道。
“奴婢谢老夫人好意。”云姨娘对着老太太致谢,而后又对着卿九九侧了侧身,“奴婢谢过九姑娘。”
卿九九起身走至云姨娘面前,浅笑盈然:“九九也没帮上什么忙,云姨娘客气了,你的身子可得好好的调养。孙太医一定会帮云姨娘调好身子的,九九以后就不方便插手了。”
听着卿九九这话,老太太略显不悦的剐了一眼曲宛若,似笑非笑的说道:“曲姨娘,那你可得让孙太医好好的调养着云姨娘的身子。老婆子我可还是指望着她继续为我舒家开枝散叶。”
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对着老太太鞠身:“奴婢不敢有敢怠慢。老夫人昨儿让奴婢查的事情,奴婢已经查清楚了。”
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查出个什么结果?”
曲宛若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当票和一支玉簪,交至赵嬷嬷手中,“这是在槿儿的衣袖中找到的,请老夫人过目。”
“这不是姨娘送鸾的及笈礼吗,怎么会有槿儿手里?”舒清鸾看着那玉簪一脸不解的问道。
皇宫,金銮殿
“退朝——!”随着御前太监的一声高吼,以及群臣高呼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后,纷纷散去。
“舒卿留步。”舒赫同其他朝臣一样,下朝后,退出金銮殿时,南宫百川沉冽的声音传来。
御书房
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的南宫百川坐于龙椅上,龙案上摆着各种奏折。
舒赫恭站于龙案前,等着南宫百川的圣意示下。
聂进为南宫百川奉上一杯上好的毛尖,还冒着腾腾热气。然后是一言不发的站于南宫百川的身后。
南宫百川端着茶杯,杯盖磕着杯沿,吹一口热气后抿一口茶:“昨儿夙宁那丫头闲来无事,出宫去了趟相国寺。”说到这里,南宫百川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用着高深莫测的眼神直视着舒赫,唇角弯着一抹似笑非笑。
舒赫能爬至相爷这位置,自然也不是纸糊的。
虽然南宫百川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是他却已经猜到了大概。定然是安宁公主与宛儿一行人遇了个正着。
不过就是不知皇上说这话用意何在了?
按道理,宛儿处事谨慎,是绝不会与安宁公主有何冲突的。鸢儿也是绝不会冒犯公主的。莫不成是……?
舒赫的脑子里下意识的闪过舒清鸾的脸孔。
“皇上……”
“夙宁告诉朕,她听到一个有关爱卿相府的传言。不知爱卿可有听闻?”南宫百川一边继续磕着杯盖,一般沉视着舒赫,那两道目光犹如两支脱弦的利箭一般,直朝着舒赫飞射而来。
舒赫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对着南宫百川躬身作揖:“回皇上,微臣正在那幕后传言之人。微臣定会给皇上一个交待。”
“给朕一个交待?”南宫百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舒赫,“爱卿怎说是给朕一个交待?怎么不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给鸾儿一个交待,给恩师一个交待,给已经过世的舒夫人一个交待吗?”
舒赫的额角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渗出,背后亦是一片冰凉。昨儿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宛儿也没与他说起在相国寺遇到安宁公主一事。
“爱卿。”
“臣在!”
“可还曾记得朕当年答应恩师的话?”南宫百川冷冽的双眸直视着舒赫,眸中透着一抹愤然。
“臣自不敢忘。”舒赫卑躬屈膝的对着南宫百川回道。
南宫百川放手中的茶杯放下,“如此甚好。朕也相信爱卿绝不会将朕之话,恩师之言抛之于脑后。”
“臣定当铭记皇上圣意,谨记恩师教诲。”舒赫垂头躬身,背上汗已经湿了一大片,两滴豆大般的汗珠更是从他的额角滴下,掉于御书房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