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樾与她相视一笑,将她往怀中一搂:“夜深了,该安寝了。”
祈宁宫
天还未亮,皇后便是早早的醒了,在意嬷嬷为她梳好发髻后,穿好那一身低垂象征她身份的凤袍。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后,十分优雅的站起,然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凤袍的衣罢,扶着意嬷嬷的手朝着宫门走去。就连早膳也不曾用。
“奴才聂进见过皇后娘娘!”正在皇后刚迈出自己的寝宫,还没有走至宫门处时,便是见着聂进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了她的祈宁宫,对着她一鞠身作揖,看似十分恭敬般的对着行着礼。只是那语气听起来却是不怎么的恭敬,且还隐隐的带着挑衅之意。
对于聂进的出现,且还是未曾通报便就这么来去自如般的出现在了她的祈宁宫,皇后显的有些不悦。凌厉的双眸冷冷的斜视着对着她鞠身躬腰作揖行着礼的聂进,如寒风般的声音凉凉的响起:“聂公公,这是本宫的祈宁宫,而非皇上的承乾殿与御书房,可以由着你自由出入。你在进本宫的祈宁宫之前,是否该让人通传一下?啊!”
原本就鞠着躬的聂进,在听到皇后这斥责的声音时,又是朝着她躬了躬身,诚惶诚恐道:“奴才知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哼!”皇后冷哼,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他,扶着意嬷嬷的手往边上迈开几步,“不知聂公公前来本宫的祈宁宫所谓何事?若只是小事的话,本宫现在没空听你废话。如果是为了朝事,聂公公更不应该找本宫,而是应该去安陵王府找安陵王。皇上离宫前可是将朝事交于安陵王暂理的。你是皇上身上的御前大太监,那更是应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一事了。所以,聂公公,请回吧。”说完,扶着意嬷嬷的手腕,迈着优雅的步子,欲继续朝着宫门处走去。
“皇后娘娘可是要去东宫见太子殿下?”聂进并没有阻止皇后的前行,只是站于她的身后,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带着隐约威胁之意的话语。
刚走至门坎处,正抬脚欲迈坎而出的皇后,在听到聂进的这话时,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而后将那抬起欲迈出门坎的右腿收回,转身,冷冽的双眸直视着站于她身后不远处,此刻正用着似笑非笑中带着浅浅不敬的眼神看着她的聂进。
皇后怒,迈步朝着聂进走去,阴冷的双眸如魅一般的直视着聂进,脸上的表情更是透着一抹肃杀。在聂进面前五步之遥站止,“聂公公,你是皇上身边跟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本宫上哪,何时竟是还要向你一个阉人报备了?啊!”
阉人两个字似乎并没有刺激到聂进,只见他依旧面带笑容的与皇后平视着,然后朝着皇后一鞠身:“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奴才区区一个阉人,又岂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张牙舞爪?就算是皇上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这般对皇娘娘。”
“是吗?”皇后咬牙切齿的凌视着聂进,脸上同样扬起一抹阴阴森森的似笑非笑,那双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眸就那样的凌视着聂进,“聂公公这算是拐着弯儿抬出皇上来压本宫吗?狗奴才!啪!”狗奴才三个字刚一说完,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挥向了聂进的脸上,那长长的护甲在聂进的脸上划过,划出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渗出淡淡的血渍,“一个狗奴才也敢给本宫脸色看!莫说现在皇上不在宫里,就算皇上在宫里,本宫想要处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再让本宫看到你这张嘴脸,信不信本宫让你尸骨无存!”
聂进冷笑,双眸无惧的与皇后对视,左手一伸,拇指拭去脸颊上那被皇后的护甲划出来的血渍,然后低眸看一眼拇指上那殷红的血渍,露了同抹森冷诡异的怪笑,对着皇后阴阴森森的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臣。更何况奴才还不是臣,不过只是区区一个阉人而已,更不值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但是……”话锋一转,原本阴森的脸上更是透出一抹凌然的怒意,那直视着皇后的双眸更是由刚才的凌淡转瞬间的腥红一片,对着皇后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道,“皇后娘娘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皇后娘娘握掌着奴才生死大权的时候,皇上同样捏着娘娘的生死大权!奴才有幸跟在皇上身边服侍着,是以,皇上给娘娘下的这道生死大限,此刻正捏在奴才这个阉人的手里!皇后娘娘,您倒是教教奴才,奴才现在是否该拿出这道掌握娘娘生死大限的圣——旨——!”特地的将最后这“圣旨”两字咬的重重的,慢慢的,说完之后露出一抹挑衅的冷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皇后。
皇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不止僵硬了,更是双眸瞪如铜铃一般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聂进。
不止皇后整个人僵住了,就连站于她身边的意嬷嬷同样是狠狠的被击了一下,用着错愕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聂进。似乎怎么都不相信,聂进说的这话。
“你……”皇后微颤着手指,直指着聂进,脸色瞬间的青白紫灰的相交替了,然后重重的一甩手,怒视着聂进喝道:“聂进,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于你的狗话!你休要在本宫面前妖言惑众!圣旨?哼!”皇后一脸不以为意的冷哼,凌冽的双眸冷冷的斜视着聂进,“本宫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捏着本宫生死大限的圣旨!若是你拿不出来,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人将你给卸了!”
聂进冷笑,不言愄惧的直视着皇后,然后不缓不慢的开口,“那皇后娘娘可得看清楚了,奴才这就给您看了!”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印着朱印的信封,当着皇后的面拆开,凌声道,“皇上手谕,皇后娘娘接旨!”说完将那从信封里拿出的宣纸往皇后面前一摊。
皇后整个人傻眼了。
莫说她识得南宫百川的笔迹,那上面更上敲着玉玺的印。
这绝不可能是聂进这狗奴才给做假做出来的。
当皇后看清楚那宣纸上所写的内容时,更是一个颤栗,整个人就那么往后踉跄了几步。若非意嬷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只怕她是要当着聂进的面就那么摔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