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见过云姐姐。”史姨娘对着云姨娘与舒映月鞠身,“见过三小姐。”然后转对着舒清鸾说道,“那奴婢不打扰大小姐上头,奴婢告退。”说罢,又是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对于史姨娘的举动,云姨娘略显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那远行的背影,微微的蹙了下眉头,然后转身对着舒清鸾说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找的吉祥婆,好婆。好婆今年七十八高龄,五世同堂,家中不缺任何一个人。明儿大小姐出阁,今晚由好婆为大小姐梳妆上头。”
舒清鸾嫣然一笑:“谢云姨娘,那就有劳好婆。”
“大小姐客气了,能为大小姐上头,是老妇的荣幸。”好婆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很是恭敬的说道,然后视线停在那平摆于床上的龙凤呈祥服,以及那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眼眸内划过一抹隐隐的惊讶之色。
这样的嫁衣,凤冠,象征着什么,经常为人梳妆上头,见过各式嫁衣与凤冠的好婆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可是,这相府的大小姐明儿成婚的对像不是安逸王爷吗?没听说是太子殿下啊?怎么这嫁衣与凤冠却是皇后般的待遇?
这……
好婆微微的怔了一下。
怔过之后,却也是浅浅的一笑,不作多想。
这是大户人家的事,也是皇室中的事。她现在要做的事只是为舒大小姐梳妆上头,其他的都不在她的思考之内。
对着舒清鸾又是一鞠身行礼,右手往那铜镜前的椅子上作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上坐。”
舒清鸾浅然一笑,对着如画使了个眼色后,往椅子上坐去。
如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尚书府却是忙成了一团。
柳悠娴自服用了卿九九调配的解药后,却是突然之间陷入了晕迷之中,甚至于还不断的从她的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来。
柳望亭已经从柳府赶至了尚书府。
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一脸苍白,毫无生机的躺于床上,双眸紧闭,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而府内却是不见靳破天的人影。只有管家年伯里外打理着一切,还有一个他从来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靳破天提起过的女子。
卿九九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如死人一般平躺于床上的柳悠娴,锦单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的嘴角上同样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而柳悠娴虽是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不见生机,但是很明显的,她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她很不舒服很是难受。然后又是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锦枕一片。
见此,卿九九的唇角扬起一抹阴冷的森笑,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抹戾气。
然而,柳望亭见着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却还口吐鲜血,心疼之际勃然大怒。而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说,基本还带着隐约的落井下石之意。是以,大怒之中的柳望亭右手一伸,顾不得其他,朝着卿九九挥掌而去:“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只是,手掌在离卿九九一尺之遥时,便是被年伯紧紧的扣住了手腕。只见年伯一脸阴森中带着不愄的对视着他,“柳大人,若你敢对小姐无礼,那就别怪老奴对你无礼!”
年伯扣着柳望亭手腕的力道用足了八成的力,虽然柳望亭也是武官出身,但是年伯的这力道却是让他感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压力。而年伯那看着他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狠戾,大有一副你若敢动手,我就折断了你的手的意思。
“小姐?”柳望亭的视线从年伯的身上慢移至卿九九身上,除了不解之意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打量。他在打量着年伯口中的“小姐”,这个突然之间出现于靳破天的尚书府的女人,何以让年伯这般的护着她?又何以年件会唤她为小姐。
他自认为靳破天交情不浅,就算自己的女儿不曾与靳破天相识,仅他与靳破天都站在安逸王爷这边,支持安逸王爷。他与靳破天的交情就不止是上下属的关系而已,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靳破天有个妹妹,尚书府有个小姐。
“年伯放手。”卿九九一脸平静淡然的对着年伯说道。
年伯很是听遣的放开了扣着柳望亭手腕的手。
卿九九微微转身,将视线从柳悠娴的身上转移至柳望亭身上,面无表情:“柳大人觉的九九对令嫒做了什么?”
柳望亭怒目相对,手指指着床上了无生机的柳悠娴:“悠娴昨儿出府来尚书府时,还好好的!为何此刻却是这般?你若说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那你告诉本官,为何她现在这样了?!”
卿九九不以为意的冷冷一抿唇:“我也很相知道她为何会成这个样子!她若是好好的听话,按我的指示要求服药,此刻也轮不到你柳大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柳望亭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而床上原来紧拧着眉头却没有半点反应的柳悠娴,却好似听到了卿九九的话一般,那拧着的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那紧抿着的青白发紫的双眸更是微微的掖动了下。
“悠娴,你想说什么,爹在这里,你告诉爹。”见着女儿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柳望亭一个蹲身而下,蹲立在柳悠娴的床头,一脸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似乎柳悠娴的暗动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内一般。就连站于一旁的年伯眼里亦是划过了一抹凌厉了深沉,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掖动着双唇的柳悠娴,嗤之不屑的冷冷哼了一声。
“你想见靳大人?”柳望亭的耳朵紧贴于柳悠娴的唇角边,然后是说了这么句话,只见柳悠娴脸上的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浅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父亲所说的这句话。
“年伯,破天去哪了?为何悠娴这样,却不见破天的身影?”柳望亭抬眸问着年伯。
“少爷被老爷唤去了。”年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老爷?靳老爷?!”听到年伯这话,柳望亭又是为之一楞,而躺于床上的柳悠娴亦是隐隐的泛起一抹疑惑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