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沈之轩夫妇笑道:“老姐姐,沈太师,老身这就不陪着你二位了。你们与鸾儿许久未见,定也是有不少的贴己要说,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若有缺了什么,尽管直说,可不能委屈了自己。一定得把这当成了是自己的府邸。赫儿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半个儿子,尽孝也是应该的。”然后又是一个转身交待着如画与写意,一脸肃然,“好生的照顾侍侯着沈太师与沈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唯你们是问!”
“是,老夫人!”如画与写意对着老太太一鞠身应道。
沈去氏浅笑:“老夫人过虑了,我们什么都不缺。”
舒老太太又是一干干的假笑:“那是,那是。”说罢,转身欲离开。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刚转身,还没迈出两步,便是听到了初雨惊慌失措的叫声,然后便是见着初雨火急火燎,气急败坏的小跑而来。脸上尽是满满的急燥,甚至于眼眸内还隐隐的泛着眼泪,手里则是紧紧的抱着刚卿九九送的那枚夜明珠。
见着初雨这般的大呼小叫,舒老太太略显的有些不悦。一个止步转身,朝着初雨怒喝:“成何体统,在太师与太师夫人面前大呼小叫!”
初雨一个急急的止步,然后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对着老太太一个行礼谢罪:“奴婢该死,奴婢失礼。可是……可是……皇上御赐给小姐的那枚夜明珠不见了!”
老太太的身子猛然一个颤栗,双眸瞪如铜铃般大的直视着急的还在流泪的初雨:“你说什么!”
舒清鸾亦是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雨:“初雨,你可有看仔细了?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那是皇上御赐的!”
沈之轩与沈云氏脸上同样是泛着不容忽视的惊慌,“怎么会不见的?这兰心院也就这么几个人,再说那屋子里摆的全都是鸾儿的嫁妆,除了你们几个进出外,也就舒老夫人进去过。是不是你这丫头粗心大意,收拾的时候摆错地方了?”沈云氏一脸急切的看着初雨说道。
只是这话一说,舒老太太的脸色却是不好看了。
什么叫啊除了她们几个,也就她进去过了。那难不成这言下之意还是她拿了不成。
如是一起,老太太不乐意了,脸色一摆,“老姐姐,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
“呀!”初雨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怀疑中带着肯定的说道,“奴婢想起来了,今儿相爷与太师还有夫人进宫那会,曲姨娘硬缠着小姐跟着进了兰心院。”
所有人的视线在那一瞬间全都聚齐在了初雨身上,各种复杂的表情与眼神。
一下子见着那么多的视线聚齐到自己身上,还老太太那看着她的眼神里还透着一抹阴沉的冷冽,初雨冷不禁的缩了缩脖子了,然后一脸胆怯的对视上老太太的眼神,“可是奴婢不敢是不是曲姨娘拿走的。奴婢没亲眼见着曲姨娘进屋子,可是奴婢去小灶厨经过那屋子时,见着曲姨娘站在屋门外,双眸望着屋门。”
“不知舒老夫人打算如何处理这事?”沈云氏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舒老太太,“将皇上御赐之物弄丢,这可是大罪,不止鸾儿难逃此罪,就连整个舒府也脱不了干系。”
沈之轩没有说话,只是满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对着舒清鸾语重心长的说道:“总有不让人省心的事。”
老太太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沉了沉,布满皱纹的双眸深锁,一片阴霾。对着初雨愤然斥问:“初雨,你确定亲眼看着她站在屋外?”
初雨毫不犹豫的一点头:“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老太太又将视线转向舒清鸾:“鸾儿,你说呢?”
垂头思索的舒清鸾,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抬头,一脸深沉中带着捉摸不够的望着老太太:“祖母觉的鸾儿还能说什么?鸾儿什么都不想说了,鸾儿相信祖母自有定论。”说罢,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走至沈之轩与沈云氏身边,“鸾儿不孝,害二老受惊。”
沈云氏慈爱的拍着舒清鸾的手背:“这又与你何干?”
舒清鸾抿唇苦涩一笑:“鸾儿本是想趁着这段日子好好的孝敬您二老,却不想总是有那么多的事发生。鸾儿有心无力,早知这般,鸾儿一定不会让您二老留下受惊。只是不知百里世伯是否还在,若不然,您二老还是回百里世伯府上小住为宜。至少在世伯府上,绝对不会有这般令二老受惊又蒙羞的事情发生。”
“鸾儿,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太太听着舒清鸾此话,十分不悦的轻喝,“岂能做这般失礼之事?这不光是你脸上无光,更是让相府与你父亲颜面无存。我倒是要看看,她曲宛若是否真有这份大胆,竟然连皇上御赐之物也敢偷拿!”说罢,一脸怒气冲冲的走出屋外,朝着绛绫阁的方向走去。然后,突然之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初雨,跟我一道去!”
初雨微微一怔,然后迈步朝外走去。
卿九九对着沈之轩夫妇以及舒清鸾颔首侧了侧身:“既然清鸾有事在身,那么九九也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舒清鸾倒是带着歉意的说道:“让九九见笑了。”
卿九九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绛绫阁
曲宛若正侧躺于软椅上,孙太医正一脸正色的在为她把脉。舒赫则是一脸肃穆的坐于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饮着。
舒紫鸢站于他身后,一脸略显紧张的望着曲宛若的方向。
曲宛若右手搁在放于桌子上的软垫之上,左手抱着一个玉瓦枕,双眸空洞的望着怀里的瓦枕,嘴里细念着:“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红千里,四月……四月……”微仰头,轻咬着自己的下唇,眉头微微的蹙着,努力的想着,四月应是什么。
然后想了好长一会,还是没想到四月应该是什么。
对着坐于她对面,收回把脉的右手的孙太医问道:“四月应该是什么?你知道四月开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