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安言早就知道了,也帮着筹划了一番,更是让苏三帮着在苏府当中找了两个有武功底子的随从跟随白安一起去秦都。一切早就在前几天打点好了,只是具体的时间还是要等舅母白安等拿主意。所以,安言才会有如此一问。
“这个小家伙是才知道吗?”安言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小青哥,再看了看秀娘。
“可不是,昨天不小心让他知道了,然后就开始闹腾了,不吃饭不睡觉的。今天才安分一点,乖乖的睡午觉。谁知道,却是竟然还趁着我们松懈的时候,悄悄的给跑了。”想起来,秀娘都不禁觉得好笑。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古灵精怪的,让人防不胜防。
“这孩子的性子很是活泼,一点都不像你和二表哥呢。”安言也是好笑的说着。
想着二表哥那般一个充满书卷气息又坚毅的人,而秀娘又是聪慧内敛的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包子呢?
看到安言用着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小青哥立刻欢喜的喊道:“咕咕……咕咕……”
怎么像是鸟叫一般……
“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会闹事了,真是该让他爹好好管管。”秀娘伸手从安言手里接过小青哥,伸手在小家伙的屁股上打了打。
小青哥立刻瘪嘴,一双大眼雾蒙蒙的看着安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安言看了,差点被萌化了,笑眯眯的评价道:“泪包。”
小青哥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安言笑眯眯的模样,以为是在夸他,也跟着软软的重复道:“泪……包……泪包。”
秀娘在一边看着万分的哭笑不得,无奈的瞪了瞪,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软萌软萌的肉包子呢,而且还有几分蠢蠢的样子。
安言正要再逗弄几下小泪包,就看到自己院子的一个丫环快速过来。
“怎么了?”
“三爷回来了,正找夫人呢。”安言顿时翻了翻白眼,这个苏三一天不整点事情就不舒服。
“苏三回来了,锦绣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家苏三该火急火燎了。”如今不论是白家人还是苏家人,大家都知道苏三对安言紧张得狠。那简直就是离开一会都不行,每时每刻都要粘着安言才欢快。
安言脸色绯红,很是尴尬,心中暗暗的数落着苏三。苏三这样,实在是让自己在娘家很不自在。
于是,在秀娘似笑非笑的眸光之中,安言快步的出了院子,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进到房间,就看到苏三正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目光复杂的看着。
安言难得看到苏三这般模样,遂走到他身边,疑惑道:“这把刀好漂亮,哪里来的?”
“这是我出山的时候,恩师送的,随我几经生死。”苏三的话语之中满是怀念。
安言瞬间想到苏三的以前,他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曾经是冷酷无情的将军,一身煞气惊人。而如今,再看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心头安定和满足。苏三为她,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这份情深意重,让她心甘情愿的一生陪伴,不论悲苦,不论生死。
“恩师昨日两日前过世了,我想要赶去秦都送他一程。”苏三看着那把刀的眼神越发专注了,话语之中满是遗憾和苍凉。
安言心头一惊,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悲伤的一个消息。
“当年我还是个愣头小子,因为心中有想法,就那么一腔热血的上了战场。上了战场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杀人和想象中的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的我彷徨迷茫,是恩师发现了我。他很是看重我,一路开解指导我。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一路扶持我成才。更是将他最爱的一把宝刀送给了我,师父对我的恩情,犹如父亲一般。”
苏三说着,神色越发悲伤起来。
安言握着苏三的手,劝慰道:“我相信你定然是你师父的骄傲。”
听到这话,苏三眸光一亮,看向安言,“师父离开战场的时候就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他说有我在,秦国定然能够再富强百年。”
安言眸光闪烁,要是苏三一直在站场的话,秦国再富强百年的确是不在话下。别说是再富足百年,就算是一统天下,也是有可能的吧。可惜,当年天子多疑,因为秦都小人的诋毁以及对苏三师父的猜忌,就将苏三给革职了。而如今,在边关镇守的则是秦都的世家大将。那大将镇守边关的一年多来,边关一直风平浪静,因此无端滋长了他的自信,更是让秦都的世家大族以及当今天子以为天下已平,秦都因此越发的纸醉金迷。可是安言却觉得,这样的太平之下,隐藏的却是巨大的风暴。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概就是如此吧。
当今天子,大概早就忘记了先祖立国时候的艰辛了吧。
想到这些,安言就很是担心,“如今你的恩师一走,你这一进京,怕是秦国之中会有人针对你。”
苏三的眼眸微抬,眸光之中满是锋锐,“针对,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少过。恩师身体一直很是硬朗,却是这般猝然离世,我很不安。”
安言一时间也是默然,只能越发的握紧苏三的手。
“我不知道次去会如何?”苏三猛然转头,目光专注的看向安言。
安言浑身一震,眼眸之中瞬间有惊涛骇浪涌过。苏三的意思她明白,是说如果到了秦都,真的查到什么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当做不知道的。安言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心跳得很快。她想要劝阻苏三,让她不要参与进那些阴谋争斗之中。甚至,她想要让苏三不要离去。但是,那些话语在心中琢磨了无数遍,却最终梗在喉咙口,如何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舅舅,想到了白家。当年舅舅出事,她一样那么义无反顾。而今为了白家,即使是皇商的银家,即使银家在宫中有着一个婕妤撑腰,她依然义无反顾的要为白家讨一个公道。既然如此,她又有何理由去劝阻苏三呢。终究,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无关生死,无关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