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将杜三娘那娇弱的样子看在眼里,康承恩顿时吃惊道:“难道是因为水土不服?哎呀三娘,我就说咱们南人怎么住得惯北方?赶紧的,我现在就命人把你送回应天好吗?”
“不行啊,奴奴现在还走不了。”杜三娘微微摇头道:“前些日子,奴奴已经向本地的花魁叶青璇大家下了拜贴,准备于大后天在承天楼内比试一场,如果现在离开,会被人笑话死的。”
“那位叶青璇大家长的如何?”康承恩眼睛顿时一亮。
“青璇大家长面以纱蒙面,所以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目。”杜三娘微微摇头道:“不过奴奴近段时间有幸得到了一幅她去年请京中圣手青叶禅师为她作的画像的副本,画树,去把画像拿来。”
少顷,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捧着一幅画轴来到了康承恩的身旁,将画轴展开后,这才退到了一边。
随着画轴的全然展开,一个集灵秀和明艳于一体的面容呈现在了康承恩的眼中,来自画师那精湛的技艺之下,一个拥有无双玉容的少女跃然于纸上。
“好,真的太好了。”康承恩贪婪的抚摸着画像,喃喃自语道:“得此佳人,此生无憾矣。”
很显然,杜三娘如此识趣的将叶青璇的画像交给康承恩,为的就是祸水东引。
然而事实证明,杜三娘太幼稚了,她低估了康承恩这种皇室子弟的野心,她固然成功的撩拨起了康承恩将叶青璇占为己有的心,但不等于说她自己就安全了。
“三娘啊,你这次比试怕是进行不了了,孤后天就要回封地,希望你能和孤一起走。”
下一刻,康承恩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再次转回了杜三娘的胸部上,但所说的话却令杜三娘有不寒而栗之感:“到时候,我会让崔五来接你。”
如果说康承恩的前半句话所展现的是他的欲望的话,那么他的后半句话对于杜三娘来说,所展现的就是力量。
而这种力量,来自那个叫崔五的男人,这个拥有灵引境第五阶修为的男人来自四大宗派中最神秘的驭神宗。
以修为来说,崔五的修为真的有点不上台面,现年三十八岁的他,修为甚至连叶枫十七岁时都赶不上。
但正如驭神宗从来都不是一个以修为决定实力的门派一样,驭神宗真正重要的是它的门派名字中的——“驭神”二字。
“驭神”者,驾驭神也,这里的神不是来自修炼者本身,也不是神仙,而是来自涿鹿古战场上。
一直以来,驭神宗都是四大宗派中比较另类的存在,这一点,从山门的所在地就可以看得出来。
佛宗的山门建立在终年阳光充足的栖霞山,青云宗的山门都建立在灵气充沛的青云山上,道宗的山门建在山体雄奇的太华山上。
只有驭神宗,其宗派山门竟然紧临上古时期厚土一族的领袖黄帝和九黎族的首领蚩尤大战之地——涿鹿古战场。
涿鹿古战场,八荒九大凶地之一!
涿鹿之战,爆发于上古末期,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无数的九黎族和厚土族的勇士战死沙场,以至于一直到今时,战场上空依旧笼罩着一层血雾。
这些血雾其实是由战场的杀气所化,已然凝聚成实质的杀气使得大量战死在沙场上的两族勇士的亡魂无法转世,这其中,有很多实力强大到令今人为之恐惧的亡魂。
而作为驭神宗曾经的内门弟子,崔五的驭神是一个修为达到了通天境第二阶的上古勇将!
通天境的修为,不要说杜三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即使在道宗,佛宗这样的大门派,也只有那些长老级的存在最多也就是通天境的修为罢了,虽说亡魂的修为在与活人的修为对比中,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但就算如此,崔五在南方,依旧拥有响当当的名头。
色胆包天的康承恩无疑属于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在离开杜三娘那里后,他立刻就派人去打听叶青璇的情况,于是在知道叶青璇正陪着一些士子在京师最大的酒楼承天楼内喝酒时,他立刻带着一众手下赶了过去。
“叶青璇是孤的,谁敢和孤抢,孤就废了他!”
充满了跋扈味道的语调中,身体肥大的康承恩登上了承天楼的三楼。
而在康承恩的身旁,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浑身上下鬼气森森的男子。
“都给孤王滚蛋。”康承恩冷冷的看着坐在席位上的古云亭等人道:“不然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死胖子,你是哪位?”
还没等古云亭开口,坐在席位上的史东学已经站了起来,今天是他请客,本来想撮合金鹏和叶青璇,可是没想到,饭吃到一半,康承恩竟然来搅局。
“不走是吧?”康承恩冷笑道,对身旁的男子说道:“杀了他们,出了事情本王兜着。”
“就凭你身旁那个养鬼的家伙?”金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在场的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会是崔五的对手:“想找死就放马过来吧。”
“杀了他。”康承恩扭头,对男子说道。
男子自然就是被康承恩倚为左膀右臂的崔五,下一刻,崔五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声红色的符纸,猛然向头顶抛去。
红色的符纸见风即燃,当符纸全然燃尽时,一头身高近丈,身体凝如实质,手持长刀的鬼将已经出现在了楼内。
只见这头鬼将面目狰狞,全身呈黑色,唯有头顶之上顶着一块泛着红色光芒的幽云——此块幽云完全有杀气凝聚而成,以起到干扰天机的作用。
随着鬼将的出现,现场的氛围陡然而变,一股令人为之恐惧的冰冷气息自鬼将的身体内,向周遭扩散而去。
“朗朗乾坤,岂容鬼物作祟?”对鬼将的出现,金鹏却一副意态清闲之态,他朗声道:“史兄,借你长剑一用。”
“拿去。”脸上流露出凝重之色的史东学却显然没有金鹏那么乐观,他随手将腰间的长剑解下,丢给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