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偷窥的人
“苏维。”冯颜叫了一声，口气是有些的平和，这口气不再是故意的。
“我只是在猜测，其它的，我不敢肯定。这个人给我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苏维，我很怕。”冯颜很无助，她的手握住手机，沈国良很沉默。
一种被动在心里燃烧，这激动越来越旺盛。
“苏维，这不可能——”除非是有人在搞鬼，如果不是，我不相信有人会为了青竹而害死你妈妈。”
“这青竹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凌岩的死，这一切一切太古怪了。”沈国良低说，声音比风还要冷，他来到苏维和冯颜空置的位置上。
“苏维，你有什么想法？”
“我妈妈的死让我觉得奇怪，她在死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沈叔叔打过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辛桐就是凶手，但是，是我伤害了她，是我把她送进了监狱。”
“苏维。”冯颜看向苏维，神情古怪。
“辛桐，你怀疑她？这不可能，辛桐是苏寒的学生，她不会害死苏寒的。那么，辛桐杀死苏寒的原因呢？”沈国良淡淡地向前一步，脚步声很沉。
车流声在外面飞驰而过，在大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车胎痕迹。
楼梯上很静，静得让苏维感到心慌，加上那飞快而过的车流声令到苏维很不安。谁是凶手，苏维反复地在想这个问题。
天台上的冷风越来越冷，似乎又要下雨了——放在衣袋的手机响起短信的声音，肯定是辛桐回复了，苏维从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短信不是辛桐发过来的，是白超然！手机里有几个整整齐齐的字体映入苏维的眼帘里：今晚八点，我过来找你。
苏维关掉了手机，他保留了短信，苏维把手机放在衣袋里，苏维不想看到白超然。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白超然，是白超然令到辛桐离开的，苏维很敏感地想。苏维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他扬起眉角，双眼皮在绷紧。
他的身后有一阵冷风吹过，冷风的声音是冷冷的，天台上依然是很冷！苏维在颤动，他迈不开脚步，双脚因为紧张而变得麻木，他几乎是失去了知觉。苏维又看到了一个画面，在辛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鬼影，这个鬼影要把辛桐推下楼，就在维安大夏上。
苏维眨动眼睛，当苏维转过身来的这一刻，这个鬼影就在他的心里消失。
“电话是我打过来的，我和苏寒约好，我会和她去一个同学的生日会。于是，苏寒就失约了。”
“真的？”苏维问，声音依旧很激烈，他觉得他的身后有东西。
“是哪个同学的生日？”
苏维表现得很紧张，心几乎跳了出来。
他凝视沈国良，苏维的目光却很冷静——阴暗的客厅，灯光下，苏维和辛桐就站在门边，他们同时地看到了苏寒的尸体。妈妈就躺在房间的门前，她的全身都是血，她的死几乎把苏维吓死。苏维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此刻，苏维低下头，这个情景结束了，苏维抬起头望着沈国良和冯颜。
苏维等着问题的答案，整个人是虚脱了一样，全身是麻痹的。
苏维把双手插在衣袋里，他的手太冷了，因为紧张而变冷。
辛桐的尖叫声就在苏维的身后响起，这声音是断断续续的，苏维感到很不安。
苏维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思维开始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凌乱起来。他的心就好像是石头一样僵硬，苏维的表情很淡白，他靠近冯颜和沈国良——苏维定定地站在原地。
场景在苏维的脑子中出现了一个暗黑的海边，妈妈和辛桐就在海边，海浪把她们两个卷了进去，苏维就站在海滩上。他赤脚地向着海浪的方向奔过去，苏维大叫了一声，海浪已经带着辛桐，妈妈卷了进去，她们两个就死在苏维的面前……
“苏维。”沈国良的声音带着磁性，他把苏维拉回了现实。
苏维回复到正常的心态：“是姨妈的生日？”他不再发抖和害怕，三个人依旧地站在天台上，时间到了早上的十点半，苏维在等着辛桐回复的短信。
“是，那天是你姨妈34岁的生日。”
“后来发生什么事？”苏维直问，他站在围栏边，他的身体里流出的不是冷汗而是血，是血！苏维感觉到了，他依然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一种古怪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
“对，我们约好了在海边公园等，只是，陈红失约了。”沈国良回忆起当天发生的事，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沈国良抬起头望着苏维。
“又是姨妈？”苏维冷冷地说出姨妈这两字，他的声音变调了，脸上全无表情，苏维的神色是漂移的。冷冷地，毫无神采……
那场五年前的爆炸案又落在苏维一半的记忆里，姨妈，姨妈，苏维在呐喊。他又听到了海浪声，姨妈，辛桐，苏维又看到了辛桐这诡异的笑。辛桐，姨妈，苏维反复地想起了她们两个，他低下头，身体是虚脱了一样。
“失约了？”苏维在怀疑沈国良的话，他的话很有漏洞，沈国良！苏维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他的手就好像是抓住妈妈的尸体一样，妈妈在他的面前转过脸来，她全身都是血，头发凌乱地落在开裂的脸部……
“陈红？”冯颜终于开口说话，她不再沉默：“我见过她，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总之，她令我很疑惑。”冯颜在说，目光很冷，看向苏维的时候，这目光是刻意的冷！
“你见到陈红？冯颜？”苏维在问，声音是抖抖的，他的双手离开了胸前。
沈国良在衣袋里拿出一条蓝色的手帕，沈国良在抹眼泪，眼睛是湿润的，抹眼泪的动作很快。
苏维转过身来看向对面的写字楼，他的视线被阴霾的雾气遮挡住，大衣上被雾气湿透了一大层，这感觉令到苏维很不舒服——“是啊，就在一个月前，是苏寒死之前的两个星期，是陈红把一盆青竹交给了我。”
冯颜抬起头，望着对面这20层楼高的写字楼，她似乎看到了陈红就在写字楼的对面天台上，这个意识，使冯颜感到害怕和发抖。
因为冷，苏维发抖了一下，他直望着冯颜和沈国良，沈国良很安静。
“又是青竹，陈红对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把青竹给你？”这两个问题是苏维最感到疑惑的，这一切的怪事都是因为青竹而起的，那么，爸爸的死呢……
苏维在想，思绪又在空气中凝结起来。
这一切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苏维愣愣地站在冯颜和沈国良的身旁，记忆落在妈妈打电话进来的那一刻，苏维正在办公室里听着妈妈的电话，电话挂断，然后是辛桐进来了，她和苏维要一起回去，那一晚是苏寒的生日，她们两个要提前回去，苏维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手中握住的拳头很冷，这拳头里流出了冷汗，直直地落进苏维的心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替她保管，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冯颜的眼神在刺眼的光线中深沉了下来，沈国良的眼神在闪烁，似乎是在回避什么。
苏维感觉到了沈国良的变化和冯颜的犹疑——阳光依然很猛烈，时间到了早上的11点，苏维依旧在沉默，他相信青竹就是姨妈故意要交给冯颜，这其中有什么原因，苏维淡淡地想。记忆又把他包围了，他想起了和姨妈在女子监狱里相遇的那一刻，还有那个女警抱着青竹进来的哪一个时间，苏维是木定的，几乎冷却了下来，还有辛桐吞手链自杀，这些都困扰住苏维。
激动又把苏维淹没了，苏维拼命地想甩掉这害怕的思想，接着，就是冯颜在对苏维解释。
苏维握紧拳头，他咬紧牙，努力地排斥姨妈，陈红，陈红！
“这就更奇怪了。”沈国良和苏维同时地看向冯颜，沈国良的眼光很炙热。
苏维淡淡地扭过头来，视线落在这块空出的空地上，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感让苏维回复了平静。自杀的念头已经消失了，脑子里出现了一团白光。
这团光把苏维的身体包围住，光速想彻底地磨灭苏维剩下的记忆。
妈妈的死因已经很明确，苏维看到了白超然给他的那份死亡报告书，他黯淡了下来。记忆又把他拉到了那个清晨，当他看到报告书的时候，苏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报告书里内容令到苏维很疑惑，他怀疑妈妈的死是另有原因。
妈妈，妈妈，苏维想，思绪很不集中，他反复地想起妈妈和辛桐，还有爸爸，凝岩，范欣欣——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范欣欣留下来的脚步声在刺激苏维，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范欣欣。
记忆就是痕迹，它永远地在追随着苏维，苏维越是想把它想起，它就会离他越来越远。苏维情不自禁地来到楼梯口前，他望着楼梯口，眼皮很低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乎又是想不起来，他的头脑快要爆炸了，终于，苏维承受不了这层的压力。
青竹的出现却让苏维很不安，他木定地睁开极度疲倦的眼睛，他似乎要跌下楼梯，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正确的来说，这不是人，只是一种感觉，是心理害怕的阴影在约束苏维。
青竹——他的面前就是妈妈的尸体，她全身被法医解剖了出来，头部裂开了半块。苏维不敢想下去，他闭上眼睛，记忆回到了现在！妈妈的尸体就被白超然放在解剖台上，那一块一块鲜红的血液在刺激苏维的心脏……
这个青竹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苏维一直被这个问题刺激，他没想到事情会到了无可解释的地步。对面的灯光线直直地落在苏维的身上，喇叭的声响传到了苏维和冯颜的耳边，除了沈国良很镇静之外，苏维，冯颜望着对方，神色有些许的古怪。
青竹！
苏维的思绪里出现了浮念，是谁把妈妈杀死的，这个人太狠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下面的车流，苏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范欣欣。
范欣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太奇怪了，不，这个人不是她，她已经在五年前死了。苏维看到的是幻觉。
苏维抓紧手机，手机里有一条来自辛桐的短信，信里的内容是：“苏维，我想见你，我会过来的，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内容很短，只有草草的一行字，字体下面就是辛桐的英文名——CAT.苏维很高兴，因为辛桐回复了，终于，苏维不再是无助的。
苏维等着沈国良的回答，他望着他，苏维的视线里充满疑惑。如果那个丑女人真的是范欣欣，这个可能性很低，苏维很不放心地想。她穿过红灯，来到斑马线上，这个女人的手上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她是来送货的，她把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把钱给她……
苏维转动着眼珠，记忆又把他带回了五年前。
手机的响声打碎了苏维的思绪，他定定地望着手机，里面发出了微弱的蓝光，光线闪动在苏维的脸上。沈国良终于开口说话了，神色带着慌张：“青竹，为什么会消失？这个解释太令人无法接受，我怕真的有鬼，是苏寒回来了，她把青竹带走了。只有这个道理可以成立的，其它的，我也不敢断定。”沈国良的话很长，似乎在针对苏维说出来的，他很木定，握住的蓝色手帕轻轻地在手上摇晃。
手中的手帕里映出苏寒微笑的样子，沈国良抖了一下，手中握住的手帕跌落在地上。
记忆的深处，就是苏维最痛苦的事，他想起了范欣欣和妈妈，凝岩，爸爸，他们的死都和青竹离不开关系。青竹，苏维在心里喊着，他想把有关和青竹一切的记忆消除，只可惜，苏维是无法做到的。回忆就是一把锋利的剑，它狠狠地刺进苏维的心脏，于是，苏维很想逃避。直到他狠不下心放弃了这个冲动的欲望，他才正视沈国良的视线。
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了苏维，他一定要找出真相。要不是，苏维真的会崩溃的，一切的谜底是什么，苏维要查出来。蓝色的光从手机里发出来，丝柔丝柔的，光线不再是僵硬无力，苏维放松了一下。抽紧的思绪把苏维剩下来的记忆遗忘了——苏维凝视冯颜，冯颜离开了，她来到天台的另一边，她在哭，因为苏寒的死而哭的！苏维看着冯颜的背影，她的身影和妈妈有些的相似，难道，一种很奇怪的念头随之地产生。那个女人！苏维又想起了这个送花的女人，他靠近一步，来到护栏前向下望下去，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苏维的视线里。她走了，她的脚步留着一阵的玫瑰花香。
直到苏维抬起头的这一刻，这个想法把苏维困住，女人——范欣欣。
她到底是不是范欣欣，她不是，苏维否认，范欣欣的脸上不会有疤痕……
“怎么可能，是我妈妈回来了，是我妈妈的魂魄回来了？”苏维很震惊，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就没有其它的解释了，苏维在颤抖。
马路上，车流又逐渐地多了起来，人流也快速地走过黑色的斑马线，他们的脚步声是起步地响起，声音回旋地落在苏维的耳边。苏维低下头，眼眉是绷紧的，苏维在想事情。
这个时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苏维却没有胃口，他的脑子里全是范欣欣的身影，是他辜负了辛桐。苏维不想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他想到了逃跑，只有这个方式可以令到苏维镇静下来——他要放弃自己。
风声响起，垂垂地落在苏维的耳膜边，他抬起手抹了抹耳边的冷汗。冯颜依然是背对苏维，他不敢面对苏维，面对这一切可怕的事，这太令人不敢置信了，冯颜低低地在哭，哭声飘落在苏维的身上。沈国良也听着这无助的哭声，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蓝色手帕，手帕上有灰尘落下的痕迹，满满的灰尘把手帕都弄脏了。
沈国良皱紧眉毛，他想起了苏寒，想起了青竹：“苏维，你相信有鬼吗？”又是一个鬼子把苏维陷入了无尽的害怕，他凝望沈国良，语气很轻，像是轻纱在苏维的眼前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