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青竹
“苏维，你真的很想知道你妈妈和姨妈之间发生的事情，是这样吗？”
冯颜问，情绪是低低的，有些的冷漠。
“对，我要知道，我要弄明白，谁是杀死妈妈的凶手，这一切都困扰着我，令到我很不安。”苏维望着冯颜，蠢蠢嚅动的思绪再一次把苏维的担心除去，苏维看到了冯颜的掩饰，这不是错觉，冯颜确实是在掩饰。苏维等着冯颜说下去，他要明白妈妈和姨妈的一切，它好像是一层一层的迷雾把苏维的视线挡住，苏维感到难受，因为妈妈的死！
苏维要拨开这深层的谜团，他要在冯颜的身上下赌注，他希望冯颜会帮他，这个念头持续地产生在苏维的心里。苏维连自己都觉得是诧异的，这个想法太卑鄙了，太无情了。
苏维定神地望着冯颜，担忧和猜疑立刻地灌注苏维的思想里，他很想去挣脱这无助的情感，一时间，苏维接受不了事实。到底谁是凶手？这一个疑惑久久地落在苏维这猛烈震动的思绪里！苏维已经没有了耐性，他的心态在此刻变大，眼睛暗黑了下来，毫无神采。
苏维听着冯颜的话，这刻意温柔的声音令到苏维很不舒服，接着，苏维接过冯颜递过来的银色咖啡杯，他在喝咖啡，这味道很淡。
音乐声开始变大了，苏维的担心也跟着音乐声发生变化，苏维握紧咖啡杯，眼皮低沉了下来，他又想起了五年前那场车祸——谁是凶手。
这个问题落在苏维的记忆里，开始摇晃。
苏维必须要知道这所有和妈妈有关的一切——苏维下定了主意。
苏维，冯颜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的神情很凝住。
音乐声停了下来，接着响起了脚步声，这声音很大，传到了玫瑰厅的包房里。
然后，这脚步声停了，有人在外面吵架。
吵架声响了起来，苏维听着这声音，感到很无助，特别是在冯颜的面前，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苏维看了冯颜一下。对方似乎是知道所有的事，她在掩饰，在摆脱苏维。
苏维又喝了一口咖啡，这味道很甜，但是，苏维的心却是苦涩的。
“我可以告诉你，可是，苏维，你在怀疑谁是害死苏寒的凶手。”
冯颜同样在皱紧眉头，面对现实，面对苏寒的死，冯颜是心有余悸的。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恶梦那样缠住冯颜，她坐在苏维的面前，却不敢看向苏维，他低下头，双手在不自禁地打转起来。她的双手很冷，冯颜几乎可以听到苏维这急促的呼吸声，于是，冯颜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苏维：“我和你妈妈是在一场舞蹈表演赛开始认识的，我和你爸爸也是大学的同学，我们经常在一起练舞，我们……”
说到这里，冯颜在哭，想起往事，她是有一种很触动。
“真的？”苏维竟然对冯颜猜疑起来，他应不应该相信冯颜，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男人的第六灵感会给苏维产生幻觉，苏维在冯颜的面前很安静，其实，苏维是很躁动的。他总是觉得窗外有一双眼在盯着他，这双眼发出凶光，苏维在摆脱这奇怪的思绪。
回眸一看，窗外很亮，太阳光的光线把苏维的身体遮住，外面的音乐声已经停止了下来，吵闹声也已经不存在了！苏维却是很躁动的，因为他听到了他不想听到的东西，面对冯颜，苏维只有假装地平静，他屏着呼吸，接着地听下去……
他把压抑的情感暂时地堆放在一边，苏维把自己隐藏在怀疑的最深处，他望着冯颜，这双眼很恐惧，他感到无奈。
“后来呢？”苏维直接地问，声音很高，这声音带有一些的内疚。开场白已经打开了，苏维必须要听下去……
“后来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我和你姨妈只是见过两次，我对他很不了解。对不起，苏维，我不可以帮你。”冯颜喝了一口茶，她在吃感冒药，冯颜的双眼很疲倦，看起来，整个人很憔悴。
苏维愣了一下，他的左手搭在右手上是冷冷的，他的身体微微地颤动。
苏维很想问下去，但是，他却稳住了，嘴角边在微动，苏维下意识地搓了一下手，动作很快。
双手落在膝盖上。
冯颜知道了什么？
她是在掩饰，她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苏维处在猜疑之中。他无法摆脱这恐惧的阴影，这阴影形成了一张网把苏维紧扣住。这张网延伸得越来越大，苏维承受不了这沉沉的压力，这压力让苏维呼吸困难，喉咙就好像是被海绵堵塞一样——苏维快要窒息了。
苏维望着正在回避的冯颜，猜疑在困住苏维，他很无力，很脆弱。他越想问，对方就在逃避，苏维真的感到很无助！危险正向着苏维靠近过来，他的意识也软弱了下来，心里全是恐慌。苏维定定地坐在座椅上，他不再有其它的举动。
苏维握住咖啡杯，暖气机的发出微微的隆隆声，咖啡杯里的暖气沁透入苏维的手心。他握紧咖啡杯，安抚心中的恐惧。跟着，当恐惧在苏维的身体上消失的时候，苏维不再是恐慌的，他不再被恐惧缠住。
苏维变得冷漠起来。
加上双手的发冷使苏维感觉出寒意在窗外微微地晃动开来，苏维的身体也跟着变冷。
然后，这冷气在室内停止了。
苏维后悔地来到这里，苏维低下头，这个动作是他反复地做了两次。握紧的咖啡杯依然很暖，这热度也促使苏维的心变暖了。提起姨妈，冯颜似乎是在掩饰，苏维对冯颜的好奇感在这一刻消失了。他不可以信任冯颜，这一切一切很离奇，太悬殊了。
苏维开始去怀疑姨妈，第一次在监狱里见到姨妈，苏维就感觉到姨妈的出现太奇怪。还有冯颜的隐瞒，这一切一切肯定有秘密。
没错，苏维按着这个想法想下去，急切的表情在脸上表露无为。
冯颜凝视苏维，她故意地弄了弄戴在脖子上的粉色围巾，她等着苏维的反应——“冯颜，你是不是在欺骗我？”苏维问冯颜，语气是强烈的，语气中带有不相信的意味。包容已经远离了苏维，各种不安的情绪也把苏维“掩没”了。
冯颜在否认，她在心虚。苏维看到冯颜的抖动，对方的手不停地在打转，眼神是低沉的，这眼神失去了光泽。苏维拼命地去摆脱惊慌的情感，他希望冯颜说的是真话，她不会骗他，这一点微微的意识靠近苏维。天啊，我为什么会有这超前怪异的想法，我是在怀疑冯颜。
我到底怎么了，我连冯颜都不相信了，我该死，我该死。苏维在自责，怒火在苏维的身上越烧越旺盛，怒火把苏维的心完全地占据。苏维顿时地变得软弱无力，他无法从恐惧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维把咖啡杯放在台上，杯子和玻璃台发出很轻微的碰撞声。苏维放开落在咖啡杯上的右手，他的心情很凌乱，和刚才的猜疑比起来，这心情的变化有些的古怪。
暖气机发出轻轻的隆隆声。
苏维，冯颜同时地沉默。
妈妈的身影又再次地出现在苏维这空洞的模糊的视线里，又一次想起妈妈，苏维很想哭。苏维越是忍住心中的激动，他就越感到很不安稳，身体在摇晃。总之，苏维很不安！苏维没有在冯颜的面前提起那枚白色的戒指，苏维也没有把证物拿给白超然。他知道白超然一定会问有关戒指的事，苏维暗暗地想。
他在安慰自己，平静，平静，平静！
苏维在呐喊，他注视冯颜。冯颜起身，她来到窗边，背对苏维。
泪光从冯颜的眼眶流出来，冯颜在听，这哭声凌乱地打乱了苏维的思绪。外面的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走廊上有人在走动，各种的声音持续地响起。又一阵吵闹声传进了玫瑰厅的包房里，苏维听着这吵闹声，心情是起伏不定的。于是，他来到冯颜的身旁，木椅因为苏维离开的重力重重地摇晃了一下。
然后，木椅平静了下来。
室内的暖气开始变暖，暖气机的温度很高，隆隆声继续响起。
放在冷气机上的那盆青竹映入苏维的视线里，青竹，是青竹，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这太令人费解了，青竹的出现令到苏维有触目惊心的感觉。苏维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那块红窗帘被风吹开的一瞬间，青竹就出现在苏维的目光里……
在苏维进来那一刻，他看不到那盆青竹，它被红色的窗帘布隔住。
天啊！
青竹的出现震住了苏维这激动的心情，是青竹，苏维不再冷静。为什么，冯颜究竟知道了什么，只是她不肯说苏维想知道的答案，惊恐慢慢地浮现于苏维的脸上。他是异常的诧异，他的目光是惨白的，苏维感到很恐惧，就在刚才，就在苏维转身的这一刻，这惊慌直直地爬上苏维的身体。颤抖又把苏维困住。
冯颜到底是什么人。
一种古怪的念头在刺激苏维，一阵的冷笑声震住了苏维的耳膜，有人在窗外偷窥苏维，这个人的双眼显出凶狠的白光。
是青竹，这盆青竹和露台上的青竹是一模一样的，苏维惊叹。他被青竹的出现约束，惊吓又把苏维绑住了。苏维意识到外面有人，他停住了脚步，他想要推门进来。这个怪异的想法跟着苏维有整整一分钟的时间，苏维颤动了一下，右手的拇指在发麻，苏维听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声，情绪是复杂的。
苏维定定地站在窗前，任由冷风拍打他的背脊，他的背脊很冷，冷得很不正常。苏维的面部全是青色的，这颜色和青竹很相似，苏维很害怕。青竹的出现在预示将有更恐怖的事要发生，冷风一阵一阵地在天花板凝结起来，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气流。
外面有车流声响起，这渐渐地形成了堵塞的车流，这轮胎滑过地面响起超高分贝的刹车声。这刹车声还伴有人群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地在同一时间飘起，这些声音在两秒钟后结束，暂停了下来。
街道上是人潮涌涌的。
苏维依旧地站在窗前，依旧地看向冯颜，苏维的表情很白。苏维不再看向青竹，晃动的心放了下来，青竹发出一层淡淡的香味。
“不，苏维，我真的不会欺骗你，我和你姨妈没有来往过，我对你姨妈不了解。”
冯颜淡淡地，说话声比呼吸声是更加的冷：“苏维，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欺骗你的。”
“冯颜，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苏维的说话声很不镇静，语气里带有些的急躁。
“是什么事？”冯颜扭过头来直视苏维这紧张的面部。
“我要知道这盆青竹的来历。”
“就为了青竹？”冯颜应了一声。
紧张又在苏维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苏维麻木地站在原地，他奔上前，来到冷气机旁，细细地看着这盆让苏维惊吓的青竹。
于是，苏维冷静了下来。
“苏维——”冯颜叫住了苏维，声音是更加的暗淡。
“这盆青竹是一个客人送给我的。”
冯颜来到苏维的身旁，她的声音很沉，淡入光线。
苏维把青竹拿在手上，叶片发出一阵怪异的香水味，这种味道很熟悉。我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在监狱，还是在公寓，还是在公司……
疑惑把苏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外面那一双眼依旧地在盯着苏维。奇怪了，太奇怪了，这一切使苏维往坏的方面想下去。他把青竹放在冷气机上，苏维的手不停地发抖。
他在害怕，因为冯颜在说谎，一切一切的思绪被猜疑约束，苏维就站在冷气机前。他望着青竹，把发生的怪事从头到尾地理顺了一次：妈妈的死，辛桐的出现，范欣欣的死，凝岩的死，爸爸的死，这一切都和这盆青竹有关系。还有那枚白色的戒指，还有冯颜，还有……
猜疑顿时地把苏维困扰住，他在冯颜面前假装平静，青竹叶上有明显的灰尘，叶片有几片干了。苏维忽略了姨妈，她和青竹也有关系，我到底怎么了，我在怀疑冯颜，我连冯颜都不相信了——苏维木定地坐在圆台旁的座椅上，他的手很冷，很冷。似乎是双手抓住了空气一样冷，苏维的心也跟着空气那样冷却，他的心就好像是麻绳一样越扭越纠结。苏维的呼吸声很沉，雾气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又抖了一下！他的感觉奇怪，然后，这怪异的感觉，慢慢地消失了——苏维很不冷静。
他伸出手来捂住耳朵，拼命地想摆脱这害怕的悸动，他的脑袋似乎要爆炸了，苏维很心慌。
青竹！青竹！
“苏维”冯颜拉下苏维的手：“苏维，看着我，不要慌。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冯颜用力地抓住苏维的手，冯颜被他推开，她失去了重心，跌落在地上。
冯颜的视线落在青竹上！
冯颜似乎是看到了很恐惧的东西，她和苏维同时地诧异，苏维扶起冯颜。对不起，冯颜，我太失态了，因为我太想要知道答案了。对不起。”
苏维拉住冯颜的手。
“苏维，你让我觉得恐慌。”
日光线冷冷地落在苏维的身上，他和冯颜站在圆台旁。
苏维放开她的手，两个人同时地看向对方：“冯颜，这个人是谁？”
“哪一个？”
“送你青竹的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客人。”
冯颜坐在木椅上，看向苏维。
苏维背对冯颜，青竹的花盆底下有血流出来，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