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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看不到的过去

金甲青年轻飘飘的一句话将陆念辰惊得寒毛直竖,总感觉这段日子过的诡异异常,虽说料到会出现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死……陆念辰不想再往下想了。

“前辈何出此言,是有人想杀在下嘛?还是说晚辈惊扰了前辈安歇想要以我泄愤?”陆念辰突然间放开了,以金甲青年出现时的情景来看,若是想杀自己易如反掌,并且此地被阵法覆盖,跑也跑不出去,就不如大方点。

“杀你?”金甲青年摇摇头,道:“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有个陪我说说话的我为何要杀你。”

金甲青年眼光微亮,伸手摸了摸下巴,说道:“九龙戏珠,百转而折。我这运气可真是好,如此稀世罕见的命格都能见到,哈哈哈!”

陆念辰被说的一头雾水,九龙戏珠他倒是明白,但后面的就完全听不懂了。只能无奈的问金甲青年,希望能够直言解惑。

金甲青年瞥了眼陆念辰,开口道:“所谓九龙戏珠,就是说两条龙互相争夺。百转而折,是说经过多次转动不堪重负而断裂。”

陆念辰听到这里,脑中有了一点轮廓,但还是不敢确定金甲青年的意思。

“这种命格倾世罕见,我历经无数岁月,见证了众多天才的崛起,但如此耀眼的古怪命格却是第一次见。”金甲青年有些唏嘘,站在一边也不管陆念辰,好像是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也可能是在怀念那生如夏花的似水流年。

陆念辰被此人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有点郁闷,说了半天还是说不明白,但转念一想,历经无尽岁月的寂寞,没疯了就很好了。

“我可没有疯掉。”金甲青年转身看了一眼陆念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我们也是初次相见,或者应该说是最后一次相见。”

“哈哈,寂寞久了,有点啰嗦了,你这种命格,说直白点就是天生配角。”金甲青年转身又跳到了旁边的石头上面,荡着双腿看着下面一脸苦闷的陆念辰。

“双龙戏珠,乃是双雄争霸之相,预示着不久的将来这片天地将会出现两个绝顶强者。而你,就是那颗珠子,是被选定的作为磨砺双雄的踏脚石。”金甲青年说到这里,又有点疑惑起来,“嘿嘿嘿,奇怪的小家伙,身上竟有故人的气息。”

金甲青年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似是在思索什么。“也罢,就让我看看,你身上沾染的到底是谁的气息。”

金甲青年起身落在陆念辰面前,伸手挥出一道金光打在陆念辰身上。陆念辰见金光飞向自己,本能的想要躲开,但不曾想身体却不听使唤,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光将自己盖住。

金光射在陆念辰身上,闪动了几个呼吸时间,便从眉间射出,在陆念辰前方不远的地方投射出一个光圈。

陆念辰直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往日的记忆如水流般一一浮现在心头,陆念辰看着眼前的光圈,里面光影闪动,似曾相识,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那里面竟是自己。

光圈中陆念辰被那怪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躲在一边看着黑气和怪人争斗。金甲青年有点惊讶的看着陆念辰,嘴里喃喃自语:“竟是鬼妖一族,有趣,有趣。”

画面闪动,从师祖萧天下殴打陆长天一直到陆长天与玄阴真人争斗,金甲青年面无表情,像是这种情况的打斗令他丝毫无法提起兴趣。

当转到陆念辰与柳随风战斗之时,金甲青年看了眼陆念辰,眉头皱起,手指间打出一道法决,画面翻动的速度猛然加快。

光圈中的陆念辰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断地倒退,画面闪烁,脑海中熟悉的山脉,熟悉的剑光一一出现。

陆念辰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暗道马上就要出现雁落山了,就能够看到师傅清水道人了,虽然只是画面,但离家五年的陆念辰对清水道人仍是有种剪不断的思念。

画面中时光飞速的倒流,陆念辰不断地变小,身后的景色模糊异常。金甲青年眉头高皱,脸上泛起一股狐疑,伸手一指画面顿时停止。其中的陆念辰大约十二三岁,拿着鱼叉在河边捉鱼。陆念辰瞅了瞅金甲青年,不知道他为何要停下,但看其脸色不好,就没有多嘴问什么。

画面顿了下,时光继续倒流,金甲青年又突然将画面停住。瘦小的陆念辰大约七八岁,一脸稚气,光着小脚丫在河边那鱼叉叉鱼。陆念辰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两次停住,都是自己抓鱼的画面。金甲青年手指挥动,画面猛地倒转,又一次停住。果不其然,仍然是在河边抓鱼,只是此刻的陆念辰更小。

陆念辰心中迷惑,如果这真是自己的经历,为何不见雁落山,不见清水道人。

金甲青年转身直瞪瞪的盯着陆念辰,目光灼灼,眼中似要放出光来。陆念辰心神一紧,想要防备,只是身体被定住,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忍受那骇人的目光。

金甲青年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光圈上面,画面不断闪动,镜像中的陆念辰身形不断缩小,直到变成一个婴儿躺在一个竹筏上面顺流而下。

陆念辰看到这里,突然紧张了起来,记忆中自己无数次问清水道人父母是何人,可是每次清水道人都是微笑不语。陆念辰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的快要跳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光圈,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画面。

金甲青年似是知道陆念辰的想法,也能感受到他看向自己时心中的渴求,便将速度放慢,仔细的观察着。

陆念辰没有再去看金甲青年,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画面。

竹筏顺流而下,在苍茫辽阔的大海上不断飘荡。风吹日晒,狂涛怒浪,陆念辰的心神随着竹筏的摇曳不断起伏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竹筏逆流而上离开了大海。小河弯弯绕绕,转过数不清的高山,看不尽的丛林,停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面。

宫殿巍峨巨大,直接坐落在一座巨峰上。宫殿前有巨兽看门,巨兽狮头龙尾,身上鳞片熠熠生辉。门前高亭大柱,端得是气派无比。

陆念辰转头看向金甲青年,眼中透出一股哀求,金甲青年没有说话,身上金光四射。画面开始不住的抖动,扭曲起来,巍峨的宫殿、凶恶的巨兽,不断闪烁。金甲青年面色严肃,不断地打出法决,眼前的光圈在震颤着,似是承受不住这股能量,将要破碎。金甲青年大喝一声,画面猛地一震,飞快的后退,转眼间便到了宫殿高座前。

坐在大殿中间高座上的是一宫装女子,青丝白娟,陆念辰正要看清她的面貌,画面猛地一抖动,“啪”的一声碎裂开来。金甲青年暴退几步,身上金芒四射,脸上控制不住的一抹惊骇之色。

陆念辰身上金光一闪,将身体禁锢住的金色能量随着光圈的破碎也跟着消散了,陆念辰赶忙凑上前去,问道:“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甲青年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脸上满是古怪之色,猛然将脸凑到陆念辰脸前,双眼将陆念辰盯得胆战心惊。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金甲青年出声道。刚才往生镜照射到那座巨大宫殿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一股阻力,虽然最终还是照射到了高座上面,但往生镜也被破碎,自己也被反噬的不轻。

金甲青年思索了一小会,回头对陆念辰说道:“你那个清水道人师傅,我没有发现,那雁落山也没有踪迹。若不是对方以大法力修改了你的过去,那就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地方。”

陆念辰被金甲青年的话惊住了,虽然心中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却又是那么残忍。

金甲青年没有理会陆念辰心中的苦痛,继续说道:“那座巨大宫殿,给我一种深沉的压迫感,那高座上的女子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仅仅是静坐不动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将我的往生镜压碎,这等修为必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

陆念辰讷讷的站在一边,许久不说话,转瞬间又猛地抬起头,问道:“难道连您这能够将时光静止的实力也无法对抗吗?”

金甲青年轻笑一声:“这时光静止的力量自然是能够与其对抗,但这并不是我的力量。并且小家伙,你难道看不出,我其实已经死了吗?”

金甲青年声音温和而又富有磁性,可落在陆念辰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已经死去!”陆念辰直感觉不敢置信,眼前散发着浩瀚气息的人竟然已经死去。“那前辈身上为何没有一丁点的死气。”

“我身上没有死气,那是因为我只是一道真灵,我的身体还在那湖底被封印着。”金甲青年伸手一指,干涸的湖底猛地震动起来,一道细小的裂缝被撕裂出来,从里面冲出一道鬼气,很快便被上空黑气围住消灭掉。

陆念辰感应了一下,裂缝中的死气浩瀚无垠,直欲将人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冷寂里。

见上空黑气翻涌的越来越厉害,金甲青年赶紧将裂缝合上,他不想和上空的黑气起什么争斗,那黑气镇压了自己的肉身无数年,若不是有黑气在,自己早就被那无尽的死寂给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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