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锋和邹远到了潘朵拉的时候正看见周光义跟一只受惊的小鸡一般缩在卡座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被一几个穿的不能更MB的MB调戏着。
于锋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瞎,下意识就用手挡了挡。
潘朵拉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gay吧,在K市那种纯粹的gay吧其实是没有的,只是有些地方聚集的gay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gay吧了。
这是一个传说中的迪吧,吧里的音乐非常的吵,震的人耳底一阵阵钝痛。靠近舞池的小舞台上有身材姣好的领舞在表演钢管舞。昏暗的场所被乱七八糟地彩灯装饰地有那么点群魔乱舞的意思。
邹远进酒吧之前就把助听器给拆了,相比现在应该是要比于锋舒服点的节奏。
于锋现在被几个重低音炮砸的内脏有点疼。
邹远带着于锋往周光义在的卡座上走,出乎意料的是鸡爷倒是没在座位上。
几个MB见邹远来了也是轻车熟路的给人让座。邹远坐下之后抓了个人的耳朵过来扯着嗓子喊道:“冰鸡人呢?!”
小MB耸了耸肩肩膀指着厕所回道:“上厕所去了!”
周光义看见于锋和邹远简直就像看见了救世主,就差哭着扑上去叫妈妈我要回家了。
邹远翻了翻白眼,对着几个小伙子挥了挥手让他们去别桌玩去,算是把周光义从水深火热之中给拯救了出来。
这边人一走,周光义就挤到邹远旁边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我去这TM究竟什么鬼地方,那几个一眼看上就还没成年的男孩子过来之后就一个劲儿摸我大腿!吓死爷了!”
于锋听得脸都黑了,邹远无奈地笑道:“你就当这里是白骨精的白骨洞就行了。”
于锋黑着一张脸问了一句:“你们这个圈子都这样?”
邹远愣了一瞬,然后笑着解释道:“哪能啊,这里大半年都见不到一个直的,几个小鬼就看着新鲜才故意来逗你们玩呢。”
于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儿,随即又凑着邹远的耳朵问道:“你对这里很熟?”
“唔……还行吧,刚到K市那会儿在这边玩过一阵子。”
于锋有点心惊,因为邹远看上去还挺乖的样子,他不太能把邹远这样的乖乖牌和舞池里面那群摆手扭腰的妖魔鬼怪联想到一块儿去。
邹远看出了于锋的心思,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是那种,其实我自己也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只是那会儿和鸡爷玩的好,没事儿就陪他过来坐坐而已。
“那会儿我刚到百花的青训营,和家里闹了点矛盾吵了一架就自己背了个包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了,后来在青训营里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高手处处都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过来,于是就自我放逐似地天天跑出来打拳皇,后来就在游戏厅里认识了鸡爷,和他混久了互相也知根知底的,就没少跟着他干了些荒唐事。后来有次玩过了,喝了个烂醉,还是张队大半夜的从俱乐部里跑出来把我给接了回去。”
为了区分张佳乐和于锋,邹远还是把叫习惯的队长给改口成了张队,邹远说起张佳乐来神情就变了,整个人软软暖暖的笑着,在这嘈杂的酒吧里就像是加了柔边儿的一副画。
于锋和周光义都没听邹远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即使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聊天的地儿但是两个人还是安安静静地竖着耳朵听着。
“后来呢?”于锋问。
邹远的肩膀轻轻地耸动着,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
“后来自然是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啊,什么职业生涯还想不想要啦,什么喝酒伤身啊,还被威胁说第二天就要去上报战队给我挂个处分什么的,说的狠点儿还有什么干脆让我直接滚回家去,当时差点把我给吓哭了。不过这些狠话后来一件也没有兑现,张队一个人把这些事儿全给闷肚子里面了,第二天还帮我请了假,带着葡萄糖来对付我的宿醉,当然又是好一阵子的念叨,像个老妈子似的。”
于锋顿了顿,沉声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张佳乐么?”
邹远低着头,从桌上提了瓶啤酒抱在手心里,淡淡地笑着:“当然喜欢,一辈子都会喜欢,可他不喜欢我,或者说,不是我喜欢他的那种喜欢。”
冰镇的啤酒酒瓶壁上特别的冷,凝着的一层水汽滚在一起成了水滴,顺着瓶壁滑落到了邹远的手上。
于锋的感觉有点儿奇妙,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有点儿闷,像是个半瘪的气球,颤颤巍巍地被人捏起了一条折子,说疼不疼说痒不痒的,但就是不舒坦。
周光义见气氛貌似有点儿尴尬,于是接了句嘴。
“然后呢,你就再没来过这里了?”
邹远仰着头叹了口气。
“是有一段时间没来过,那个时候被张队盯的特别紧,每天训练都没时间,哪还能尽想着玩啊。不过自从和唐昊熟了之后也偶尔会带他过来玩玩。”
周光义觉得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你是说,唐昊也是额……那啥?”
邹远听到周光义的疑问也是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貌似说的有点儿含糊。
“不是不是,唐昊不是,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意思,让我带他过来体验生活。倒是他和鸡爷挺聊得来,除了性向问题之外觉得谈什么都意气相投,恨不得出门找个拐角烧两张黄纸结拜去。”
邹远刚说完这话鸡爷就出现了,双手杵在包里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叼着根烟站在众人面前。
“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周光义见到鸡爷就怂了,弓着脊梁缩着脖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小了一圈儿。
邹远冲着他咧了咧嘴道:“说你和唐昊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
鸡爷翻了翻白眼,从包里摸出一包印象来,顺手给于锋和周光义发了两根然后随意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烟没有给邹远,因为他知道邹远不抽烟。
“你还敢跟我提唐昊那个臭小子?”鸡爷一脸不爽的样子貌似有一肚子的牢骚。
邹远赶紧赔笑道:“是是是,不提不提。”
但是他似乎没有想要真不提的意思继续抱怨道:“你们两个混小子一个比一个混账,一个一声不响的就跑到N市去了,一个什么时候躺医院去了还弄了个残疾也不来找哥说说,你们是全当我们这几年的朋友都是露水姻缘,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唐昊他去N市是因为工作,走得急,再说他也不是不回来,所以就没想着惊动你老人家。我嘛,那是小事儿,我现在不也全须全尾的坐在这么,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肝火啊。”
鸡爷撇了撇嘴,一脸不悦的样子起身就压邹远身上一通乱摸。
邹远在那奋力抵抗着:“喂喂喂喂,停!停!我可是有节操的男人!男男授授受不亲大庭广众的你可别乱来哈!”
于锋和周光义被鸡爷这豪迈的举动给吓傻了,也没想着去帮邹远脱离魔爪。
结果没一会儿鸡爷就从邹远的裤包里翻出了他盘成一团的助听器,然后黑着脸往桌上一扔。
一副等着邹远解释的表情:“你别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助听器和普通耳机我还是分得清的。”
邹远一脸难堪地望向于锋和周光义,希望俩人能够替自己解围,结果于锋和周光义一人把头扭朝了一边儿,彻底把他给卖了。
邹远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也不全是人家那一板砖惹得嘛……早些年跟你们在这鬼地方混多了,自己又没个节制的……难说什么时候就落下病根……”
“放屁!数数这个圈子里哪个混账不比你玩的狠玩的疯,我怎么也没见到他们出什么问题,偏偏你就中招了?你小子别给我转移视线,要是让我逮到那个狗娘养的看我不弄死他!”
于锋有点儿吃不消鸡爷这豪迈的说话方式,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逻辑思考能力。
“人家邹远自己都不知道那黑人长什么样你要怎么去找?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线索,我们俱乐部自然会想办法处理,邹远他再怎么也是公众人物,如果私下处理的不好传了出去,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处境?”
鸡爷望了于锋一眼,脸上挂着几分不屑,用下巴点了点于锋道:“新面孔哈?”
于锋也是不甘示弱地回了一个眼神过去。
邹远从中闻到了火药味,赶紧打起了圆场。
“这是我们队的新队长,于锋,G市来的,这边是周光义,Q市人,俩人都是今年刚到K市的,”邹远对着鸡爷介绍道,然后随后又转头对着于锋道,“这位是冰鸡,人称鸡爷,K市格斗联盟的,真名他不让说,大家就叫他外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