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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蒙克图披着稀星残月走完那条乡间小路时,天已经大亮了,幽幽的晨曦里,月色渐渐地隐去。他回头一望,才发现自己还没走出一里路。小路的尽头是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蒙克图见有一辆四轮农用车向他驶过来,就赶紧向驾驶员频频招手。农用车停下来了。农用车是去集市上卖西瓜的,正好跟蒙克图同路。农用车的驾驶室里已经挤满了人,因此,当蒙克图提出搭车的请求时,驾驶员只好让他坐在西瓜上方的木头支架上。驾驶员将他扶上去坐稳后,农用车便突突突地冒了几股黑烟,继续在马路上驰骋。马路是一条不大平坦的土路,车轮扬起的滚滚黄尘湮没了大地,将天空也遮挡得片甲不留。剧烈的颠簸中,蒙克图感觉那条腿像是被人拽扯着,痛得噌噌作响。跑出去一公里的样子,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痛苦的呻吟使农用车再次停了下来。驾驶员将蒙克图扶下车时,一发力,裆里的家伙便从裤子前面的开口处偷偷钻了出来。驾驶员从容地将它塞进去,赌气似的一把将拉链儿拉上去,骂骂咧咧地说:“看你狗日的再给爷出跑。”

驾驶员顿了顿又说:“这阵儿的人真他妈瘸子的尻子,邪了门儿啦,连个裤衩儿都偷。我昨天下午刚洗出去的裤衩儿,今天早上穿的时候,没啦。你说邪门儿不邪门儿。”

“邪门儿,邪门儿。”蒙克图苦笑着搭讪说。

驾驶员急着要去集市上抢摊位,便无奈地撇下蒙克图,驾着车走了。须臾间,农用车便消失在滚滚的黄尘里去。驾驶员风风火火的样子倒也勾起了蒙克图的一点联想。前两天,苗出纳在她的寝宫里下达任务时,也曾用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逗得他险些笑破了肚皮。苗出纳说她曾在乡镇中学的单身宿舍门前偷过几件裤衩。一位丢了裤衩的数学老师第二天上课时,那东西就悄悄地探出头来。当时他刚将一道一元二次方程题抄在黑板上,转过身来正要解题,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学生就发现了他下身的秘密。学生指着他的东西小声说,老师,出来啦。数学老师还以为他指的是黑板上的数学题,便沉下脸说,你捣什么乱,还解也没解哩,就求出来啦。学生再也没敢吱声。发现了秘密的其他学生便也不敢吱声了。数学老师下课后出了教室,凉飕飕的风一吹,才觉得下面有些不对劲儿,可一切都晚了。数学老师再也无颜面对自己的学生了。他当即就向教育主管部门打了请调报告,被调到很远的一所学校里去了。

蒙克图当时觉得苗出纳在编笑话,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可现在看来,她说的应该是真事,这世间的事情总是无独有偶。既然农用车驾驶员的东西有本事钻出来,数学老师的东西应该也有本事钻出来的。于是,蒙克图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暗暗忏悔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腿上挨了一棍也是罪有应得。

马路不远处的灿坡上,一位年逾花甲的农人正赶着一对牛犁地。那胃是一对纯一色的黄牛,黄得就如同刚刚从染缸里牵出来似的。蒙克图觉得好奇,便拄着棍慢慢地挪过去。他在地头停下,冲着农人的背影喊道:“哎,大叔,犁地哩”

农人没有回应,埋下头继续向前走。蒙克图还以为是个聋子,可细细观察,才发现他睡着了,连鞭子掉到地上也没有去拾。乍看上去,好像是农人扶着犁把,而实际上却是犁把扶着农人。农人睡着了,可脚还在不停地走动。他的脚似乎很有灵性,脚知道该怎么走。藏在土里的犁铧也似乎很有灵性,总是不偏不倚地同犁沟保持着四五寸的距离,翻起的土壤便显得格外均匀。土壤中散发的肥沃而清馨的气息随‘阵晨风飘进蒙克图的肺腑里来,使他顿觉心旷神怡。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啊,土地真好。”

犁杖的另一侧,是泛着白光的茬口地,它像是板着一副干涩的面孔,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裸露出一片冬日的荒凉。许多狡黯的田鼠从洞口探出头来,

机警地张望着。看它们慌乱的模样,一定已经嗅到了某种不测。也有几只相对老练的,相互间交头接耳,似乎正酝酿着搬迁的计划。沉着的碍鼠却像犁铧一样深钻在土下,一门心思地翻动着上面的土壤,似乎对灾难的来临不屑一顾。蒙克图凝望着一行行略带紫色的荞麦茬儿,内部视野里便浮现出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他虽然从未种过庄稼,可也去过一些农区,体验过庄稼生长时带给人们的种种期待。他知道,几个月前曾经是养麦扬花的季节,一大片粉红色的波浪在微风中起伏着,无数的蜜蜂忙碌于花叶间,孜孜地采集着自然的琼浆。土地的生长力总能够让人陶醉,让尘世间所有的生命看到希望。

随着晨曦的显现,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新翻出的土壤与犁沟间轻盈地跳跃,欢快地捕食着肥胖的虫子。它们的啁啾婉转而脱俗,但并不放纵,仿佛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露珠,于羞怯中等待着黎明的曙光。有一只淘气的小鸟竟然落在牛背上,尽情堆享受着深闺女子坐轿时那种纯粹的快乐。这些小鸟之所以叫不上名字,是因为它们平时从不露面,只有在犁地时才忽然间现身,就像是从土地里蹦出来似的。等犁地一结束,它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又钻入土地里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人们是来不及给它们起名字的。也许它们有自己的名字。它们的名字只有拉犁的黄牛知道。拉犁的黄牛正走得悠闲而持重,尖尖的牛角迎着绚丽的朝霞,将扑面而来的秋风划得支离破碎。两头牛并肩走到田地的另一头时,便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朝着蒙克图所在的方向走来。掌犁的农人这才机械地清醒过来。他抬眼望了望从地平线上升起的一幅粉红色云挂,便提起犁杖转过身来,复又将犁铧插入土壤里去。农人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这时候显得有些兴奋。等牛走稳后,他便很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扯着嗓子唱了一句信天游:

上一道那个坡坡

哎哟哟

下呀么下了一道墚

歌声听起来有些粗犷,但却很有磁性,犹如一柱飘忽不定的旋风,萦回扶摇在静静的原野上。农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西天的方向走来,西天里有他新的梦乡。农人走着走着,就真的又走进新的梦乡里去了。这块耕地很长,两头之间约有三百米的距离。在这样一段颇具迷幻色彩的距离上,农人和牛,还有那些未知名的小鸟,各自挥霍着大自然的野趣,挥霍着只属于它们自己的浪漫与温馨。这种天人合一的和谐景致很快就感染了蒙克图,剧烈的疼痛仿佛渐渐地离他远去。这时候,在农人和牛的背后,日轮已经越过了地平线,从一片色彩斑斓的扶桑里慢慢探出头来。地面上须臾就出现了农人的影子,影子拉得很长,几乎延伸到蒙克图的脚下。日轮似乎也很浪漫,忽而在牛蹄下滚动,忽而在犁镜上嬉戏,一根根茁壮的光芒不时地被踩断,很快又被无形的空气一根根地焊接起来。隐约中,嘁哩嘻喳的断裂声和刺刺啦啦的焊接声响成一片。可就在这时,日轮一闪身,又躲进神秘的云挂里去了。田野上,于是又呈现出原初的平静。

好似从远古的混沌中得道走来的牛和农人,还没有被时间遗弃的犁杖,在一片刚刚收获过的季节里定格为一种象征新翻的沃土,轻盈的鸟儿动听的歌声,以及颜色的阳光都被刻上了无尽的年轮似在点染无可逃避的命运,就在这远离季节的荒原上,季节的风正不断地吹来,将生命的气息一点一点掠走,穿越一条漫长的隧道,运回到那宁静的古园中,这是一些走动着的化石,于沉默中守望着,守望着田野的苍茫和大地的母爱。

日轮爬上牛背时,农人的影子便刷的一声缩了回去。在离蒙克图不远的地方,两头牛忽然间停下脚步,因为发现了横在犁沟上的鞭子。农人再一次机械地走出新的梦境。在他俯拾鞭子的当儿,站在地头上的蒙克图才忽地扑入他的眼帘。蒙克图便再次向他打了招呼:“哎,大叔,梨地哩。”

“嗯,犁地。”农人说,“你是从城里头来的吧。”

“对。”蒙克图说。

“都什么年代啦,你咋还赶着牛犁地。”蒙克图又说。

“是啊,这些年人们都用上了机器,牛就只有产奶产肉的份儿,我这对耕牛,怕是快要成了文物啦,你肯定觉着稀罕。”农人一边说话一边吆喝着牛走到地头,然后彻底停了下来。

“你咋不用机器?”蒙克图问。

“我也有手扶,”农人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可用牛用惯啦,用手扶犁地总觉见心上不踏实,就好像对不起土地似的。”

“你的腿咋话啦?”农人又问。

“咳”蒙克图长叹一声说,“昨天来村里头办点儿事儿,不小心从四轮车上掉下来,就跌伤啦。这阵儿疼得连车也坐不成啦。”

“你要回旗里头?”农人问。

“不蒙克图说,“我要到乡政府,那儿还有事儿要办。”

“乡政府倒不远。”农人说,“要是不嫌弃,我拿牛把你驮去。”

“我没骑过牛,也没见过人骑牛。”蒙克图说,“常听人说,骑牛如坐轿,掉下来如放炮。”

“这你放心农人指着牛说,“那个条牛子是有些儿调皮,可那个老牛乖爽得很,连我都敢骑哩,驮你一程没问题。”

“可是,耽误了你犁地咋行。”蒙克图说。

“咳,我犁地就跟姜太公钓鱼一样,有嗒无的事儿。”农人说着话,就给老牛卸了套,并将带着犁杖的条牛子拴在地头的一棵柳树上。

农人将蒙克图扶上牛背,牵着牛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稳不稳?”

“稳。”蒙克图说,“真的就跟坐轿一样。”

“你坐过轿?”农人问。

“没有,”蒙克图说,“不过我知道轿子稳当,就跟这牛背一样。”

老牛迈着深沉的步子向前移动,牛背上的蒙克图优哉悠哉。日轮已经从云挂里钻出来了,钻出云挂后便是一派海阔天空的景象,前面再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了。这时候,蒙克图发现农人走得有些吃力,原来是草丛里的残露打湿了他的裤腿。蒙克图说:“大叔,咱还是走大路吧,大路上没有露水,好走。”

“好走是好走,可大路上车多,万一惊了牛,麻烦可就大啦。”农人说,“咱还是踩荒走的好。”

“大叔想得真周到。”蒙克图说。蒙克图顿了顿又问:“秋天能种地吗?”农人说不能,要等到春天才能种。

“那你这阵儿犁地做什么?”蒙克图问。

“这你就不懂啦,年轻人,看你也没种过地。”农人说,“秋天划破皮,顶如春天耕一犁哩。”

蒙克图跟农人拉话的当儿,老牛已经爬上了一道高坡,仁和乡政府的大院须臾间便尽收眼底了。剩下的路全是下坡,农人和老牛一下子显得轻松了许多。农人触景生情,先前唱过的那句信天游又一次脱口而出。歌声居高临下,听起来比先前更加雄浑高亢,更加富有磁性。歌声经过大自然长久的酿造,蕴蓄着日月的精华与天地的灵气,蕴蓄着浪漫,蕴蓄着满足,蕴蓄着黎明的希冀,蕴蓄着金秋的收获,蕴蓄着沃野上醉人的泥土气息,蕴蓄着原始状态下朦耽的诗情画意,蕴蓄着高原上旷古一脉的生命的律动,蕴蓄着尘世间一切的让人流连忘返的要素。歌声再一次让蒙克图激动起来。他听到的仿佛不是普通的信天游,而是回荡在另一片苍穹下的智慧之声。蒙克图说大叔真开朗,日子一定过得舒心吧。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打开了农人的话匣子。农人的话就如同许多年前翻身农奴滔滔不绝的倾诉一般,颇具一种忆苦思甜的意味:“日子咋能不舒心哩,这阵儿土地多半都退了耕,国家给粮给钱,成天睡在炕皮上也饿不了肚皮。自从盘古开天地,农民也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我年轻那会儿,这儿搞农业学大寨,一冬天都得挖水库,连个囫囵年都过不上。那会儿的口号是,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饺子再动手。话是那么说的,可实际上,吃一顿饺子也费事呀。记着有一年过年,粮站给供应了二斤白面,可我们家没有肉,拿什么包哩。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我大只好把家里头逮老鼠的黑猫杀啦。杀猫那阵儿我正好在跟前,我看见我大是闭上眼睛杀的。猫都死了老半天啦,他的眼睛还没睁开。这阵儿想起来,猫肉饺子也是挺香的,好像比这阵儿的羊肉饺子还香哩,可惜吃了一顿就再没有啦。还有一回,也是过年,我大从牧区捡回来一个胎羊羔,全身红红儿的,还没长上毛哩,我妈就连骨带肉剁了饺子馅儿。唉,这阵儿日子好过啦,咱可不能忘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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