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值得回忆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有两件大事最是吸引国人的眼球。
第一件,中国加入WTO,所有人为之兴奋。
第二件,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事件,所有人为之震惊。
然而这一年对于即将成年的我来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使我根本无暇分心去关注更多的焦点。
就和许多有着明星梦的青春骚动期的少男少女一样,我也有,满怀梦想的我在这一时期,并没有按照一如既往的常规套路出“牌”,而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那条在大多数人眼中看起来很是另类的“路”,父亲、母亲还有身边的好友都曾郑重的告诫过我这是一条完全不确定,充满了诱惑,需要披荆斩棘,甚至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然而,正处在人生十字路口上的我却丝毫没有犹豫。
目标:首都艺术学院。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北国风情,尽收眼底。对于第一次单独出远门的我,一切的事物是那么的新鲜,一切的景色是那么的迷人,就连这趟北上列车的压轨声,也是如此的动听,如此的押韵。
我的闭关期就在前几天刚刚结束,这一年中,我集中精力、废寝忘食,什么都不闻不问,什么都不管不想,一心只扑在四门专业课上,它们便是:表演、声乐、台词、形体。
首先来说说我的表演功力。用专业老师的评价最为合适:略显做作,缺乏真实,不从心走,适合无厘头,基本上,遇不到欣赏我的监考老师,便可以宣布考学无望了,但值得肯定的是胆子颇大,反应奇快,还不怯场,这和天赋有点关系,所以四门专业课里最需要磨练同时也是最臭的就算是表演了。
再来说说声乐。我自身的声线忽高忽低,极不自然,好在是勤能补拙,一曲《故乡的小路》已被我练了千百遍,基本上翻唱的和原版差不多,对此我信心满满。
接着来说说台词。我的普通话等级已经达到了一级甲等,基本上属于播音员级别的,除了共鸣掌握的不是太好,朗诵投入感情太少,其他像什么语音标准、词语、语法、语调等,表达起来都是非常自然并且相当流畅的。
最后来说说形体。这个绝对是我的强项,甚至算是我考学的卖点,作为一个街舞爱好者,初中时代我便乐此不疲,甚至加入了一帮舞友成立的一个街舞俱乐部,名曰:舞神宝宝,虽然我的舞感很是一般,但“大活儿”掌握的还是比较多的,像什么单、双腿朝天蹬、驴蹬、小翻、跌筋、头旋、肘旋等,甚至连托马斯全旋发挥好了,也能舞个像模像样,简单的来说,只要有音乐,来段即兴街舞表演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然,这一切就是为了考学,为了我的梦,梦中的那个海市蜃楼般的舞台就在列车行驶的终点,那里给我的遐想创造了无比巨大的空间。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却是为了我们H4的面子,为了今晚的这场文学社举办的舞会,为了一段爱情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契机。
hip-hop音乐和现场观众们的尖叫声在我耳畔不停的荡漾,虽然还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谩骂声,但我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怯场,相反,这首hip-hop的旋律、节奏感和我最为熟悉的一段热舞《炸弹》极为类似。
掐着音乐的节拍,踏着其中的鼓点,我一个华丽丽的转身,甩起了还算飘逸的头发,面对在场的所有观众,疯狂的舞动了起来,一段活力四射的即兴表演后,“大活儿”一个接一个的摆上阵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包括拿着话筒的孙碧娆,他们本以为我的这身行头也只是用来跟风,或者说的难听点,就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只有刘若羽和简志刚“嘿嘿嘿”的笑着,我的水平他们早在打篮球间隙的休息时间里,便略有耳闻,当时的我曾经好不含蓄的告诉过他们我的这一特长,所以,在我站在谭章身后背对着观众打着节拍,踩着鼓点的时候,他们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甚至还在怪我为什么不早点出场从而给自己兄弟造成尴尬而抱怨连篇。
我的即兴表演非常顺利也非常震撼,结束之后,一些个街舞爱好者兴奋的围拢着我,不停的问东问西,显然他们这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使我飘飘然起来,我开始一边吹嘘着这个动作应该如何摆之,一边嘲笑着场地和音乐颇为不专业。
就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孙碧娆过来拍了拍我,示意我过来一下。
“跳的不错,原来就是学这个的吧?”她问道。
“是的,学过几年。”我认真的回答道,“但这基本算是我的第二爱好。”
“哦,那么说你还有第一爱好呢?”她又问道。
“是的,我的第一爱好就是文学,我愿意为她而献身,虽然看的书不是很多,但我一定会充分利用一切时间来弥补。”我毫不脸红的回答道,并且充分发挥着自身那媲美宝莱坞影帝的夸张演技。
“呦,舞跳得不赖,嘴也这么会说,我看好你,来做我的副手吧?”她说道。
“没问题啊。”我扭头对着刘若羽他们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顺便淡定的回答道,“对了,学姐,我能安排几个金牌小马仔跟着我一起嘛?”
孙碧娆看向我眼神的方向,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对着大家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欢迎加入文学社。”
舞会在孙碧娆的豪言壮语中顺利结束,举办的非常成功,各路英豪踊跃加入文学社并开始期待着下一期的舞会。我们也顺利踏出了第一步,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只有谭章在兴奋感发作的同时,不停的抱怨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我玩过街舞,我一本正经看着他的同时,也顺带笑话着他,其实这会儿我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
“你以为我就会挨打嘛?傻孩儿。”
在刘若羽的提议下,按照我们H4的一贯套路和既定方针,晚上自然少不了那顿庆功宴,而我们也都预感到以后所谓的庆功宴啦,这宴啦、那宴啦再也不会只是“罗汉局”了。
神大北门都市村庄的小街上,我们H4围绕在何思绪和宋姿两位美女的身边,向她们疯狂的介绍着哪家的肉串好吃,哪家的炖菜不赖,哪家的凉菜味道调的棒极了,尤其是来到小街,就必须要品尝一下经典的老农大盘鸡,说的她们两个口水横飞,刚刚邀请她们出来吃饭时,还多多少少带着的那么点心理防线,瞬间被美食攻破,曾经的那句名言“要把住男人的心,先要把住男人的胃”,看来也适合用在美女身上。
到了老农大盘鸡,老板大老远就看到了我们,他直接一路小跑,满脸堆笑的迎着我们就进了店里,一张方桌都不够坐,老板又去抱了一张过来,拼在了一起。
我们坐定后,老板在点菜的同时,悄悄的拿肘子戳了戳我,小声对着我的耳朵说道:“乖乖类,哥儿几个艳福不浅,带劲完了。”
我极度认真的报以严肃,拿出正人君子的姿态也小声的回应道:“什么跟什么啊,我们都是同学,兔子可不吃窝边草的。”
老板很是惊讶,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极度肯定的神态对着我便伸出了大拇指。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虽然犹豫了半天,但最后还是没敢告诉老板,主要是怕吓着他,那就是:“我们这些兔子是吃肉的!”
“老板啊,等会给我们再加个凳子,可能我们学姐一会儿会过来。”刘若羽一本正经的交代着。
“哞问题,啥哞有,凳子全都成了,哦,对了,今儿个咱先点多少酒?”老板充满好奇的问道。
听到“酒“这个字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稍微带着点羞涩,也许作为学生的我们第一次一同吃饭就喝酒可能会多少显得有点不合时宜,毕竟还存在着那么点距离感。
为了拉近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感,我急忙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其实就是我那脸皮厚的“优点”,并且带着调侃的味道,很是夸张的说道:“第一次聚会,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喝点反正我觉得不合适,这样吧,不喝多,先来个一筐润润喉吧。”
刘若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何思绪和宋姿,看来她们并没有听懂我话中的含义,而且也没第一时间表态,也许还在考虑“喝”和“不喝”的问题,为了坚定她们的信念,他便打着圆场继续说道:“对,我们就以吃为主,顺道喝点,以示同学情谊。”
宋姿还是没有答话,她装腔作势的一直再和谭章小声的说道着什么,看来她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倒是何思绪满脸苦恼的说道:“我没怎么喝过酒,要是喝多了怎么办?”
“我来保护你!”刘若羽不在点菜了,简志刚也不在看手表了,谭章瞬间终止了和宋姿的对话,三个人齐刷刷的一口同声道,瞬间一种既尴尬又暧昧的气氛形成了。
“这样好了,你们三个谁先一口闷个三瓶,谁来保护人家何思绪,OK不?”我努力化解着这种一瞬间形成的让大家都颇为想死的气氛,充满了愤世嫉俗的声调,“喂,那位叫宋姿的美女,我强烈邀请您来坐到我的身边,今儿,您就算是我的人了!我可是会拼尽全力的来保护你哟。”
宋姿只留下了对谭章的各种鄙视,一瞬间便挪到了我的旁边,连客气都没有,我忽然心里就一种感觉,她好像就是在等我说这话呢。
孙碧娆在大盘鸡上来的时候刚好赶到,还带着文学社的另一个女孩,她叫张瑶,我以文学社社长副手的身份招呼了起来,干的就是老妈子的活儿,又是给她们夹菜,又是给她们添酒,除了何思绪以外,三位美女在我的招呼下,尽享女王般的待遇,而他们三个时不时的也配合着穿插过来闲扯几句,不过大家都是明眼人,谁还能看不出来?这哥儿三重点明明就是何思绪,眼神就能说明一切,因为他们满眼睛里除了何思绪,还是何思绪。
席间,宋姿以人民警察的姿态开始拿出调查户口般的严谨对我发起问来,而我则像个犯人一样,秉承坦白从宽的原则,一一作答。
也许是心情上佳,又或是酒精催化,当聊到为什么最后不考首都艺术学院时,我便开始向她们诉说起自己的亲身经历,反正原则就是能把自己说的多厉害就得多厉害,能把这个社会反映的多黑暗就得多黑暗,毕竟为什么不考艺术学院,需要一个响铛铛的借口嘛,尤其是在这么多美女面前,我岂敢自跌身价,丢我们H4的脸面?再看看她们被我吹的意犹未尽,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我总不能说我是因为自己专业差,天赋低,没考过吧,这样就太不应景了,我可不是那种冷场的人。
当然,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找个噱头灌她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