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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洗床单

每个人的生命旅程中,都会有那么几样让自己无法忘怀的事物,这种事物显然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某一人物当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如果起不到关键性,谁又会在自己的似水年华中将它记起?甚至在茶余饭后,闲侃瞎聊的时候还每每拿出来缅怀?

当我搀扶着已经烂醉如泥的小绪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送我的只有大部分男人的羡慕和刘若羽看都不看的沉默,可孙碧娆不知何时追了出来,在酒吧的门口她毫无保留地给了我两点建树性意见。

1,酒吧的对面有快捷酒店,安排好小绪后,如果我还想喝,可以再过来继续喝,她负责开导刘若羽并帮我解释一切。

2,打车回学校,但这么晚了,学校门肯定是关了,以她的经验,只能翻墙了,不过翻墙也算是小事,进了学校后那是还得进宿舍楼呢,怎么把一般情况下不为所动的宿管大妈叫起来开门,就全看我的嘴皮子了,况且小绪已经醉成这样了,一路上谁敢保证她就能恢复过来?

虽然我的第六感不是很准,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美女喝的烂醉如泥,醉之前还当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喜欢你,我估计是个脑子少的人都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虽然我的经验尚且不足,内心也充满了胆怯,但显然我的脑子没少,天上掉下的馅饼该吃还是得吃嘛,我又不是圣人,才没傻到视若无睹、不为所动,所以,我从来就没考虑过第二点,也根本没信心去完成。果断在心中选择了第一点后,我嘴上还是装出了一副绝对不色迷心窍的态度,毕竟“戏”要演,就演全套,或者说的冠冕堂皇一点,这种贪婪的行为就叫做“欲擒故纵”吧。

“姐,我胆儿小!再说了,开房得多贵,我哪有这闲钱?况且我也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还是老老实实送人家平平安安的回去啦,这样也省着烙下埋怨。”

孙碧娆惊讶的看着我,佩服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她被我那一本正经又带着点嬉笑怒骂的调侃所震慑。

在帮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拒绝我的各种明显带有客套性质的推辞后,她便帮我把小绪扶上了车,然后她站在原地,任凭带着些许凉意的夜风“呼呼”的灌进自己那衣着单薄的身体里并目送了我们好远好远。

尴尬的我在车上深情的遥望着她,竟泛起些许心痛。

这该死的尴尬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心痛到底是从何处而来?是她为我掏钱的举动让我惭愧?还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并没有向她表述的那种羞愧?我已经彻底分不清楚,甚至为孙碧饶能如此入戏而感到有些凌乱,所以,我只能从车窗外不停地向她挥手致意,甚至对她关怀满满地吼了一嗓子,这带着丝丝愧疚的吼声绵延不绝,车都跑出去老远了,回声还清晰的荡漾在我的心中。

“姐..天冷,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离别的那丝感人肺腑的姐弟之情,被我演绎的极为煽情,直至看到她缩着脖子,扭身跑回了酒吧,消失在视线以外,我的这种情绪才渐渐抚平。

“师傅,劳烦您在前面的快捷酒店停,谢谢!”

孙碧娆进入酒吧后,信守对我的承诺,把自己的生日派对瞬间演变为对刘若羽的安抚大会。而刘若羽那面无人色的表情,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所有人他那失落到低谷的心情,看来安抚这种事情必须要有一种催化剂了,这种场合也只有一种东西堪当大任了。

酒,大量的酒,各种各样的酒,是时候的挺身而出。

在喝到酒吧洗手间里的便池都已经堵了的时候,大部分人早已离去,只剩下些许还沉浸在失落和悲愤中的人,当然也有经常在酒场至死方休,不离不弃的斗士。

刘若羽、张瑶明显属于前者,谭章用他那天天挂在嘴边的中式乡村英语无情的定义了他们两个人------“loser!”

一个从入校便为爱情奋斗至今,浪费了无数精力,耗费了无数财力,可就在今夜才得知全是徒劳的loser。

另一个遇人不淑,分手不久,心灰意冷,从此再不奢望爱情的loser。

这两个loser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聊到了一块,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互相调侃着对方,互诉衷肠,互表悲凉,大幅度批判社会现状的同时,还完全从个人角度定义了人性本恶的价值观,共鸣在这一刻将他们从失望和悲愤中拯救。

孙碧娆、谭章、简志刚、宋姿当然属于后者,又老一岁的愤慨,无酒不欢的姿态,伴随着孙碧娆的一曲《寂寞沙洲冷》从而达到了高潮。

身为酒吧老板的大哥,坐在吧台旁,看着他们不停的傻笑,他本人在追忆似水年华的同时,可能也在深深的感叹,唯一能突显他存在感的便是偶尔拉着孙碧娆悄悄的说上几句神秘又不失暧昧的话。

就在谭章和简志刚吼完《光辉岁月》后,孙碧娆端起酒杯向在座的所有人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并决定走人,大哥就站在她的身后,他非常客气的随声附和,并说出了由他亲自送今晚女主角的意愿,征得孙碧娆看似勉强又含羞待放的同意后,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兴奋,拉着值班的店长交代了安排好一切的命令,其实也无非就是再上几箱酒,再加几个果盘,再去酒吧门口的24小时超市买几盒烟。

刘若羽看向黑的一塌糊涂的天空,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带有丝丝凉意的夜风,同时在脑海里已经规划好了随后的行程,看来深冬的夜晚虽然寒冷,但却也具备修正脑细胞的功效。

然后他忽略了旁边这两个喝的已经开始瞎抬杠的男人和被逗的不停开怀大笑的女人,直接从自己身上脱下外套,披在了张瑶的肩上,接着,他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极具压迫感的气场结合着淡定又无所谓的口吻,提议道:“这么晚了,大家既然都喝成这样了,我可不想看着大家出点意外,就都别回去了,我去开两间房,男的一间,女的一间,就在外面过夜吧!”

张瑶只是默默的看着刘若羽,她没有回答,嘴唇抿的无比严实,也没有拒绝他的外套,室内室外温度的差别已经使她的小肚子感到异样,更没有否定他的提议,喝多的副作用以及心情上的跌宕起伏迫切要求她赶紧找个避风的港湾。

谭章和简志刚则一拍即合,莫名其妙的兴奋感犹如从酒吧深处传来的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鼓点一样,敲打着两人的三叉神经,关于歌神的争论看来是到了停止的时候了,既然不回去,那就去超市再抱上几箱酒,非得分出个胜负来,今夜必须不吐不睡!而宋姿的任务也被他们两个敲定,就是负责陪喝,并见证酒神的诞生,看来谭章和简志刚已经忘记了刚才就是因为某两个破锣嗓子挣抢麦克风才影响了大家喝酒的兴致。

宋姿从不掉链子的性格,注定她今夜不懂拒绝,况且刘若羽的提议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谭章和简志刚的安排又是那么的引人入胜。

房间已经开好,就在酒吧对面的快捷酒店,两个大套,刘若羽直接拒绝了再换家酒店找两个标准间的合理请求。

酒也已经备好,谭章和简志刚跑到外面的24小时超市买的,最绝的是竟然还整了几大包辣条用来下酒。

大家进了房间后,支起了摊,啥废话都没说,直接开吃开喝,可张瑶的屁股都还没暖热,便拿着刘若羽给她的房卡准备起身离开,谭章毫不客气的将她叫住,抓起给她打开的啤酒晃了晃,带着明显的怨气说道:“我说摇啊摇,你这易拉罐里的酒怎么不见下啊?”

“再喝我就吐了,都到嗓子眼了。”张瑶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并俏皮的做出了个想吐的样子。

“那你去休息吧,剩下的酒我替你喝。”刘若羽柔情似水的说道。

“呦!呦!呦!护花使者呀,要当英雄可以,现在就抽了,要不摇啊摇可不能走。”简志刚充满嘲讽的说道。

“嗯,对,我的酒你也替我喝了呗,你看啊,摇啊摇,我都吃你醋了。”宋姿也随声附和着。

“赶鸭子上架啊,好!大刚,烟给哥们点上,姿妹,辣条给哥们备好!”刘若羽说完,抓起张瑶的酒,一口气抽了下去,可就在第一声“咕咚”响完的一刹那,酒便被张瑶夺了过去。

“我来喝!”张瑶巾帼不让须眉,头一仰便往口中倒去,可也在第一声“咕咚”响完的一刹那,酒便又被刘若羽夺了回去。

“抢个屁啊,你两是喝酒呢?还是秀恩爱呢?”谭章也嘲讽道。

“秀了,咋了吧?”刘若羽顶撞着谭章说道。

“摇啊摇,我看你脸色不太对,这酒我替你喝了!”刘若羽接着说道,然后伸手拦着张瑶,一口气便喝完了剩下的酒,然后把易拉罐一捏,扔向了垃圾篓,接过简志刚递来的烟,对着宋姿嚎了一声:“姿妹,上辣条!”

“哼!我看我等会儿也不用过去了,你两今天晚上去那边睡得了。”宋姿将辣条塞进刘若羽的嘴里,愤愤的说道。

“就是,别再这里碍眼了,竟耽误老大爷们喝酒,快滚快滚!”简志刚对着刘若羽和张瑶吼道。

“小羽,她一个人别出什么事了,你去送送她吧。”谭章为刘若羽打着圆场,顺便也为他找好了台阶。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刘若羽生气的说道,他并没有顺着谭章为他摆好的台阶下。

“咳,小样!就是嫌弃你了,去吧,别废话了,别给我说你还害怕啊?再说了,你一个老爷们的怕什么呀?怕人家吃了你啊?”宋姿笑着说道。

“我怕?”刘若羽看向了张瑶,他有点飘忽不定。

“那你送送我吧。”张瑶淡然的随了一句,扭头便朝门外走去。

刘若羽傻呼呼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剩下一脸的尬尴。

“快去啊,傻孩儿,注意安全啊!”谭章起身推了刘若羽一把,顺便拿手指向了浴室角落的收费物品。

出了房间后,刘若羽追上张瑶,从她手中抢过了手提包。

“我就是不想让你喝太多,怕你喝多了难受,才叫你送我的。”张瑶对刘若羽说道。

可刘若羽却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直至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张瑶刷了卡,推开门走了进去。

“站门外干嘛?把包送进来啊!”张瑶又对着刘若羽说道。

接过包后,张瑶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女性洗漱用品,看了看刘若羽这个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吧,他似乎没有一点聊天的欲望,再从他那极其复杂的表情来看,好像还在思量着什么。

张瑶挺想笑的,曾经那个在她感情黑白期里出现的一丝色彩,让她非常感动,又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和尽情想象的空间,甚至还为她树立起天不怕地不怕,敢做又敢当的这个帅哥,竟然也懂得孩童般的羞涩?那好吧,就让他自己慢慢羞涩去吧。

张瑶脱下刘若羽披在她肩上那温暖的外套,换上一次性拖鞋,一个人整理着取下皮筋后的柔顺长发并径直走向了浴室,就在浴室的门口,她稍作停留,回眸一笑。

刘若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笑彻底粉碎了内心尚且残留着的那点犹豫不决,因为这笑容中对他来说包含着一种肯定,他丝毫不在多想,深吸一口气,瞬间抛弃羞涩,扔掉犹豫,关上房门,直接反锁,除去鞋袜,脱下裤子,连装着一次性拖鞋的袋子都舍不得打开,在这口气还没吐完的同时,便推开了浴室的门,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他竟然丝毫没有考虑过,要是浴室的门被这个比他大一届的学姐从里面反锁了,那得多尬尴?多愚蠢?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当然两个loser都是你情我愿的。

他们从浴室一路啃到沙发上,又从沙发啃到办公桌上,接着从办公桌啃到了里屋的床上,激情四溢、口沫横飞,期间就对了两句话。

第一次。

“我去拿套。”

“不用,肚子不太舒服,应该要来了,没事。”

第二次。

“大家都叫你摇啊摇,果然够大,够园,够摇。”

“坏蛋!”

折腾了一晚上的刘若羽,累的连眼皮也不想睁开,果然实战比用手舒服多了,他还在用心回味中,而张瑶则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顺便咬向了他的耳朵。

“喂!他们从酒店的餐厅打电话来,菜都点好了,我可先下去吃午饭了。”

刘若羽还是没有睁开眼,他依然沉醉在张瑶的爱抚中。

“还有,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床单上好多血,你看着办吧。”

“啥!”刘若羽瞬间惊醒过来,惊讶的看着已经收拾完毕,衣着整洁的张瑶,虽然他还想再冲过去扒光她折腾一番,但看了一眼沾着血污的床单,感受了一下自己那已经直不起来的腰杆,还是无奈的说道:“好吧,你先去,我把这里收拾收拾就去。”

回去的路上,简志刚向刘若羽要烟抽,刘若羽无奈的表示自己的也吸完了,可简志刚不依不挠的说道:“我刚看你兜里还装了一盒呢,啥意思?不想让抽不是?扣三货。”

刘若羽神秘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灿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的笑声上来了,接着他对简志刚和充满好奇的大家说道:“这里面可是装着送给嘘嘘的一份大礼喔。”

我在知道了那片纸巾的出处后,直接把父亲送我的闹钟狠狠的摔向了刘若羽,谁让它是那么的趁手。

谭章和简志刚一瞬间便把已经癫狂的我死死的按在了桌上,我那悲伤的哭声和他们那奸邪的笑声交织在535宿舍的每一个角落里,而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并不是全因为遭受了这非人的待遇而哭的一塌糊涂。

内心又开始不停的激荡,一个让我无法释怀的疑问像一座大山一样实挺挺的压在了我那脆弱的小身板上。

我的小绪啊!你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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