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体各方便机能都处于巅峰状态,用句时下铺天盖地的广告词来形容,便是:“身体倍儿棒,吃啥啥香”,而且还“百毒不侵”,甚少染病,偶尔出点意外,感个“小冒”,拉个“小稀”,磕个小腿,碰个小头,咳个几声,随便一抗,也便“囫囵”过去,你若是让他们去看病吃药,且不说打针输水,就这种单纯到只为他们着想的提议,也绝对会引起他们对你的各种嗤之以鼻,甚至严重了还会当你是在侮辱他们,所以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上了四年大学竟不知道自己学校医务室在那里的,必须是大有人在。
神大的医务室位于校区西北角,这里是一座独门独栋的老式四层小楼,追溯起来,应该算是五六十年代的苏式建筑,颇具历史意味,而且四周的绿化也绝对可以用“棒尖”来形容。
听大一级的师哥们饭后瞎扯,这里曾经有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学生,终因看不懂“****”二字而选择上吊自杀,具体是死在这栋小楼里还是小楼外,不得而知,不过这么好的约会场所从此却因为一则莫须有的流言,便搞的一点人气也没有了却是事实,而我们H4作为时尚的引领者、舆论的制造者,在调戏女同学的时候自然而然不忘变废为宝,直接更加深化了这则流言,杜撰出一个极为恐怖的故事,还起了一个生动而形象的名字,叫做“血淋淋的大腿”,故事的内容也简单、直白、粗暴,配合着我们自身极度扭曲的表情和声调很容易便达到想要的那种效果。
“血淋淋的大腿来啦。。血淋淋的大腿敲门啦。。血淋淋的大腿上床了。。”
至此以后,可想而知,听过我们这则故事的人反正是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哪怕是病死。
当然,听过我们这则故事的人毕竟不多,平时里,这个地方还是有一些病秧子和那一帮帮医学院的实习学生光顾的,可我们H4却对这个地方也非常熟悉,其实肯定不是因为我们体弱多病,也不是因为我们爱好探索,总想再去挖掘点它的剩余价值,而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H4的其中一员将在这里与他的真爱往返数年,其中的陪其接送自然成为我们H4这个形影不离的小团体各个成员间的必尽义务,中间那些个百无聊赖的漫长等待,除了调侃我们自身杜撰故事的强大能力,自然也成为我们瞎胡逛游的正当理由,可现下我们对这里还不甚熟悉,除了听师哥瞎扯过以外,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因为我,或者说的再大点,反省的再深刻点,总结的再到位点,也算是因为我们H4自身的那种独特的交际方式。
这是一种属于我们自己风格的交际方式,而且这种交际方式就像一个标签似得,被我们永远的顶在了头上,时时刻刻的标记着我们、代表着我们、展示着我们。
我们不知道使用这种交际方式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太多变数和不确定存在于其中。今天,或许因为这种独有的交际方式,我们获得了赞许,赢得了尊重,把住了妹子的芳心。明天,可能就会引来头破血流、一片指责,甚至严重了还会生命不保、锒铛入狱。但我们从没让这些表面化且教条化的成与败吓跑了自我,那些个虚无缥缈还自以为高尚的“东西”就像过街老鼠似得令我们感到厌恶,让我们觉得恶心,而经过长年累月接触这些“东西”并被这些“东西”压抑着的我们,此刻,在这里,在当下的这个时代里,只想活出真实的自我,最起码,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再如此平淡无奇的一笔带过。
这种听上去似有一种“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像螃蟹精神一样的,甚至我表述起来懵懵懂懂,听起来非常叛逆,还有点“扯”的交际方式,如果真的让我冠以其名,我则会称之为“想哪做哪”、“忽略他人”、“一枝独秀”、“非大众化”、“一根筋”、“狂跳跃”、冲动而且暴力式交际,简称:“专治不服”式交际。
也正是因为深埋于骨子里的这种交际方式和必须掌握时代并适应其节奏的一丝理智,才催生出像我们这样为人处世的人,可这两者之间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倒霉”便成为两者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
我在扣完篮后,落下的时候正好踩到了对方一名防守球员的脚上。现在,说“倒霉”,“倒霉”就一阵风似的来了。
我的脚崴了,踝关节肿的跟丰了胸的“飞机场”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失了分寸,毫不顾忌形象的咧着嘴惨叫了起来。在我第一时间被这几个轻车熟路的好兄弟抬到学校里的医务室后,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并建议我去大医院拍个片子,然后,我继续忍着疼痛,被抬到刘若羽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的三轮车上,并且手上还拿着何思绪给我买的5根冰糕装成的塑料袋,于是我使出吃奶的劲来把它按在伤脚上,同时,在简志刚和谭章的助力下,刘若羽疯狂的蹬起了三轮车,他们两个也在车速已经跟他们跑步一样快的时候,顺势坐在了三轮车的两边,偶尔车速慢下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还伸出一条腿来蹬两下地,并冲着我的伤脚阴险的笑上几声,好像在说:“让你浪,舒服了吧!”
我的这次崴脚,挺严重的,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却也导致韧带撕裂,一系列日常活动无法正常进行,不过,我的这帮好兄弟们,他们一点都不嫌弃我这个“拖油瓶”,无比细心的照顾着我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他们泡妞的时候也不忘记抬着我去。而且看得出来,他们还羡慕我能得到比平时多出十倍百倍的关爱,尤其是能利用受伤的闲暇和何思绪进行深入的聊天,这一点,我自己也没想到,也许,何思绪只当是同学之间施舍我一点对于伤者的怜悯,可H4不这么想,自从他们发现我的这点优势后,便开始羡慕我因祸得福,还安排我为“大使”,疯狂的打着同学情的旗号,处处给我制造机会,让我接近何思绪。从此,探她口风,问她想法便成为下午他们送我去图书馆自修室的唯一目的。然而他们每每送我到自修室后,便托付给何思绪,然后像甩掉“包袱”一样自顾自的“玩儿”去,却也使我非常愤慨,当然,最让我发疯的是,还必须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肉舌搞定何思绪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这期间,闲来无事又不能来回乱跑的我通过自身强大的亲和力以及洞察力,和何思绪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为了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明确化,省着他们以为我假公济私,我便找了一个我们名字最后一个字音同的借口,认了何思绪当妹妹。从此,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合理,他们想要追我妹,请我吃饭,帮我干活,替我报道,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何思绪显然也需要一个像我这样别无他想的哥哥来保护着她、照顾着她。这个一心只想在学业上有所建树的美女,被骚扰的次数从我的陪伴和守护开始,直线降低。我很理解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同学们为什么总能干出点“出类拔萃”,恶心至极的事情来,因为情窦初开的我们对于美女的渴求,不亚于鱼对于水的依恋,更何况还是何思绪这种要样有样、学业拔尖、从不瞎玩的极品。可我看来看去这些“傻孩子”们都俗不可耐,泡妞三连招一个比一个使的下三滥,而且还毫无创意可言,无非就是经人介绍后,请客吃饭,邀约遛弯,陪同上课。所以在看透这些人本质的同时,我一边指挥着H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时还和他们共同研究如何出奇制胜,来些能人所不能之事,既有惊喜,又能使何思绪眼前一亮,直至最后站在胜利的巅峰,从而抱得美人归。
另一边,我还以哥哥的身份,灌输着何思绪的想法,控制着她的意念,帮她认真分析,让她确定除了我们H4之外,别人都是有邪恶想法的人,还教导着她找男朋友就找我们H4熟悉并且了解的人,言外之意就是从我们H4里挑一个,这样就算是我们牺牲一下,帮助她更好的在这个情场如战场的时代里,从而立于不败之地。虽然被我吹的天花乱坠,偶尔也还参杂着点威逼利诱,甚至还贯彻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但出发点还是被我冠冕堂皇的说成了:“为了她的幸福着想”,顺便也正好培养她对我的那种大哥哥照顾小妹妹般的依赖感,同时也让她感觉着我们H4都颇有点得道高僧的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牺牲精神。
可奇怪的是,何思绪一直不表态。在场合把握得当,情绪又极度到位的时候,我多次主动提到H4她喜欢谁?来让她抉择,可她却总是一味逃避,从不正面回答,理由很简单,“还想考研,还想拿奖学金。”而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品质,打死不谈恋爱的同时,却又从不拒绝和我们在一起。
在这期间,刘若羽、谭章、简志刚没少为了何思绪而拌嘴,我作为调解大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化解着他们彼此的心结,可随着事态的发展,慢慢的,有一点我可以完全肯定了,那就是谭章和简志刚在何思绪这里是绝对没戏的,从日常谈吐便能窥见一二,而我,也没有藏着掖着,通过一些个事实做例子,间接的告诉了他们两。
谭章作为何思绪的同班同学,一早便已经预料到结果,再给自己安排好“兄弟妻不可欺”的华丽借口后,狠狠的宰了刘若羽一顿,然后落落大方的将目标转移至其它姑娘。
简志刚在每每一起吃饭时,经过无数次试探后,深知已经毫无希望可言的他,也很是知趣,把本性也开始流露至极,看到我抢先一步认何思绪当妹妹后得到的各种好处,便对我一阵的羡慕妒忌恨,当然,作为一个团队的成员,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地,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掩饰了失落到低谷的心情,便和谭章一道从新奔向了那美丽、曼妙、奇幻的,梦想中羊多狼少的幻境里去了。
刘若羽作为目前公认的唯一胜出者,天天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拿着他老娘给他发的巨额生活费,天天以何思绪准男友的身份,有意识无意识的带着我们这帮庞大的亲友团,义无反顾的当起了何思绪的超大号“饭票”。
而我和宋姿之间经过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多多少少也有点暧昧,这点拜何思绪所赐,因为每每有她出现的场合,基本上少不了宋姿的陪伴,而何思绪私下里还多次以妹妹的身份试探着我的意思,大体就是:人家是女孩,总不能让人家来主动表白吧。可我总是以哥们为借口,间接拒绝。并不是我自恃清高,因为每每看见宋姿那种见到帅哥就“痴呆”的花痴性格,确实让我丝毫没有安全感可言,我偷偷的和何思绪交流过,而她报一肯定的微笑来回敬我,从此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我作为衔接她和刘若羽的桥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宗旨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承上启下的作用也一样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学期,因为刘若羽和何思绪一直确立不了关系,也不能更进一步的发展,大家又都是围绕着他们两个转,所以,都感觉挺累的。倒是文学社一些个活动,譬如舞会、读书会、欣赏电影会,还能分散点注意力,顺便还能挖掘点其他“资源”来使本已经搞的心力憔悴的感情生活,多出些个小激情、小乐子来。
然而,孙碧娆生日的到来,让这一切看似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也为爱情的开始创造了完美的契机,更让我懂得了承上启下干不好了就是欺上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