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蛮一直吃过了晚饭才回到相府,她刚踏进院子,就见怜心急急迎上来,低声道:“小姐,您可回来了,那个沧澜不见了!”
“哦?怎么会不见了,有没有和翠衣一起在院子里找找,他已经可以四下里走动,会不会到哪里散步了?”
安小蛮听了怜心的话,不由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怜心摇头道:“奴婢和翠衣各处都找了遍了,根本没有沧澜的身影,奴婢猜测他也许是自己离开了!”
安小蛮想了想,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怜心紧随其后。
果然,房间内空荡荡的,自从能下床,沧澜都是倚在窗前的榻上,喜欢静静的看着窗外,思考着什么,如今空气中似乎还有沧澜身上淡淡的松竹香,人却不知所踪!
“看来,他真是走了,四下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更没有打斗的样子,他必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告别。好了,别管了,怜心,你去烧水,我想沐浴!”
安小蛮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即便她曾和沧澜说以后再见谁也不认识谁,但是沧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还是让她有些小意见,感觉这家伙有些不够意思!
很快,怜心便烧了水来,安小蛮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一块干锦布将长发擦干,随手拿了一本书,便倚到了床上。
怜心送了杯茶水进来,安小蛮随即问道:“今天我出去后,府里都有什么事?三皇子的人又来过府中没有?”
怜心摇头道:“真是奇怪了,按理说黄昏十分翼王就该得出一般的药治不了那些蜂毒,可是不知为什么居然一点信息也没有,立柱哥也没有消息送回来,奴婢正为此百思不得其解呢!”
安小蛮听了,眼光闪动,一丝精芒掠过,清冷道:“我倒要看看他纳兰容止硬到什么时候?”
怜心点头道:“如果没有高人出现,这翼王左不过明天就得来求药,不然那些侍卫的病情就会加重,都说他对手下的人很讲义气,又十分关心下属,才让他的人对他死心塌地,奴婢看来,翼王总会沉不住气的!”
安小蛮眼中掠过一抹得意,轻哼了一声,挥手让怜心退下,怜心忙将灯火调亮了些,施礼出去了。
安小蛮手里拿着书,眼睛却没有看着页面,思绪早已经不知飘向了那里,过了良久,她才淡然一笑,将身子向上靠了靠,却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腰。
仔细一查,却见枕下露出一段乌木,安小蛮伸手取了,却是一块木牌,上面画着一团似云非云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反面则是一个不大的澜字。
安小蛮猜测,这可能是沧澜随身携带的与身份有关的牌子,是不是走的匆忙,忘了带了?
安小蛮干脆将枕头反过来,却见枕头的反面写着几个小字:有急事,京都飞虎堂找,亮牌自有人领你见我!
“飞虎堂?”
安小蛮默默念着这三个字,仔细搜寻脑中的记忆,似乎是有这么一家铺子,是干甚来着?噢,想起来了,是京都有名的镖局啊!
安小蛮心里一动,这沧澜初见时分明是一副杀手的样子,看来这飞虎堂内大有文章呢!
安小蛮反复看了木牌几眼,小心的收好,又把枕上带字一块剪下来,用火烧了,灰烬收到字纸篓里。
明天,一定要让于立柱好好查查这飞虎堂,只怕是大有来头呢!
安小蛮心里想着,无心再看书,伸手挥出一股掌风将灯熄了,躺下睡觉。
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安小蛮才迷迷糊糊睡着,只是睡得很浅,朦胧中似乎感到有人从窗子里飞进来,静静站到了床前。
师傅自教导安小蛮起,便时不时半夜袭击,不定时用各种手段锻炼她的反应能力,因此安小蛮潜意识刚有疑义,整个人马上一惊,倏地睁开眼睛。
果然,一个挺拔的黑影正立在床前,手上明晃晃应该是一把宝剑。
安小蛮立刻全身绷起,做好了防范,呼吸依旧保持着平稳,似乎人还在熟睡。
黑影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接着用剑慢慢挑开安小蛮的幔帐,少女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只盖一床薄被,呼吸平稳,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安小蛮,你好心机,居然敢算计本皇子,今夜就让你知道一下得罪本王的下场!”
来人压低了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说道。
安小蛮心里一惊,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纳兰容止,不是都说这位翼王端正大方,不拘小节,深明大义吗?怎么到和她差不多,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而且还这么阴险,居然大半夜跑到人家闺阁中寻仇!
唉,可见传言害死人啊!
安小蛮心里暗暗叹气,手上功夫却不慢,就在纳兰容止要将剑压上她的脖子时,她忽然抬脚发力,一下踢中了纳兰容止的肩膀,让他臂膀吃痛,那剑便没有拿住,嗖一声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牢牢的扎在了什么地方!
同时,安小蛮腾一声跃起,双手一勾,便圈住了纳兰容止的脖子,接着用力一拽,纳兰容止居然被她硬生生拽到了床上,狼狈的躺在那儿。
“野蛮丫头,你居然装睡,可恶!”
纳兰容止恨恨的出声,想他一直英明神武,从来不会背后算计人,今天要不是逼得没有办法,他也不屑于用这种偷袭的不光彩手段,只是没想到第一次闯进姑娘家闺阁,居然被人家反偷袭,他纳兰容止自打娘胎里出来,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来!
“哼,要不是你卑鄙在前,我安小蛮怎么会假装在后?王爷,你该不会是想我想的紧,连天亮也等不及了吧,半夜便巴巴的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安小蛮早就抓了一把匕首在手,反手抵住纳兰容止的脖子,冷声道:“别动,不然王爷这俊美的脸上可能就要留下一条疤痕了,这该要伤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安小蛮说着,慢慢将脸低下,靠近纳兰容止,黑暗中看不清楚,她想用手撑着墙,好用双腿将纳兰容止困住,没想到手一滑,身子一晃,小手径直扑向纳兰容止的某个部位。
下意识,安小蛮便是一抓,这一下,便抓个正着,纳兰容止痛的吸了一下气,登时又气又急,冲着安小蛮低吼道:“你个疯丫头,把你的手放开!”
“哦,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小蛮立刻意识到她抓了不该抓的地方,貌似这地方她小时候也摸过,为此还和纳兰容止结了仇!
天,无意中抹了一把,便让这家伙记恨了那么多年,今夜她很实在的抓了一把,这纳兰容止会不会气急而杀了她?
安小蛮忽然间有些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