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沧钺略带得色,道:“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皮沧钺知道路径了!”
降玥兴奋地吩咐五个“儿子”赶快打开皮沧钺身上的铁链。
但是五个小家伙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降玥只好让我试试。
我对皮阿毛和皮阿梦说:“阿毛、阿梦,带小伙伴们解救这个光头、戴眼镜、穿花裤衩的叔叔!”
阿毛大声答了一声“是”,像指挥官一样挥动了一下小手,带着阿梦等四个小家伙飞到半空,三下五除二就把缠绕在皮沧钺身上的铁链打得七零八落。胳膊粗的铁链在他们手中就像是纸片子一般。大功告成之后,五个小家伙落在我肩膀,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看到五个小家伙有如此惊人的本事,降玥很是惊喜。但惊喜之中又带着羡慕嫉妒恨:她作为生之养之的“母亲”,居然指挥不动他们。
脱离了铁链的束缚,皮沧钺的身子渐渐变矮,竟从两层楼的高度浓缩成了一个只有一米七左右身高的短粗中年男人。他看我们惊异,就解释说:“这才是我真实的体型。他们怕我逃跑,也为了限制我使用法术,就用锁链把我拉成又长又瘦模样。”然后在地上捡了一张破席子,让我们跳上去,对我们说:“这东西在你们手里连废品都不是,在我手里那就变成了飞毯!你让五个儿子把牢房顶端打出一个窟窿,我带你们冲出去!”
我对五个小家伙说:“听见花裤衩叔叔的话了么,去吧!”
五个小家伙二话没说,从我肩膀上跳起来,直射牢顶,瞬间打出一个锅盖大小的窟窿。明媚的阳光透过窟窿,射进了黑暗、潮湿、肮脏、恶臭的幽室。
皮沧钺随后念动咒语,破席子果然飞了起来,载着我们穿过头顶的窟窿,飞向远方。
我回头看了一眼火海中的“碧海沙漠集训营”,仍不断有一团团蘑菇云腾空而起——“晚霞袭击”还没结束。
Goodbye,战友们,goodbye,长官们!
Goodbye,王步纯!
我就不和你们生死与共,有难同当了。
虽然成功逃离,但是我的心情却极其低落,原本只要再捱过一个月,就能有一份月薪两万的稳定工作,波澜不惊、按部就班地生活,娶妻生子,上班退休。
但是为了逃命被迫闯进大牢,还阴差阳错救走了天庭要犯,犯了死罪,从此神仙见我而诛之。还连累赵亦麒的男友朱寻彪无法结训,收人家的四十万还得想办法退回去。
还好我莫名其妙有了五个威力无穷的儿子,还有一个叫做“桦海谷”的避难所可以收留我们。
说起五个儿子,我不得不提皮阿毛。他最具领袖气质,能力最强,在五个小家伙中举足轻重,说一不二。而洋阿武、降菜菜刚出生时还挺有精神,但是打穿牢顶之后就变得萎靡不振,有气无力,一个咳血,一个拉稀。弄得我肩膀上一片红、一片黄。
我问皮沧钺:“洋阿武和降菜菜他俩这是咋了?”
皮沧钺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红鞋小家伙儿(洋阿武)的亲爹年老气虚,其后代也病态体衰,活不了多久;蓝鞋小家伙儿(降菜菜)本应是个强壮的孩子,但是在子宫里被封冻得时间太久,即将化为脓血之时被召唤出来,由此精力不足,恐怕存活的时日也不多了。”
我和降玥几乎异口同声问他是否有挽救两个小家伙的办法。
皮沧钺说:“就算是实力最强的皮阿毛,最久也活不过两年。这门法术就是如此残酷,胎儿一旦成为宫保斗士,就意味着他活不了多久。所以但凡有道德的神仙,决不会使用本门法术,我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发现这位降小姐已经对腹中的五个胎儿使用了‘封冻术’,我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把别人的胎儿变成宫保斗士。”
我还以为这五个小人儿能陪我一辈子呢,却没想到他们出世的那一刻,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
降玥哭点低,听了这话后忍不住唰唰流泪。
我好心劝她别哭了。
她不听,反而哭得更加伤心。
好话不管用,我只好来硬的:“你当初狠心用‘封冻术’对付五个小家伙,不就是想让他们死么,现在还假惺惺哭个啥劲儿啊!”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哪里知道我们做女人的难处!那帮操蛋男人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你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全都生出来自己养么?!”
我真想回敬她一句“你不自重,怪得了别人嘛”,但她好歹是我儿子皮阿毛、皮阿梦的亲妈,张了好几次嘴,愣是咽了回去。
皮沧钺操纵着破席子在天空盘旋了好几圈,飞过去又飞回来,飞回来又飞过去。
我问他这转来转去的是什么神奇的法术。
“狗屁法术!”他拍着光亮的大脑门,懊恼地说,“被关了几百年,再好的大脑也都生锈了,我找不到去“桦海谷”的路了。”
破席子飘飘悠悠竟然飞临赤白湖上空,并且一直朝哀魂口方向游移。
我连忙提醒他:“嘿,大哥,停一下!前面叫做哀魂口,上兵部队禁区之一,管控极严,咱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他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说:“咱们有一个联络站建在那里,他们能帮助咱们找到去桦海谷的路。”
我心想:“你们的组织都覆灭好几百年,联络站早就被天庭取缔了吧!”
降玥没说话,但是我猜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快到哀魂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手搭凉篷,向哀魂口方向眺望,微微吃了一惊之后,调头离开。
我估计他看到上兵部队了,就说:“没骗你吧,这儿驻扎着老鼻子上兵部队啦!”
他不以为然:“赤白湖一带当年是咱们的势力范围,建有七八个联络站,我就不信全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