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淡淡的笑,她说:“我是路远,闫先生!”
男人没有惊讶只有释然的说道:“我果然没认错,那年见到你,你和闫涛差不多的年经,却调皮的厉害,我因为一个毫厘误差被慕先生责怪,却因为你,我竟被他重用!”
路远微微惊讶,男人的相貌她没有丝毫映像,男人又说:“慕氏在云城的‘远东’集团我是负责人!”然后他微微点头走了出去,叫闫涛的少年也是摸不着头脑的随后被叫走!
学校的后面是一个人造湖,围绕湖面四周的是葱郁的水杉和青石板凳,夜色深浓,云城的天气干冷,湖面有风吹来带着水气更显湿凉,这个时间段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水杉树下的石凳上路远拉紧了大衣,虽是清冷的天气,竟也能听见周围虫蛙的叫声,很浅却也能暖了几分这样的冷意!
十六岁的路远少了一般女孩的娇弱还倔强的让人头疼!
那是时候同学们都爱去溜冰场溜冰,她也要去,慕靖南哪能让她去那种地方,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他答应给她买溜冰鞋找人教她,那日小有成就的她穿着溜冰鞋想去给他一个惊喜,跑到他公司不理会秘书的无奈直接溜进了他的办公室,推开门还未等她开口一个杯子摔在她面前落在她脚下,破碎的玻璃和满地的水渍让路远来不及思考鞋轮已经打滑,她吓坏了,尖叫出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朝她伸手的慕靖南,可是来不及了,她慌乱中一抬脚,鞋子带着她朝左手边滑去,左边四面的落地玻璃窗前,中间的玻璃窗是微微开启的!
二十多层半空中的高楼她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慕靖南,本能的闭眼尖叫哭泣,她听见慕靖南嘶吼的喊她:“路远!”
胸口撞击在玻璃上,双手本能的伸了出去,微微开启的窗口被她推开了,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怪物,鞋子受阻,惯性让她身子向前倾了出去,她听到了耳边的风声,她哭着喊:慕靖南,我怕!
就在她以为在自己已经掉下去的时候背后衣服被人抓起,一只手挡在她撞在玻璃窗边缘的金属边条上!
她被拽往后因为太用力被甩在地上两米多远!
那天是她见过慕靖南有史以来的最大一次发火,他朝她怒吼:“该死的,路远,你是在干什么?”他把她抱在怀里,厉声责斥,路远早已经吓坏了,她死死的拽他的衣服哭的抬不起头,听到动静的秘书和保全跑进来时也吓了一跳,慕靖南稳了稳才说:“以后,这间办公室别再让我看到窗户了!”他又说:“带闫立委包扎伤口!”手被玻璃金属边条割的鲜血淋漓的男人看了一眼哭的抬不起的路远对慕靖南深深的鞠了恭才离去!
那日路远被慕靖南抱着哭到打嗝,鞋子被慕靖南脱下狠狠的仍在了门外,他抱着她哄,他说:路远,别再吓我了好吗?他说话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适才那个斩荆披棘无所不能的男人才发觉自己竟在发抖!
午夜暮色霭霭,早已进入熟睡的梧桐道路上,一辆黑色车的停靠在路边邹亮的灯光在沉静的黑夜里很是刺眼!
驾驶室里下来的人恭敬的打开后车门,许久之后,才有双修长的腿从车里迈出,挺拔身形在黑夜里尽显孤傲!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走到车头,车灯打到他身上,披了一身的霓光,他抬头看车灯打亮的那家书店,双目黑的像是漆黑的夜,看不出一丝情绪!
刘俊站在慕靖南后面也看着”远方“,书店,已是凌晨,这几天本就没怎么休息的慕靖南却在公寓楼下迟迟没有下车,刘俊回头看他只见他紧闭双目,以为他是太累,可是他有怎不知精明如他什么时候在外能入睡的这么没有警惕过!
果然,许久之后,他开口依旧没有睁眼:“开车吧!”车子一路开过来,他没有睁眼,却说:“阿远,是在怨我呢!”后车镜中男子似在叹息!
刘俊正欲上前相劝他回去休息,便听慕靖南说:“从小到大,骂她我都舍不得大声,唯一一次发火是因为他溜冰差点摔出窗外,我是吓的没了分寸,她都已经吓坏了我竟然还骂了她!”刘俊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又听见他说:“但我竟毁了她一只手,那个傻丫头,和我置气,手刚包扎好尽跑了出来!”像是诉说,又像是呢喃,双眸依旧盯着那块书牌,他轻叹一口气:“一个扎伤,我以为——”嘲讽的轻笑,他无声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紧转身说:“回去吧!”
刘俊拿着慕靖南的手机进去时,慕靖南正在听闫立委报到这个季度“远东”旗下的房产和各项投资的盈利,指标和新的动向!
见刘俊拿着手机,慕靖南眯起眼,他的私人手机号外人知道的不多,像是感应到他的猜想,刘俊点了点头,接过手机,闫立委也合上资料委身退了出来,转身之际突然想到,那年也是这样,他把自己所经受的资料全算上交给他,因为细微误差却害整合集团受损,又在他去求情时因为一只杯子差点害一个孩子失命,虽然最后他及时抓住她,可是他看到平时隐忍有度,风行厉色的男人却因为那个女孩情绪失控,甚至他说话都在颤抖,所以他在包扎好伤口后递交出引咎辞职信,辞职信被面前坐着的男人拿在手里,就在他转身之际却听见他说:“闫立委,你的毫厘之差和你的出手相救我要感谢你的出手相救,如果我要求如今的一厘只差不能在你今后的工作中出现,你能做到吗?”
“闫立委!”就在他关门之际,慕靖南的声音低低传来!
握在门把的手停了下来,他恭敬的看着里面的男人!
电话拿在他手上,他说:“幸苦了!”然后低头接起电话!
握在门把的手松了又握上然后轻轻带上们,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手心里竟起了密密的一层汗!这让他摇头轻笑!
通话简短几句,慕靖南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挂断电话后他盯着手机看,然后就笑了:“刘俊,你看,这人呐,总是太贪了!”随后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闭目轻声说:“阿远,那丫头多傻呢!”刘俊听着也有些动容,他拿起手机说:“路远单纯,心思上比不过别人,也好,人活一世,脏的乱的东西还是少入眼,过的会轻松些!”
慕靖南“嗯”了一声,又轻飘飘的说:“陈晓明天到,去接机!”他幽然睁开双眼,像是一个无底黑色的旋窝!哪里有什么在隐忍谁也不知道!
机场出口处姚静肉兮麻麻的搂着路远:“说,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做了对不起的我的事!”路远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模样,惹得姚静一个劲的摇着她胳膊撒娇,路远连忙捋气衣袖让她看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姚静抹不过面子喊:“路远,你讨厌!”
身边一个身影飞快朝出口处奔跑,路过路远身边把她撞的一个踉跄竟也没有停下,姚静扶住差点摔倒的路远朝那个已经跑开的身影喊道:“投胎呢,撞到人不知道说对不起啊!”路远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无非是想快点见到接自己的人而已,抬头看像出口处那一排排车队时,笑容在嘴角僵硬,果真,无非就是想见到接自己的人而已!
路远转身往里走,姚静说“:路远,我们是出去,你往里面去干嘛?”
“我去洗手间!”她的身影已经转到拐角处了!
姚静不满的嚷嚷:“就你毛病多!”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里,男人伸出的手终究没有落在对他笑颜如花的女孩的头上!他似不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没有她的声影,可是那声“路远”他确实听的真切不会有错!陈晓的失望被她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眼底的落寞还是逃不过慕靖南的眼睛,慕靖南笑着和她说:“傻站在外面干嘛,进来吧!”
刘俊为陈晓打开车门,陈晓忍住心里的失望,依旧扬起嘴角,笑的灿烂,上车前,她突然回身看了一眼,她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路远,但是来去的人流中,并没有看见那个身影!
慕靖南低低的笑了问道:“怎么了,又不是背井离乡,那来的舍不得的样子!”
陈晓朝他抿嘴一笑说:“慕大哥,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永远都是这么懂事,话语间都是谦虚!
“哪里的话!”慕靖南话语间有斥责,语气却轻浅!
陈晓紧紧挨着慕靖南坐,她低眉细语,乖巧的很:“也只有慕大哥对我这么容忍,连我爸妈都说我是个麻烦精呢!”慕靖南像是被她说笑了,她又说:“晓晓不懂事,希望没有为难慕大哥才好,我没有阿远——”还没等他说完,慕靖南便打断说:“刘俊,开车!”他挺直的坐在车里,脸上早已不见了之前的笑意,只余一室寒冷,他看向前方的眸瞬间转向陈晓,她看的目光有痴念,却在他突然化霜为冰的黑眸里有些不知所措,那双眸子里仿佛有一把火,让此刻的陈晓无处安身,她不由自主把身体撤离他身边,却见他又笑了:“你和阿远,从小要好,阿远不及你懂事,那丫头啊就是太傻!”说着话时他已经看向前方,陈晓却再也接不上话了,她只能勉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