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看到林秋月一路万众瞩目地上了二楼,便吩咐了厨房,开始给她的桌子上菜。
而她却是一只手臂撑着桌子,手掌托着腮帮子,似乎在想着些什么,有些怔怔的出神。
一旁的老管家很精心的帮着她布菜,将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肴都放在她的面前,正想着要不要提醒自家的小姐先吃饭的时候。
只见她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道:“果然是你丫的!”
她刚才一看到那个三楼的白衣公子就觉得有些面熟的样子,来到了二楼的雅座才忽然间想起来,上一次和金以宸吃饭的时候,那个坐在窗口弹琴的不就是他吗。他身上的气息就好像是随时都可以隐藏起来一样,再加上他让人就算看上半天也会忘记的脸,居然成了古代版的隐者,真是多亏了那个时候她记得最深的便是他那双眼睛。
想起上次他弹琴的姿势,当真是飘然至极,那时候记得王爷干爹好像叫他卿儿,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能够想起来他是谁,实在是一件让林秋月很高兴的事情,她一边想着一会儿吃完就去找他玩玩儿,一边吆喝着管家和两个丫鬟一起做下来吃饭。
可是她的饭才刚吃到一半,就听到了楼下开始吵嚷起来,似乎还参杂着辱骂和打闹的声音,明显是在恃强凌弱。
她是个好事的人,便直接扔下了筷子,直奔楼下而去。
刚走到楼梯上,便看到一个长相温和的妇人紧紧地搂着一个数十岁大的男孩子,不住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吃了您什么,我赔给您,求您不要再打他了。”
她怀抱里的男孩蓬头垢面,可是眼睛却出奇的雪亮,他忽然间抬起头,看向妇人道:“珍娘,别求他,都是我的错,你别求他!”
正在打人并且咆哮着的,是濯阳城最为出名的恶霸,林家的管家一见那魁梧体格的吴家公子,立刻凑到林秋月的耳边,轻声道:“七小姐,您可别管这事儿了,那可是吴家的恶霸,他爹是当朝一品大员,姐姐又在宫里颇为得宠,我们可是惹不起啊。”
林秋月拉起一缕发梢在手之间绕了绕,看着那个黑熊一般的恶霸,轻声道:“就凭他那狗熊样,我还就偏要会他一会。”
老管家一听,顿时心里那个拔凉拔凉的啊,这七小姐,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啊!
而此刻的三楼之上,云卿正坐在三楼的楼阁前,嘴角噙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忽然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楼下嘈杂的打闹声。
他顿时特别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斜斜地倚倒在身后的软榻上,修长的指尖伸进自己的茶杯里,捏出一片翠色的茶叶细细的看着,一边出声叫道:“绿意。”
绿意闻声,推门走了进来,恭敬的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他抬眼,问:“楼下怎么回事?”
“是吴家的吴梁鑫在闹事,和一个小乞丐发生了争执。”
“哦?又是那个没良心啊,那小丫头人呢?”
绿意:“她正在一楼与您所说的那个没良心理论,并且用的称呼与您雷同。”
难得绿意今天的心情还算是不错,惹得云卿不由得对她侧目,道:“走,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好戏,竟然让绿意都乐了。”
说罢,便一下子从软榻上蹦起,利落地落在了地面上,长长的发尾在空中摆出优雅的弧度,面含笑意地向楼下走去。
“我去!你连孩子都欺负,你还是人吗?”
林秋月站在楼梯上,路见不平一声吼,惹得所有看热闹的纷纷奇怪的看向她,也有人眼神中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等着看她出糗。
可是众人在目光扫到她身后的老管家时,纷纷做出了了然的表情,林家的小姐,怎么又会比吴家的少爷差呢。
正如同狗熊般咆哮着的吴梁鑫听到清脆的女声,顿时停住了,“嚯”地转身,将炮火对准了正气势昂扬的林秋月。
吴梁鑫瞪着不大的绿豆小眼,虎背熊腰的样子当真是有些吓人,他道:“你是哪家的野孩子,我吴梁鑫教训乞丐你竟然敢插嘴?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没良心?怪不得你满嘴喷粪呢,原来是连良心都没有的啊,难怪你爹教育不好你了。”
四周的人,顿时因为这个粉嫩小女娃的话唏嘘不已,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教吴家的少爷。往日里啊,别说是说教了,就连看一眼都不能啊,谁不知道那吴梁鑫是神经病啊,只要在大街上人家多看他一眼,他都要将那人打个半死的。
吴梁鑫显然是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咆哮着指挥着身后的家丁:“去,给我把那死丫头打死!”
四个家丁听话得应了声,个个凶神恶煞地从腰间掏出铁棍,满脸邪恶的笑容。所有人都颇为可惜的说:“诶~~这女娃怕是也逃不过咯。”
谁知那些家丁没走几步,老管家就连忙开口到:“你们一个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知道我家七小姐是谁吗?那可是六王爷亲封的郡主!当心着你们的脑袋!”
一听到郡主这个头衔几个家丁立刻不知所措地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后,齐齐转身向自己的主子求救。
那吴梁鑫似乎也愣了一下,虽然他的爷爷是三朝元老、爹爹是当朝一品大员,但是他要是想弄死一个郡主,还是不能明着来的。
他脾气暴躁倒是一方面,但是他的心眼可不是这么一点点,在眼珠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之后,他开口道:“哼,今天这账先记着,别让我逮着你的小辫子,不然,哼哼!”说完,还摆出一副走着瞧的模样,颇为得意得双臂抱胸了起来。
看着他鼻孔朝天的样儿,林秋月一阵的鄙视,道:“没想到你这猪头也是懂得进退的嘛,我告诉你,从今儿个起,濯阳城的乞丐都归我罩着了,你要是敢再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就把你这身油全部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