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傅?师公?
看到了师公,还有传说中的锁妖塔。
——风十二。
上次的事件在时间的推移下让人慢慢的淡忘掉了,风十二也就是在每次屁股疼时才能想起自己曾经被杖刑,对于凌渊风十二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变一样,只是上面蒙上了一点伤疤而已,所有的事情仿佛一夜之间都平静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沉淀了,所以风十二又过了平凡的日子。
这天风十二手执着明月剑在晨光中一遍遍的练习着万剑诀,万剑诀顾名思义就是翻动手腕祭起剑花飞剑攻击多个敌人,造成伤害,在任何剑阵中皆可使用,这是蜀山基本的剑招,不知为何风十二总是练不好!
“你的劲没使对。”身后有人忽然说道,“不是手臂用力,是靠手腕旋转,剑花要挽得准,轻,快,灵,逸,这一式才算练成。你总手臂著力,招数显得木硬呆滞,是以总是没有进境。”
风十二呆住,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一身白衣,两鬓白发,胡子也全白了,说话有点像山羊,照原离歌的说法叫圣诞老人,不过声音倒是中气十足,老而不死必有猫腻,况且还是在这后山之上,说不定是什么妖精鬼怪,风十二自是对他高度戒备。
那人的速度很快一瞬间飘落到风十二的身边,在他正在错愕时轻轻接过他手中的剑,微微一笑。
“你看清楚了。”
他挽剑而立,一身白衣卓尔不群,那样子简直,简直……
就像是神仙一样,他信手挥出,剑尖闪动,银辉朵朵似白云般舞开。
他的动作缓慢而轻盈,一边目示风十二:“看,手腕的动作……知道了吗?”
风十二木然的点头,曾经见过莫师伯使出万剑诀,他抖一朵剑花儿能杀伤差不多十步以内的所有人,可是今日这人的剑花用百步之内无人来形容毫不为过。
“你再试试。”
风十二愣愣的接过剑来。
“对,正是这样。”
风十二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照着他的姿势演练了一遍万剑诀这一招。
“不要刻意想著去用力,才能举重若轻。”他点头说:“太过刻意,只会流于木讷匠气,体会不到剑招的精髓所在。”
他怎么会我们蜀山的剑招呢?
看到对面的人脸色微微一变,风十二才发现自己竟然把问题问出了口,尴尬的低下了头。
片刻后传来了那人爽朗的笑声。
“有意思,小疯子教出的徒弟就是不一样。”
风十二讶然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
“来,叫师公。”
那人拍着风十二的肩膀,似乎对他很满意。
师公?
风十二呢喃,师公不就是师傅的师傅了,可是他还没拜风若谷做师傅呢,偷瞄了一下那人的脸,一脸的和善,让人很想亲近,又偷偷的低下头,难道这个就是前任掌门关若衡。
“师公!”风十二怯怯的喊来出来却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而是盯着眀月剑表情很愉悦,还呢喃着风十二听不懂的话。
风十二奇怪的看了关若衡一眼,关若衡无视他的打量只是看着明月剑问道:“这剑……合手么?”
风十二摸摸剑有点莫名其妙:“很好啊。”
问这个干嘛?忽然莫九里说过的话浮上心头,眀月剑就是师公的佩剑。
难怪他会这么问,风十二抬起头望着关若衡,却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像川剧的变脸一样一会一变,看的风十二咋舌。
良久。
关若衡终于结束自我陶醉伸手拍向眀月剑的剑身。
“月沧凌,起来了。”
明月剑似乎受到了惊吓,发出嗡嗡的悲鸣,一下弹出风十二的手,原离歌破口大骂:“风十二,你找死啊。”
却在骂完之后愣住了,白胡子老头,好像在哪见过!
风十二一脸的无辜却又无可奈何。
“月沧凌你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关若衡的话语里有着明显得笑意,还带着调侃。
“你以为我想啊!”
原离歌愣住了,这些话根本就是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就说出来了。
“我这悲凉的命运啊,只要你们蜀山什么时候灭了才能解脱。”
关若衡但笑不语,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恶毒的说话方式。
风十二呆愣着看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明月迷茫了,难道说这就是月沧凌的性格么?
最郁闷的要说原离歌了,他有种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的冲动,这些话根本就不是他要说的,而且对这老头有种熟稔的感觉,很像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关若衡转头对还在呆愣之中的风十二说:“你以后往这里来我教你剑法。”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他离去的那个方向一座高塔傲然而立,高耸入云的塔身挡住了夕阳,长长的黑影投在地下,塔有八个角,每个角上都有铃铛,声音丁丁当当和观里聚剑阁飞角上的铜铃声一样。
风十二抬起头仰望,长风如刀,发梢一下子卷过来抽在自己脸颊上,泛着隐隐的疼痛,当关若衡消失的时候高塔也消失不见。
难道这是蜀山传说中的锁妖塔?
风十二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好痛!风十二松开手,傻笑了两声,害得原离歌鄙视了他一下。
不过也难怪他会傻笑,自从上次兔子的事件过去之后,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感觉到不安,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风十二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也变的很用功,早晨莫九里教他御剑术,等到黄昏的时候便跑来练习,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师公还看到了锁妖塔。
原离歌望着还在痴傻当中的风十二,这次连关若衡也要教他剑术,这小子不知是上辈子修到的什么福气。
微皱眉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浮上心头,似乎有什么记忆要破土而出,他来不及阻止,却又一瞬间消失不见。
摇掉那种怪异的画面,原离歌挥起剑身打向风十二,借以唤醒他出窍的灵魂。
“太阳公公下班了还不回去。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向回走,只不过一柄剑再怎么大摇大摆也显得很诡异。
风十二收了收心神,追了上去,明月瞬间消失在了风十二的右臂里!
夕阳落山,暮光中的风十二变的不太真实,飘然得就像仙人,就连他灰色的道袍也沾染上了飘逸的气质变的很出尘。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原离歌口中所说的山雨是蜀山每年举办的比武,只有在蜀山三年以上的弟子才可以参加比武,胜出的人可以得到掌门给的礼物,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把剑,一本木书,一个玉簪而已,下山修行对大家的吸引了更大了些,终年待在山上已经快忘记尘世是什么模样的了,再说能下山就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自然让人热衷。
所谓的风就是指的是蜀山的明争暗斗之风了,作为一名弟子谁不想在比武中获胜得到宝贝又能获得下山游历的机会,作为师傅谁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获胜自己有面子,蜀山虽然是仙山但他还是在地上长着,当然也有着其他各个门派所共有的争权夺利,只不过这里好了一点,没有这么严重而已!
相比较之下风十二是比较远离那些是非圈的,在他们眼里风十二不足为惧,所以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每天都是学习着蜀山剑法剑阵,似乎从上次的小风波过去之后风十二再也没有被人所记起了。
月圆之夜!
风十二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凳子上一脸的不情愿,桌子上放了把匕首,而原离歌就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月已西斜,这边的争端不断:“快点放血,我饿了。”原离歌是严重的不满,风十二已经耽搁几个时辰了就是不愿意放血,害他现在还在饿肚子。
风十二望望窗外西斜的月亮,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匕首上,又看看已经第一百零一次说饿的眀月剑,心一横拿起刀向左手的中指划去。
血顺着指尖滴到了剑身的红宝石上边,红色的宝石在吸收,再长大,颜色也越来越红越来越通透,仿佛指尖轻轻一捅就破了,宝石的中间有血丝一样的东西在游走,就像是那宝石是活的一样。
觉得差不多了风十二将指尖含在嘴里阻止它继续流血,眼睛中还有些晶晶亮的东西在闪耀,反观原离歌则精神焕发不停的在房间内跳跃,有点精神过剩的迹象。
风十二暗啐一声打着哈哈爬到床上准备做他的春秋大梦,原离歌的过度活跃让他觉得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撑着了,趴在床上风十二的意识渐渐的远离沉沉睡去。
原离歌精神抖擞的围着桌子转啊转的,根本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忽然一股奇怪的声音惊扰了他,像是屋顶上传来的声音,是武侠小说中那种脚踩瓦片的声音。
哒哒哒!
难道是有人飞檐走壁的人么?还是说有贼?一瞬间好多种武侠小说中传言的情景在原离歌的脑中上演,心里猜测这属于哪一种。
哒哒哒……
声音很快的就消失了,接着出现了一种衣襟飘飞的声音,一个人轻盈的落到院子里,大步的走到了风十二的门前停下,原离歌闪身躲进黑暗之中。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原离歌在心里揣测着来人的身份,如果是贼的话未免也太大胆了!
那人进来后将门关好,点燃桌上的油灯坐到桌子前自顾自的喝酒,熟悉的好像是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一样,原离歌打量了他一下,灰色的衣服,半散的头发,很年轻的一张脸,最多有三十岁的样子,脸上有着短短的青黑色的胡碴,人长的倒还算英俊,只是那双眼睛却盛满邪气!
整个人的感觉得就是放荡不羁,自由洒脱!
也许是感觉到了原离歌的存在那人机敏的朝原离歌藏身的地方望来,原离歌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
“谁在那?”风若谷朝向纱帐后面黑暗的角落里大喝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风若谷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他从一进屋就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起身拔出自己的剑慢慢的朝纱帐走去,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纱帐,注视着每一丝的异动,用手中的剑将纱帐轻轻的挑开,纱帐后的东西在他的视线下一览无遗,几只鞋子,还有一个扫把,角落里还有一把剑,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风若谷松了口气将挑起的帘子放下,走回桌前,看样是他多虑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几只鞋,一把剑而已!等等!
风若谷猛然转身挑开纱帘,鞋子还在,只是剑没了!走到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将剑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并起食指中指于身前,眼睛紧闭,嘴里念叨着什么,忽然双眼猛睁,看向房间四周,没有,什么都没有,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妖气!
风若谷收回法力,踱到风十二的床前,此刻风十二正睡得正香,刚才的动静并没有惊扰到他,嘴里还咕哝着肘子什么的,看样子是做了什么美梦了。
风若谷邪笑,伸出食指中指将风十二的鼻子捏住,等待着风十二的醒来。
一刻,两刻过去了鼻子不能呼吸的风十二开始用嘴呼吸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打算,气的风若谷牙痒痒,正当他想要脱掉鞋子用臭袜子熏风十二的时候一把剑拦在了他的前面。
“这个人只有我可以欺负!”语气绝对称的上是警告。
风若谷看着挡在眼前的剑在心中冷笑:如此小小的剑妖他还不放在眼里,刚才让它逃脱了没想到现在又送上门了。
“这里是蜀山,我的地盘。”
“就算你是风若谷又怎么样,香港脚谋杀亲徒弟的师傅要了还不如不要呢。”
原离歌很不客气的回道,但是浓浓的臭脚丫子味让他不自在的向一旁漂移。
“我管教徒弟关你什么事,你接近我徒弟有什么目的?”
风若谷有点看好这个剑妖了,蜀山道士斩妖除魔身上有着浓浓的煞气,一般的小妖魔是唯恐躲避不急,这个剑妖竟然不怕,看来有点道行。
“谁要接近他。”
原离歌不屑的瘪嘴,他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掉落这个时代的,成为眀月剑的。
“你最好老实交待,否则我收了你,将你关进锁妖塔。”
风若谷得意的威胁,反正锁妖塔再多的妖魔也装的下。
“没目的怎么说!”原离歌也火了,认了风十二当主人,怎么了也是他比较吃亏好吧,怎么还说他有目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囧……原离歌真把自己当剑妖了!
……
到这分上了风若谷也不多说了执手射出一道黄色的光将原离歌罩住,原离歌想要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整个剑身都是在那道黄光控制中!
“臭疯子,你使诈。”原离歌继续用唯一能动的嘴进行反击,声音高亢而嘹亮,颇有不惊动整个蜀山不罢休的架势!
风若谷连忙想要捂住它的嘴,他可是不希望惊动任何人才偷溜回来的,要是被它这么一喊不等于是昭告全蜀山的人说他回来了么!
只是原离歌的嘴能捂住么?
不能!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嘴!
“火,哪着火了?”
风十二这才迷糊的醒来,从床上跳起准备救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被风若谷给拽了过来!
“快叫他闭嘴!”
“哦!”风十二迷糊的答应着,刚一转头像是想起什么瞬间瞪大眼睛望着风若谷,看样子他现在是真的睡醒了!
“风叔叔你不是跑路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声音是一路上飙,像是见到UFO那样激动。
风若谷咬牙,这个笨徒弟只会在这种问题上打转,只会揭他的短。
“不能回来么?”风若谷斜眼,在心中自语,如果风十二敢说个不字就要给他爱的惩罚,抄道德经一百遍,用小篆抄写哦!
“能。”
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白混的,风若谷的三白眼是什么意思又怎会不明白,他当然能回来,可是别这么突然,风十二在心里加了一句。
“臭鸡蛋,你师傅要把我关进锁妖塔。”原离歌在一边才不会关心他们师徒俩怎么谈相见欢,最重要的是赶快出去这个束缚!
“不可以!”风十二大呼,声音不亚于原离歌的让风若谷惊悚了一下,他眼睛微眯,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徒弟不会和妖孽勾搭上了吧!
“眀月剑又不是妖怪。”
不服气风若谷质疑的目光风十二解释道,还记得莫师伯跟他说过的话,明月是把仙剑哪,怎么会是妖!仙跟妖的差别是很大的!
什么?
风若谷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想要大呼却说不出话!
眀月剑!是他师傅的佩剑,自从师傅飞升了以后眀月剑就失踪了,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这么说那它就是月沧凌了。
风若谷将法术收了得到自由的眀月剑一下飘到风十二的身边,他对那种身体不能自控的感觉还是害怕!
风若谷说不上是高兴或者是不高兴,反正就是很复杂,就像是现代的非主流中那种有点虐心的表情,风十二很煞风景的打断了风若谷的晦暗自我纠结。
“风叔叔,你跑都跑了还回来干嘛?”
“教你练剑。”
风若谷郁闷得想要去撞墙,这还是他当年捡回来的奶娃娃么?怎么这么不可爱了,记得当时粉嫩嫩的像个小饭团,现在成了肉包子了。
唉声叹气风若谷二话不说拽着风十二往院外走去,风十二当然是不愿意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死硬着不走,嘴里还嚷嚷着为什么?
三十岁的男人确实比十六岁的男孩有力气,风十二没挣扎多久就被风若谷带到了院子外面,原离歌自然跟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有好戏看!
“因为你要参加这次的比武。”风若谷脚下一闪将跟随其后的眀月剑抓在手中,趁它还没有大叫时塞进风十二的手中。
风十二愕然,让他这样的三脚猫参加今年的比武大赛,风叔叔是脑瘫了还是秀逗了,虽然莫师伯和师公都在教他蜀山剑法,但是他就这么一两个月学的能打过人家苦学多年的么?要是能的话谁还苦练啊,直接练速成的就好了,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其实还不算是蜀山弟子,风叔叔还没有收他做徒弟呢,比武是蜀山内部的非蜀山弟子不能参加。
“我现在就教你蜀山剑法和御剑术。”
风若谷说着就拔出自己的剑操练起来从万剑诀到御剑术无一缺漏,说真的风若谷练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虽然他的衣服不是白衣,但是他独特的那种洒脱给蜀山剑法赋予一种全新的感觉,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
风十二想要拍手叫好但是又怕惊扰了众家师兄弟,只好忍着在心里喝彩。
等到收势风若谷丢给风十二一句话:“照我的姿势练一遍!”
风十二颓然倒地欲哭无泪,当他是天才啊,看一遍就记住了,要是这样简单就学会了蜀山剑法,蜀山派根本就不用收弟子磨练五年了,蜀山剑法都可以印成册子一两银子买一本了!
“风叔叔,我为什么要参加比武啊。”
风十二努力的转移话题好让风若谷尽快的忘记这件事,这不风若谷开始沉思,于是风十二看着,终于他开口了。
“我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下山历练了,我的徒弟怎么能比我晚!”
风若谷一脸的骄傲,然后用手敲了敲风十二的脑袋,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练!”
风十二瘫软在地,在地上画着圈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风若谷在说话,只听他说的是这么几个字。
“我现在根本就不是蜀山派的人,风叔叔根本就没有说我为徒嘛。”
风若谷瞬间石化,天空乌鸦飞过。
风十二屁颠屁颠的溜回房间里,留下风若谷一个人接受月光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