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外婆就起了床,也早早叫起了何亚楠。
外婆拿出那个锁在柜子小抽屉的一本红色存折,那里面已存入了不大不小的一笔数目,何维健每月给她们婆孙俩10万元的零花钱,外婆都一点点的存了起来。
何亚丽和何亚伟他们每人每个月都是10万元的零花钱。外婆自己知道不能和她们比,也不想何亚楠以后没钱花,外婆就省吃俭用,除了给何亚楠的一些开支,自己几乎没舍得花这些钱。
何亚楠也不是随便花钱的孩子,所以这些年存的数目还算客观。
除了学校的大事是何维健在管理外,其它的小事这些年一直都是有外婆在帮她安排。
吃过早饭,司机老潘已把车停在大门处等候,看到外婆和何亚楠走了过来,老潘打开后门让她们婆孙俩坐了进去,又轻轻的关上门。
老潘当年军人退伍回来后就在何家当司机。从周子若结婚后就是她的司机,再后来就成了何亚楠的司机,已在何家干了快20年司机,他身材高大魁伟,全身充满了力量,人诚实本分,话语少,但对何家的大大小小事心里都明白的透透的。
他喜欢胆小懦弱的何亚楠,她的性格随她的妈妈,善良真诚,只是这些年受后妈和妹妹的欺负,才变成了胆小的女孩,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只是长大后性格内向了不少。
车子很快到了书画院。
外婆和何亚楠下车往院内走去。
走过一条挂有一副副好多画和书法的长廊,到了一间豪华大展厅,
走进了宽敞安静的画展大厅,出现在眼前的是琳琅满目的艺术画,它们色彩斑斓,五颜六色,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让何亚楠有眼花缭乱的感觉,她瞬间陶醉在这些画中。
在众多的画中,何亚楠停留在这幅挂在墙角上的《和平鸽》。
这幅画是以蓝色和黑色的色调为主所构成的,只见一个年轻的云南少女穿着具有名族特色的衣服坐在地上,在她的手上,一只雪白无比的和平鸽正静静的停歇,她的神态是那么的专注和认真,仿佛在盯着一件无价之宝。在微风的吹拂下,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被轻轻的吹起,而更妙的是她的身后竟然还放着一篮子箭,这可以证明她是以打猎为生的,照理说,动物对她来说只是寄以生存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是此时的却是那么那么专注的看着这只小小的和平鸽,可见在这位云南姑娘的内心深处,她是非常热爱小动物的,同时她又是多么向往着自由和和平的啊!
但是,现实中的她却不得不伤害它们,作者把她的这种无奈通过这幅画表达得淋漓尽致,这时何亚楠更加佩服他了。
再往里走,一张人物美女画吸引了住了何亚楠。
猛然一看照片中的人物似曾熟悉。
照片上的她托腮凝眸,若有所思,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那稳重端庄的气质很是优雅美丽。
这副画的主题叫《女神》
何亚楠全神贯注地欣赏这着这副画。
“亚楠,过来,快来认识你安伯伯。”外婆的喊声打破了何亚楠的沉思。
画展的一角,外婆和一个中年男子在那里交谈着,言谈举止上看起来很是熟悉。
那是一位40多岁的男子,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安伯伯好。”走到那位中年男人跟前,何亚楠微笑有礼貌鞠躬喊了一声。
“亚楠好,这些年不见,亚楠都变成一位漂亮大姑娘了。”中年男子微笑着很温和的称赞何亚楠。
“安伯伯,这些都是你的画呀,安子浩是你吗?”何亚楠好奇地问着,眼睛停留在了展厅一端的电子版上,上面显示着“优秀画家安子浩画展”。
“是的,安子浩是我的名字,怎么样,这些画你都喜欢吗?”听着何亚楠问起自己的名字,他爽朗地笑着告诉了她。
“安伯伯,你画的真好,我想跟你学画画,你收我做你的学生,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学,安伯伯都毫不保留地教给你。”
“谢谢安伯伯。”
“亚楠,你先到处去欣赏一下,我和外婆说说话,等会儿我就先教你些基本知识。”安子浩支开了亚楠,给外婆端了杯茶,两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交谈起来。
“师娘,这些年都没见到你,你现在身体还好吧,陪伴亚楠辛不辛苦,他们没给你受气吧。”几年没见的安子浩很关心地嘘寒问暖。
“身体还好,老骨头还算硬朗,没人敢给我受气的。你咋样,你这些年成家了没?我可一直挂念着你。”
“一个人习惯了,这样挺好的。”安子浩瑟瑟笑了下。”
“忘了子若吧,她人都已不再了,你也该成家,好有个伴,子浩呀,大娘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们撮合到一块,子若没有这个福气呀。”外婆说着抹了下湿润的眼睛。
“只怨我当时没有足够的勇气向子若表白,误让子若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是我没有给你们表明白我的心意,不怪你们,很感激跟周伯伯在一起学画的那些年,我很满足了。”安子浩说完起身又给外婆倒了杯热水。
不想让外婆和何亚楠白来一趟,他起身把还在那里看画的何亚楠叫了过来。
安子浩先从画画的最基础给他讲起,一点一点很耐心地给何亚楠讲解着。
外婆也听不懂,就起身到展厅来欣赏所有的画。
当走到那张《女神》画前,外婆停了下来,她先是好好端详着这副画,看了看后又用手在画上来回抚摸了几下,脸上露出了几分忧伤又有几分笑容。
她知道这画的是她的女儿子若,她知道安子浩到现在还没忘记她。
“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了感激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