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啊,你去给爹烧一壶茶来。”
“好,爹,我这就去。”那儿媳妇翠娥知道,公爹支开她,定是要跟儿子讲讲心里话,也好,让父子俩好好的聊聊,最近这公爹的身子让她挺担忧的。
“熙儿啊,爹说的没错啊,看来世道真的要乱啊,要出乱子啊。”等儿媳妇走出房门,秦仁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神情颇为紧张的对儿子说道。
“爹,怎么个乱法啊,您总是说世道要乱,可是我怎么都看不出来,我就看爹您有了变化,外面其他的我真看不出来。”秦玉熙边说边坐到父亲旁边的椅子上。
“爹猜的不会错,爹也不想这样猜下去,这样猜下去,爹真怕有一天真相来临,那样就大难临头了啊,儿啊!”秦仁美说话的时候的手有一点儿抖。
“爹啊,您能跟我说说吗?总是您一个人憋在心里,我这整天在祠堂的,您要是万一下回又……我该怎么办啊?”秦玉熙刚才确实被父亲给吓到了。
“嗯,是该跟你说说的,爹早就想跟你说说了,多一个人分析会好一点,事情会更清晰一点。”
“那爹,您说,我听着。”
于是,秦仁美就把自己二十几年前所收的银两数目相差甚大,自己拒不肯收,然后肖宸儒劝说自己能够救一部分百姓也算是救了,于是自己就收下了那些银两,等灾情稍微平稳一点的时候,他就上书皇帝要彻查此案,结果奏折还没有到皇帝手里,自己却入了大狱,然后又蒙恩人相救,救自己一家的就是这肖宸儒大人。接着过了几年,他又送来了红莲雪莲姐妹,那红莲雪莲姐妹是当初的司政大人曹楷固的女儿,曹楷固也因为彻查国库银两缺失案而被算计的,红莲雪莲是躲进水缸才被肖宸儒救下的,前些时候,雪莲跟一个京城来游玩的公子相识并且可能相恋,随后,肖宸儒就来了两次,第一次来打探雪莲的情况,这一次接走了雪莲。
“爹,您说您心里的乱就是这些事情吗?我觉得没有什么啊,那肖大人真是佛主转世,真是一个活菩萨啊,您看他不但救了您,还救了红莲雪莲,这可是要杀头要灭全家的呀,他都能不顾危险救下,早知道这样,他这次来我还是怠慢了,我应该更周到细致的照顾,我应该把上次在山里采的那颗神仙药给他,您都不让动那颗神仙药,我说给您补补身子,您又说补不起的,这药太珍贵,我看就可以给恩人,让他活个长命百岁,活上个几百岁,那样他就能救更多的人了。”秦仁美是直肠子,他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应该如此的心神不定,反而应该是高兴才对。
“熙儿啊,爹说的是表面的,内里的,爹现在就跟你说。”
这时候,翠娥送来一壶煮好的茶水,她敲门进来,放下茶壶,给公爹和丈夫倒上水之后,就赶紧退了出去。秦仁美对这个儿媳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觉得这个儿媳妇真的是一个识大体,懂礼貌,知深浅的女子,能有这个儿媳妇,是他秦家的福分。
“爹,您喝口茶,您说。”
“嗯,我问你,我说到现在,这中间一直有一个人,是所有事件里都出现的,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所有事件里都出现的……我来想一下,哦!是肖大人。”秦玉熙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
“对,就是他,所有的事件里面都有他,而且纵观我当年的蒙冤入狱和曹大人的灭门惨案,为何都有他,你有想过吗?”
“爹,您不会是说,他……”秦玉熙有点儿猜出父亲的意思,不过,他不敢说,他有点儿不敢相信。
“嗯,是的,爹也是最近几天才想明白的,以前一直不敢想,也没有去想,总觉得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要铭记一辈子,而且现在的生活如此的好,想多了反而心中生乱,所以,这些年,爹一直不想去触碰这些事情。”
“爹,那您为何这几天会想起全部呢,是因为雪莲姐妹吗?是因为这肖大人来了的原因吗?”秦玉熙忍不住给父亲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不是爹要想,是这些问题就出现了,他就出现在爹的脑子里了,爹睡觉的时候它就在爹的梦里,爹醒着的时候,它就在爹的眼前,让爹不得安神啊。”
“所以,爹,您就……”秦玉熙想到刚才父亲那神情,那模样,让他现在心里还在发毛呢。
“哎……熙儿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爹这几日想的太多了,爹想到了所有的案子中间为何都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为何他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当初爹的银两是从他手上接过来的,他知道的那么清楚,而且凭他的才能,那银两他早就知道是被那些个宵小之辈如何分割的,他后来又为救我而得罪那些个贪官污吏,为何他会安然无恙的站立与那朝堂之上?还有,曹家姐妹被救起是在曹家被灭门之时,我估计他早就知道曹家姐妹藏身的水缸,不然怎会那么及时,那****把曹家姐妹送来的时候,天寒地冻的,如果稍微时间耽搁一下,那曹家姐妹早就没有了性命,何来今日的俩姐妹,他为何消息如此灵通,他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被躲藏与水缸的,这些事情,太蹊跷了。而且,那晚,他假装醉酒所说的话,像是暗示,又像是警告,他好像在怀疑什么。”
“爹,您说的太可怕了,按照您的分析,我也觉得甚是可疑,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相当的可怕,爹啊,您说的世道乱了,那可是真的要乱了的呀。”秦玉熙心里也开始感觉怪怪的起来了。
“是呀,尤其是这红莲因为对父母的悲惨遭遇是有记忆的,她的心里恨着朝廷,恨着那些个贪官污吏,她就自作主张,给自己和雪莲的姓都改成了仇,叫仇红莲、仇雪莲,任我怎么劝也不听,这下可是让那人更加起了疑心了呀,他素来对你爹爹我的才智相当佩服的,想当初,爹在朝堂之上,能赶超爹爹我的,那是屈指可数的,他就是那能与爹爹我并肩的人,我想他是不是因为想的甚多,过于发挥了他的想象力,而使得他将原本简单的事情给想复杂了啊。”
“爹,您说那红莲姐妹是曹家的后代,可是,虽然红莲执意要姓仇,但也没见红莲说过要报仇,要怎么样啊。”秦玉熙说的对,红莲的心里想的只是要记住这一段仇恨,她确实没有要报仇的意思,经过了秦仁美的好言相劝,日日开导,红莲当初早就表示要放下仇恨,要一心把妹妹照顾好,她要姓仇只是说过要让自己记住这一段仇恨而已,仅仅是记住而已。
“哎,是呀,当初,我也是劝说他们不能姓曹,那就干脆跟了我姓,姓秦好了,反正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闺女,可是那红莲拗的很,执意要姓仇,不过,她也说了,她不是要报仇血恨,她知道凭她一个弱女子,那是绝对没有如此能耐的,她确实说过,那只是为了记住自己的身世,记住这一段仇恨而已,再说了,这样也甚好啊,要让人放心如此一段深仇大恨,那是谈何容易啊,哎……怕就怕那别人想多了啊!”秦仁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说那个人是恩人,已经不在用恩人来称呼那肖宸儒了。
“那,爹,那个,他肖大人把红莲姐妹接走是为啥啊?”
“你听说过,雪莲恋上一个富家公子的事情吗?”秦仁美看着儿子问道。
“嗯,听说了啊,可是那是姑娘家的私事,我们也只能说是稍微留意一下,不要让雪莲上了当,或者有什么事情,别的,我们是做不了主的呀。”虽然是那“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社会,虽然秦仁美把人家养大了,可是,毕竟那红莲才是可以替雪莲做主的,秦玉熙也只能尽一下里正的分内之事,有事情的时候管一下,别的好像还不是他插手的。
“是呀,我也是觉得,只要姐妹俩好好的生活着,别的我是管不了的,也不去管,可是,怎么就那么的巧啊,那雪莲恋上的是肖家的公子啊,这是不是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啊!”秦仁美总是把一切归功与老天爷,那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时候的说法吧。
“爹,您还别说,也真是巧的很啊,这肖家的公子怎么就来这肖山村了呢,这还真是上天的安排,还让他跟雪莲见了,还有了感情,哎……巧合的很啊,巧合的很……”秦玉熙也是感叹,太过于巧合了。
“熙儿啊,所以,就是这巧合,说不定会害了这两个孩子啊!自古就有疑心生暗鬼啊,你说,这在咱们看来确实是巧合的事情,在那肖大人眼中回事怎样个情景啊!”秦仁美的老泪又开始自眼眶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