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人贵人事多,并非我想找就能找,因此只能派人跟踪了。”
听到我口中的云大人,他脸忽地暗下来,走过来将我拉住,往旁边更为隐匿的巷子走去。
“醉香楼的谈话你也已听到了?”
话里多了份戒心,我老实交代,“没听到又如何明白大人的身份高贵。”
“你说话还是一样有趣。”
“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说了,你在南国待了八年之久,若是有何目的,也早就完成了。可是我却为曾觉得你有做出什么不利于韩真璟的事,你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他待在南国若只是好玩,那没啥。
“呆子,我倒是想明白,你是何时怀疑我,又为何会怀疑的我?”他显然对此事很有兴趣,松开手回头道。
我揉了揉被他握得发红的手腕,“你之所以出现在谷底,不就是因为你也在找那种解药吗?到时候若是与顾国打起来,不得不防着这种毒是吧?”
“呆子,没想到我在这的身份,竟是被你第一个识破,没错,我是云家后人云风轻。”
我无奈地笑,“云风轻,你当真以为韩真璟就没有怀疑过你?”
云风轻的狐狸眼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他若怀疑我,又怎会让我跟着他那么久?”
“你可知我这段日子都在做什么?”见他没回应,我接着道,“足以见得他已经不信任你,连我是飞来阁阁主一事都只字未跟你提起,还跟你说我已经死了。”
云风轻合上扇子,笑意盈盈的眼终于沉下来。
“我劝你,还想全身而退,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晚,不然或许,这里就将是你永远的家。”
他握住我的手,“呆子,要走,那我就连你一起劫走。”
“痴心妄想。”我一把甩手,退了两步,手已经伸进袖中,随时可能将袖中的药粉拿出来使用。
他上前,我眼疾手快洒出药粉,他轻而易举避开,并迅速在我身上点了穴道。
该死!
“小岚!”
一声急切的呼唤,原本已经跟错人的流止赶来,举剑刺向我身前的云风轻。
云风轻一个转身翻开躲开攻击。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有流止在我便放心了。
巷子里不好动手,流止趁此机会将我抱到离云风轻较为远的空地上,“小岚,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顿了顿,“先帮我解开穴道。”
流止帮我解开穴道后,确定我没事,才安心地持剑面相前方的云风轻。
“你躲好,我来对付他。”
“你也要小心。”
想来云风轻并不打算逃走,因此还在巷子口,慢慢走出来,看着这边的我们,看来是没将我劫走,不到黄河心不死。
“恩。”
应了声,流止便持剑冲过去。我的担忧是多虑的,两人交战了好几回合,作为暗使的流止没有了威胁,功夫很了得,云风轻身上并无武器,更不是流止的对手,不多时左肩被流止砍伤一剑。
因着这一剑,云风轻的行动一下就受到了更大的约束,节节败退。
眼见着流止的剑再次袭击向云风轻的胸膛,我立马出声阻止流止:“流止,不要杀他!”
闻声的流止手上的剑一顿,翻身退了两步。
我走上前,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云风轻道:“云风轻,这次我放过你,并不代表以后有机会不会杀了你。”
云风轻左肩上的伤口挺大,血还在往外流着,他捂着左肩,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
看着眼前远去的背影,流止收回剑,不解:“小岚,为何要放他离开。”
我叹气,拍拍他的手臂,“主人并非没发现他的身份,却迟迟没有对他动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韩真璟或许有他的理由、打算,那我便不去插手管理。况且,我想知道的也只是他的身份,如今已经明朗,事情便已算了结。
不久就听流止说云风轻从南国离开,返回顾国。
各处传来的消息,韩真璟的军队从翼州栾城南下,四月克翼州三城,五月过青霞江,克翼州剩余六城。
势如破竹,初夏之际,韩真璟的势力已经扩张至原来的两倍有余。
虽说韩真骞也算苦心经营南国十年,但近几年不得人心已久,再加上南国各部农民起义,这样的推进速度本就在意料之中。
如今南国尚未有科举制度,选拔官员全凭自荐或上司推荐。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年来提拔上来的官员无一不是只懂拍马溜须的小丑,所谓将军要不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愚忠者,要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子弟。
以往的良臣勇将,早已在韩真骞把持政权的这十年里渐渐被冲刷得七零八落。
即使有仅存硕果,比如沈耳也沦落到被处死的结局,其他稍微称职的官员被栽赃陷害的陷害,没死的空有一个官职,并不掌握实权。
这样治军,也难怪散乱败落如同一盘散沙,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军中将士大多出身平民,对近些年恒武帝的所作所为也早怨愤深积,如今大皇子率先举兵讨伐,又熟闻大皇子鸩治军有道,赏罚分明,更是打着匡乱扶正的名义,哪边更值得投靠更不在话下。
所以韩真璟的军队南下一路收纳下众多新兵。
皇城内的韩真骞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似乎有意要求助于顾国,但顾国并未给回应。
结合在店里很多能人志士的言论,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觉得顾国不可能错过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即使新君的根基不算稳定,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问题就是会在什么时间攻打。
扮了男装,翻身上马,往韩真璟的营地赶去。
这几个月的分别,我已经开始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明明说过我不计较曾经,只要与他携手未来,那么秦可恩与他曾经有过什么瓜葛,也不关我的事。若是我果真在意,也须得听过他的解释,连事情的真相都还没真正了解,我自个儿在那瞎闹脾气,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