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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凤啸镇,晟国和风耹国边界的一个小镇,但在晟国的管辖范围内。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苍山原来是在晟国境内的,怪不得芷苍玄会有一双蓝眼,原来他是晟国人。山下的天气明显比山上冷了很多,终于让我觉得这是正月十五,而不是八月十五了。

凤啸镇虽然是个小镇,但是人却不少,因为今天是元宵佳节,主街道两边已经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看样子,元宵节观灯的习俗是古今中外通用的啊。

夜幕即将降临,人却依旧熙熙攘攘,甚至还在渐渐增多,也许是因为地处边境地带,人们的穿着也很是混乱,有的是属于风耹国的轻便装扮,有的是偏向晟国的繁杂服饰。身份更是各异,有携家带口的三口之家,有一身干练装束的江湖游侠,有后面跟着一群下人的富家子弟,更有坐着软娇款款而过的贵妇千金……

我紧了紧衣领,把飕飕直往领子里灌的寒风阻挡在外,向着有点冻红的双手哈了口气,随着一股白气的呼出,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再看看前面犹自走路的芷苍玄,才发现刚刚只顾着看街上的事物,都落下一大段了,一边骂着这个家伙都不等等我,一边小跑起来连忙跟上,这人生地不熟的,跟丢了可惨了。

眼看着已经要追上他了,却不料他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而来不及停止的我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一下撞了上去。

“你……”

揉着发酸的鼻子,我狠狠瞪向芷苍玄,幸灾乐祸的他正眯着一双蓝眼挑衅地看着我,嘴角那丝窃笑让我一看就知道他刚是故意的,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一定重重的回他一脚,可是现在……他是主子我是仆,我能怎么样?

眼见着我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芷苍玄开口说道:

“瞧你一幅莽撞的样子,连走个路都能撞人,还是进去坐下吧,省的在街上危害他人。”

说完已经一撩衣摆,率先跨进了边上的酒楼。这人真是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糗我几句,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我抬头望向头顶的招牌——凤鸣楼。

嘴角抽了抽,这个小小的镇还真是喜欢取这么大气的名字啊,凤啸镇,凤鸣喽,都是跟凤凰有关的,莫非这个小镇还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不成?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我连忙跟着芷苍玄走了进去。没有我之前在风耹国时候去过的“天香酒楼”那般装潢华丽,也没那般门庭若市,却有一种别致的清雅。许是还没到用餐的高峰时间,大堂里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桌客人,小二一看到进门的我们,连忙恭敬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请进……两位是……”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熟悉来着,“楼上雅座,要能看到大街上风景的。”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就笑着出声接下了他的话,这个小二的招呼方式,跟我们上次遇到的如出一辙,虽已过去六年之久,此刻想来却依旧是历历在目。

“好的,两位楼上请。”

这小二是个机灵之人,虽被我的抢话搞的稍愣了下但立马利索地在前面给我们引路。我白了一眼正深思地看着我的芷苍玄,跟着小二跨上了楼梯。

“这边请进,这‘凤雅阁’可是本店最好的雅间了,不仅临街,今晚还能瞧着待会儿的花灯会,两位正巧来得早,否则这位置必给定走了。”

耳中听着小二的介绍,我步到窗边推开了那扇大大的窗户,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却将我吹的清醒无比,天色已经微暗,街两边的灯笼都陆续亮了起来,给我一种华灯初上的感觉。只可惜少了那远眺可见的小桥流水,窗外也没有随风轻摇的嫩绿杨柳,更不会有那搞得人仰马翻的色鸟了……想到小青,我轻叹一口气,这家伙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了,不知道是因为我躲在苍山它找不到还是怎么回事,那夜之后,它就再也没出现过。

“你这做丫头的,过的可比主子都要舒坦啊。”

芷苍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身才发现小二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尽在咫尺的芷苍玄一双蓝眸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见我不说话,又靠近了我一步,近到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温热的气息。

“别告诉我,你这是第一次上酒楼?一个从未出过宫的宫女居然还知道酒楼里的楼上雅座,可真是稀奇了啊,恩?”

魅惑般的声音随着阵阵白气渗入我的心底,刚刚是我疏忽了,可是……不服输的一抬头,坚定地对上他的双眼。

“公子,恐怕是您记错了吧,灵儿未曾说过我没出过宫啊?”

“好,很好,那是我多虑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哈哈哈……”

一阵讪笑之后,芷苍玄不再理我,双手扶着窗沿,静静地望向窗外,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却为他最后的话感到一丝的心慌,这个人,真是太危险了!

回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壶倒上一杯热茶,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放在对面,然后端起暖暖的杯子轻抿一口。茶太浓,味太涩,根本就不合我的口味,只好端着权当暖手了。

眼睛继续望向站在窗边的人,挺拔的身形,随风飘舞的长发,此刻的他,是不是又在思念昨天的那个人了呢?突然间,芷苍玄像发现了什么一般,身子往前探去,握着窗沿的双手更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没等我从他的反常中回过神来,身形一闪,窗边哪还有他的影子。

放下茶杯快步奔到窗前,夜幕下,楼下那渐显热闹的人群中,怎能寻得他的踪影。心里浮上一丝莫名的心酸,他不会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了吧?不会真要把我卖给这个饭馆了吧?

摇摇头,暗笑自己的愚蠢想法,怎么像个弃妇似得,要是他真不回来了也好,省得我以后还要想办法摆脱他。

敲门声轻轻响起,只见小二端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推门进来,许是奇怪为何房中只有我一人了,小二左右张望了下才恭敬地开口道。

“姑娘,这是刚那位公子点的前菜和酒,热菜稍后就送上。”

“好的。”目送着小二轻轻退出,我用筷子夹起一颗虎皮花生丢进嘴里,思虑着他要是真不回来了,我岂不是要吃霸王餐了?不知道是会被店主追打着丢出门,还是把我留在这里给他们当洗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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