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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湖底古殿

苏小玉感觉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夜色正在远去,黎明悄然到来,时间只流逝了一夜,山野少年蜕变成剑道奇才。

云青山眨了下眼睛,剑意淡去,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气息也随之变得不能察觉。

“小玉师父,敢问你是第一次发现本少侠这般俊美吗?还是说我脸上长了花?”

这货摆明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小玉出奇地没有反驳,她微皱娥眉绕着云青山走了好几圈,语气迟疑不定地道:“你……你哪位?”

云青山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趔趄,他很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不悦道:“怎么说话呢?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发脾气!听好了!本天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紫霄宫门下云青山,人送外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面郎君云公子是也,未请教?”

苏小玉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了云青山几眼,扑哧笑出声来,骂道:“就你这死不正经的小混蛋,人见人踹,花见花衰还差不多!”

云青山眉头一锁,沉声道:“麻烦这位姑娘你严肃一点,我跟你不是很熟,你这样污蔑我,我不接受。不知姑娘出自何门何派,师从何人?言行为何如此轻佻?”

苏小玉愣了愣,板起脸来肃然一拱手,道:“本姑娘乃紫霄宫内门精英弟子苏小玉是也,师从……不告诉你!”

云青山装作被吓了一跳,脖子拉着脑袋往后一缩,瞪大眼睛诧异道:“这么说来小玉姑娘你竟与我是同门?你何德何能?简直三生有幸啊!”

说着,他伸手一搭,揽住苏小玉的肩,嘿嘿笑道:“既然是自己人,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苏小玉本来还配合他开着玩笑,见他作怪,顿时就来了气,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云青山“哎呀”一声捂着臀部,嘟囔道:“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又想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苏小玉双手抱怀,皱了下可爱的鼻子,愤愤道:“谁让你使坏!劣徒!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云青山一听,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了,那什么……师父大人,您现在可以传授我下一层心法了。”

一提到这个,苏小玉就忍不住用看妖怪的目光看这货,太梦幻的经历了。什么人啊!凭什么一动念头就能坐照自观了?这都算了,一觉醒来……不对!一夜过去,居然就洞玄了!

天地之间有大玄妙,可谁允许你这么快就感悟到的?还讲不讲道理了!苏小玉是又为这货高兴,又不禁有那么点小嫉妒,谁还没一只鼻子两只眼了……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咧,想想自己当年,坐照七日,洞玄十天,已经是紫霄宫有数的快了,现在……

“想什么呢师父大人,你忘了我们还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去紫霄宫吗?”见苏小玉愣着出神,云青山不由问道。

“哼!”苏小玉白了他一眼,略作思忖,而后说道:“你这家伙炼气和聚灵仿佛天成,根本没遇到任何阻碍,坐照也只在动念之间,更夸张的是紧随其后就开始尝试洞玄,还被你侥幸成功。”

“这样的情况在紫霄宫堪称史无前例,稳妥起见的话,你现在不宜修炼下一层心法,还是先稳固根基吧。踏入洞玄,按理说你应该开始练习本门御剑之法,不过这必须等你正式登记入册,得到门中长老认可以后。”

“最重要的是,本门剑道不同凡俗,必要有一柄能与你生出感应的剑,你才能真正开始修炼,否则草率行事的话根本窥不到门径的。”

听苏小玉这般说,云青山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摆在两人眼前的还有一个大大的难题——怎么离开这里。

云青山一夜之间连闯三关,破入修行第四境,这时的他整个人状态极好,从肉身到意识无一不在巅峰,可面对这个平静如死水的巨湖,他仍感到有些无力。

光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线索,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深入湖中探查究竟。苏小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云青山提出这个想法后,她显得有些不安和犹豫。

“没事,反正是我去,又不要你去。再说,你现在知道了,我可不是一般人!再者说,唯一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你在这等着,本少侠去去就回。”

云青山提着紫耀剑向湖心走去,尽管他手中的剑陷入沉眠之中,但锋刃还在,能派上用场,小古壶就不说了,彻底跟个漏气娃娃似的,怎么都催动不起来。

湖水清凉碧绿,云青山一步步深入,像是给这块硕大瑰丽的宝石画上了一道动人的涟漪。

于是就真的冻人了。水到深处自然寒,而深水中强大的浮力和压力不断推挤着云青山的身体,让他无法继续往下走,他只好甩开身子划胳膊蹬腿子往深处钻。

水有颜色,这意味着他能看见的范围有限,大概那么几丈方圆吧。这时已经不知道是多深的地方,总之云青山一路潜游下来,没有感应到任何生灵存在的气息。

“还真是一潭死水……”云青山忍不住腹诽,眼前一片绿幽幽的视界让他逐渐有些不安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周围有什么,尽管没有生物,可万一有死物呢?

这个念头一起,云青山顿时头皮发麻,身体不由打了个激灵,一下没控制住上浮了几丈。

“该死!不能自己吓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云青山再次下潜。

即便是这种无需思考的举动,对他来说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浮力已经极大,若不是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肉身天赋,只怕早就被顶上去了。

巨大的水压让他的五官都已经变形了,体内的经脉也开始收缩,灵气和血液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渐渐的,他感觉到意识出现空白,这空白越来越大,只留下那灵台深处唯一一丝清明,这丝清明稳住了他的意识,他必须要坚持下去,因为外面没有路。

就在云青山快要昏过去的一瞬间,周遭的压力突然全部都没了,视野一下就开阔清晰起来。

这是一片纯净的世界,甚至没有水,只有空气,和那座……显得十分突兀的古旧宫殿。

“我了个去……我到底进入了什么地方?一片没有生灵的深谷,一个毫无生机的大湖,湖底没有水,只有空气,和一座阴森诡异的古殿?”

“这玩意儿,我怎么越看越觉着……那么像葬尸的陵墓呢?”

“啊!要死了要死了!”

云青山突然发出一阵惊叫,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凌空抓了起来,扔在古殿门前……

“丫丫个呸!贵重物品不知道小心轻放啊!”云青山揉着屁股站起身来,嘴里骂骂咧咧。

他想要往后退,远离这座古殿,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这让他极为不安。可他注定要失望,在他身后三尺外,有一堵不可见的“墙”,无论他怎么用力蹦跶,都无法再退半分,好似有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

“看来是被坑定了……格老子的!”几番尝试后,云青山不得不打消了退走的念头,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进入古殿。

再次打量这座古旧荒芜的宫殿,云青山陡然发现这玩意儿还挺大的!因为整座殿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禁不住光大门就占了一半呀!

殿门上没有枯草死藤,只有灰,灰的颜色,灰的尘泥,灰的……森冷。这是一张巨大的古木门,斑驳的青苔和蛛网般的密纹在诉说着岁月的沉眠。

这门上没有锁,正中间是一条合拢后留下的缝隙。云青山伸出手去推,还没有碰到这扇门,门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自动被打开了。

转瞬之间,阴风怒号,鬼魅嘶鸣。云青山脸色一白,赶紧抬手遮住眼前,目光透过间隙,看见了门后的大厅之中,正有一道灰电般的虚影疯狂飞掠,让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迷雾之中。

数息之后,阴风散去,嘶鸣静止,迷雾也都消失了,唯有那道灰色的鬼影倏然而至,出现在云青山的鼻尖前。

“这位兄台,我跟你初次见面,还不是很熟,麻烦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还请稍微离远那么一丢丢。”

云青山额头淌下一滴冷汗,颤着嘴皮子貌似镇定地说道。

鬼影动了一下,然后绕着云青山飞了几圈,重新停在原处,发出一种微弱嘶哑中带着些许生疏和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会是……人类……”

云青山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类”这个字眼,他心中震骇,却不敢妄动,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人类?你不是人类吗?”

鬼影飘忽了一阵,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小会儿,它重新凝聚起来,继续发出那种声音:“不……不是人类……我是……我是……啊!”

一声痛苦的地低吼,这灰色鬼影再次陷入狂暴之中,满大厅狂奔乱舞,好在这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它冲撞。

云青山不敢出声,他下意识地想离开这里,不自觉地后退着……

“你想走?”灰色鬼影顿时就停止了狂暴,一下冲到了云青山眼前,幻化出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森然道:“妖帝坟茔,有死无生!你出不去!”

此话一出,云青山顿时震骇到了极点,他脸上的表情都僵直在了那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破败古殿,居然是古时妖族大帝的埋骨之所!

灰色鬼影自己也是一滞,而后诡异地低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乃上古妖帝!”

大厅正中心,一条条黑暗的光纹逐渐显出形迹,一个充满煞气的古阵出现了,然而异象并没有停止,就在这古阵之中,煞气翻腾,妖光喷涌,露出一口无盖的黑玉魔棺,里面放着一身漆黑如墨的古袍。

“我是无影……妖帝无影!”

一道虚幻的人影化形而出,这是一个黑袍男子,准确地说……它就是黑玉魔棺中的那件黑袍,没有头脸,没有身体,黑袍之中只有一团灰暗森然的妖气。

云青山这时也不觉得震惊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的神经变得麻木起来,反正来都来了,也没得选,妖帝就妖帝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躬身一揖,见礼道:“晚辈云青山,见过无影前辈。”

“哈哈!”黑袍一阵夸张地抖动,声音变得凝实起来,充满蔑视道:“虚伪的人类,你在恐惧。”

云青山心头紧了一下,旋即把心一横,张嘴怒喷:“我恐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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