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片片雪花却是不忍离去,堆在树上,囤得树枝也不得不微微弯曲;铺在屋顶,层层叠加如披上了一顶银色的礼帽;洒满大地,似为其绣上了一袭白色的新衣。
如果够仔细便能看到不会冬眠的小动物,觅食时留下的小爪印格外有趣。偶尔一声划破寂静的声响,都会震得树上的雪花漱漱而动。借着月色你甚至能辨得清雪片的楞角,折射出七彩月色点点落下。
张名上看得很仔细,没有错过一丝风景,她将自己的心也融入这片雪景之中。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目,仿似在冥想,也可能是在镌刻,她要将这雪中美景印入脑中。
良久才转过俏脸,看着还有些痴的寒枫‘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哼哼,大叔啊!大叔!”
“大叔?”
这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称呼?
寒枫不自觉的摸向下巴。哇嘞去,原来如此。这几个月一直躲在修车房里,从来就没有刮过胡子,现在摸起来竟是也有寸许长了。扣上这个‘大叔’的帽子倒也不冤。
张名上顽皮一笑,伸出双臂。
“嘻嘻,就是大叔,就是大叔。我要抱抱!”
‘抱抱’这种要求倒蛮不错的,寒枫当然不会拒绝。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冲了上来,只是动作还是显得有些生硬了,直接连同张名上的手臂全部紧紧的圈在怀抱里。阳刚之气倒是有了,可那小娇躯却几乎快要喘不过来。
“哎呀,你这个笨蛋,人家快断气了!要这样的……”
张名上微微挣了一下,转过身来倚在寒枫的怀里,抓住他的两只手臂圈裹在自己的胸前,小脑袋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惬意的闭合了双眼,露出了迷人的小酒窝。
“大叔,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寒枫几乎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的感觉,只会让他血液更加沸腾,口腔内也更加干燥起来。
这小丫头吃了什么?几个月的功夫好像……更加丰满了!
“呃。”
“大叔好笨啊!”
这分明就是情话吧,这小丫头在挑逗自己,寒枫倒是很乐意成全别人的美意,尤其还是这样的小美女的心意。两条手臂也往怀里扣了扣,将张名上抱得更紧了。
“嘻嘻,我是很笨,那……又该如何做呢?”
“抱紧我,一辈子也不要放开。一辈子……”
呃,寒枫这才感觉到张名上今天倒时有一些奇怪,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甩出了这些醋文,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你,怎么了?”
“呼,大叔。其实《诸葛残篇》共有三部。一为阵法篇,讲的是排兵布阵之法,现在应该在你的手里;二为政法篇,讲的是为君之道,一直被收在雏凤门中;三为术法篇,讲的是天道术数推衍之法,现在不知所踪。”
张名上一口气说了许多,把寒枫惊得一愣,雏凤门有《诸葛残篇》!这样的事情恐怕就是连师傅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手臂也不自觉的松了一松。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张名上把他的手臂又向怀里拉了拉。
“抱紧我!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那是什么意思?
只这一句话寒枫便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一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只是把头轻轻的向张名上靠了靠。不愿意去多想,更不愿意去多问。只是这样的把她抱紧,生怕一下不小心她就挣脱了自己的怀抱飞走了。
张名上的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却是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无声的悲恸胜过愤怒的呐喊,或许只要这样安静的倦在他的怀里倚上一会儿便也满足了。至于‘一辈子’那本来就是奢望吧。
就这样寒枫二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更没有再挪动一下位置,仿似只要一动,这一切便成了镜花水月。
……
……
雪,一夜之间就化做了虚无,没有人能解释得清这是何种异像。只是淡淡的认为,这雪仿似从来没有留恋过这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