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3程臻的晚餐1
吴漫哼着小曲走进电梯，今天过得还不错，吃了米线看了电影，最重要的是早上睡的比较舒服，整个人都倍儿精神。
辛朴，原来是早就认识的人，可当年李默咋就不再多介绍一遍啊，多个帅哥当朋友也不是坏事啊。不过当男朋友嘛，唉，怎么感觉还要好好考虑下的样子，难道因为程臻？
想到这个问题时，吴漫忽然打了个冷战，不是吧，难道自己对程臻真的是余情未了，没觉得自己是情圣啊？可是莫名其妙的拿辛朴跟程臻比较又是为毛啊？为毛啊？！
跨出电梯，吴漫甩头想把那纠结不清的问题赶跑，可是，问题的男主居然冒出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白天不提人吗？怎么一想就出现啊！
“回来了？”程臻面色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吴漫却觉得异常心虚，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被当场抓包了一样。
“吃饭，吃饭去了，呵呵。”
“辛朴带你吃了满汉全席？这顿饭吃了5小时28分种。”程臻抬手看了看表，平静的面容依然让人捉摸不透。
“满汉全席很好吃！”吴漫忽然醒悟过来，程臻凭什么管她干吗去了，去几小时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他自己跑美国5年了，好像也没有解释吧，凭什么她5个小时都要被管啊！谁是谁的谁吗？没有吧！哼。
吴漫的态度让程臻吃了一惊，顿时醒悟过来。的确，自己现在是没有立场来说什么的。心口的酸痛汹涌而来，空了太久的胃也开始蠢蠢欲动，只是这样的痛楚却远比不上内心的恐惧。
原以为，就一顿饭而已，最多两小时肯定能搞定了，辛朴怎么说也曾经帮了自己和吴漫一个大忙，这样的气度还是应该有的。可是，那多出来的时间，却像一把钝刀不时地在他心口拉扯着。以吴漫的性格，能答应吃饭已是不易，能出去这么久，看来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呢，难道这一转身就注定错过一生了吗？那自己这些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吴漫觉得程臻的质问有点莫名其妙，没有理会他，直接开门进去了。
“漫漫！”程臻觉得如果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放弃的话，也许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之中的，不管怎样，都已经回到了这里，即使结局不如人意，也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自己的以后一个交待。
“还有事吗？”吴漫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已经全都不见了。5年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忽然消失的人，5年后又忽然出现，这样子闯进自己的生活，连逃开的地方都不留给她吗？惹不起，那躲总是可以的吧？
“我等了你5个多小时，难道你连5分钟都不愿意给我吗？”
“那，你说吧，什么事？”吴漫觉得自己在程臻面前是不是天生弱势，还是真的如李默所言余情未了。原本想要关门的动作因为程臻的一句话顿住了，门板似有千斤重，怎么也下不去手合上门，他说等了5个小时，不是真的吧，那不是跟她前后脚的事。
程臻的晚餐2
“先进去再说吧。”吴漫的犹豫像是一剂强心针，让程臻原本沮丧的心情再次阳光灿烂，成功的妈已经来了，成功离得还远吗？
吴漫觉得自己是被程臻推进门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样理所当然，想消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出现又出现的光明正大，好像所有的一切就应该是围着他转的，凭什么？！
程臻打量着吴漫的小二居，简欧的风格，淡雅的浅蓝色，东西不多，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就像吴漫一样，简单的让人能够一眼看到底，却又不显得单调乏味。这样的布置，这样的格调让程臻的心中倍感温暖，也多了一份安心，漫漫这些年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那些自己想要呵护的东西，也都还在，那么，即使自己再多付出一点，那也可以。就这样吧，如此甚好！一切都还可以慢慢来。
“你，你看什么啊，我就能住得起小房子。”吴漫觉得自己在程臻面前的确是没有自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挺温馨的，是你的风格。”程臻笑得一脸温柔，“这样的房子再加个男主人，似乎会更和谐一点。”
“……”吴漫彻底无语了，这是什么人啊。
“没有我的拖鞋啊，一会去超市买一双。”程臻盯着吴漫彻底石化的面孔，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个5分钟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睡觉了。”吴漫觉得，自己一秒钟也没法呆下去了，本能地想往壳里缩，自己的确是缩头乌龟，李默的话向来错不了。
“就这么讨厌我吗？”程臻绝对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登堂入室了，怎可轻言离开，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何钧说过追女人一定要死不要脸的，虽然这话之前一直不太认同，但事到临头时，那些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抓住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今天程臻决定豁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啦。我只是不习惯别人来我家，难道你有随便让人进门的习惯吗？”
“随便的人当然不可以，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很欢迎。”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耻了。”吴漫觉得自己一分钟也不能跟程臻待下去了，跟李默她们一起时的能言善辩遇到程臻就全被吓跑了，连接上话的能力都没有。“我这周一直加班，真的很累了，我要休息！”
“那你去睡会吧，我去买菜做饭。”程臻看着吴漫略显疲惫的面庞，实在很难想象把睡觉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吴漫，这些年是怎样挣扎出来的。
“你……”吴漫真的是好无语好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这么明显的拒绝，这人怎么还赖着不走啊，“你不会做饭。”
“我会不会，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程臻忽然发现自己对吴漫的抓狂很受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与5年前如出一辙，久违的熟悉感汹涌而至，脸上的表情就愈加温和，“你先去睡吧，顺便把钥匙给我，我一会出去买菜。”
吴漫走进卧室的时候，简直想把自己拖出去毙了100次。为什么自己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居然真的把钥匙给程臻了。这是要留他吃饭的节奏吗，虽然做饭的是他。算了，烦不了了，还是睡觉吧。
程臻的晚餐3
吴漫是被外面的香味熏醒的，阵阵清香透过门缝钻进来时，吴漫的鼻子敏感地捕捉到了美味的信息，大脑当机半秒钟后，立即想起，今天有人做饭。
看着餐桌上的三菜一汤，吴漫思绪万千。时间这把杀猪刀，果真锋利无比，连程臻这种先天性厨艺无能都能被调教得像山东蓝翔毕业的一样，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不想尝尝吗？我可是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程臻见吴漫盯着菜发愣，忍不住地调侃。
“是你做的吗？不会买的现成的吧？”虽然心里暗自吃惊，但吴漫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当然，你可以现场监督。”其实，之前程臻自己都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会系着围裙围着灶台转。骨子里的那点男权思想，总是提醒自己君子远庖厨，而在美国的那几年，除了受男女平等思想的熏陶外，为了不让自己大脑有时间去想吴漫，研究厨艺才成了自己的嗜好，所以如今能有此成就，军功章里吴漫也占着不小的份量呢。
“切，你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那不是年幼无知时候的无知想法嘛，你还记得啊。”程臻心里想说的其实是“我也可以为你洗手作羹汤的”，只是这样的话在现在说出来，怕是又要把吴漫吓着了吧。
“我没你智商高，记忆力还是没问题的。”吴漫不想承认有程臻参与的日子，总是让她记忆鲜明，但记忆终究是记忆，别说这些无意中说的闲话，即便是承诺，那又怎样，只是蝴蝶的一个美丽盘旋，转身就不见了。
“吃吧，尝尝我的手艺，要是还对胃口，记得打赏一下。”程臻知道话题再往下，又会扯到伤口了，有些伤口即使表面看着痊愈了，疼痛的感觉却会刻骨铭心一辈子，连想到都会疼出冷汗。
吴漫接过程臻的筷子，夹了块地三鲜，土豆外面炸的很脆，里面糯糯的，酱料也是吴漫喜欢的味道，不得不承认，程臻的厨艺很不错。
“好吃吗？”程臻像是个考试结束，等待老师报分数的学生，虽然分数心中有数，但还是克制不住地忐忑着。
“还行吧。”吃了人的嘴短，虽然吴漫很想打击一下程臻，可是的确味道不错，睁眼说瞎话这活实在干不出。
“再尝尝这个剁椒鱼头，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被鼓励后的程臻更卖力地推荐起自己的作品，俨然忘了自己曾经“君子远庖厨”的事。
吴漫望着眼前的几个菜，程臻有心了，这些的确都是她爱吃的。身在江南水乡的自己，一上大学就被学校附近的餐馆给荼毒了，这些重口味的东西，百吃不厌。
“我现在吃的清淡了。”吴漫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出于什么心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看着程臻这样子，忽然就想打击下。
“没事，还有些青菜，你要是想吃的清淡点，我给你下碗面。”程臻有一瞬间的忪怔，完全没有想过吴漫口味变化了。
程臻的晚餐4
“算了，我家里没有面，就这么吃吧。”其吴漫说完就后悔了，这么好吃的菜，脑子有病才吃面呢，自己只是小矫情下罢了。
“我刚买了。你冰箱里真干净。”程臻看过吴漫的冰箱才知道她几乎从不在家开伙，除了煮粥的米，和简单的调味料，几乎找不到其他东西，冰箱里比被打劫了还干净。
“我公司有员工餐，伙食还不错。”吴漫的回答有些心虚，自己其实挺懒散的，向来把睡看得比吃重，有时候忙狠了，随便啃点饼干就睡觉去，这样的日子即使在现在也经常发生的。高玫曾无数次批评过她，还把这归结于没有男人的监督。吴漫觉得这是天性，因为她对卧室的投入永远比厨房多。
“我觉得你需要个人照顾。”程臻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直都知道吴漫性子，这是一个要被捧在掌心呵护的女子，这些年，没人照料的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是吗？”吴漫也一直觉得自己像要的生活就像匡匡说的“我一生渴望被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对吴漫而言，那样的人来了却又走了，这其实还不如不来吧。所以一直以来，那个他，就由自己担当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也算是个女小强了，通俗的说法“女汉子”，呵呵。可是终究只有自己才知道，硬把自己逼成女汉子有多痛苦。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要是轻易就能改了，那吴漫也就不再是吴漫了。
“我倒是觉得我更喜欢一个人生活，偶尔跟李默她们吃吃饭、聊聊天，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吴漫不想给程臻希望，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的感情淡了也就淡了，刻意去抓住什么，其实是最不明智的。活在记忆里其实是最痛苦的，无数的前车之鉴告诉我们，忘记过去，才能及时行乐，一辈子想着很长，过着过着，就会发现，其实真的很短。
“没有人适合一个人，你也不例外。如果你还没法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是请不要拒绝。”程臻决定给吴漫时间，也为自己争取时间。
“程臻，”吴漫觉得要把话说清楚，有些问题不是时间能够解决的，“我觉得如果还有缘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回到从前这样的童话，连我都不相信了，你信吗？”
“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吴漫的性格程臻很清楚，一旦决定的事情，像要改变基本不可能，今天的话题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将彻底失去争取的机会。
“好，谢谢你的晚餐，味道不错，可是已经不适合我了。”吴漫克制着心中的绞痛，怎么办，是自己决定要结束的，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5年前说好的放弃这个男人，现在只是坚持当年的决定，为什么心痛的感觉却不减当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