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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银湖湖畔(5)

除了到两个入口处站岗放哨之外,白人一有空就会围着篝火休息。蒂姆巴巴切人另起炉灶,又点起一堆篝火,他们在这里谈论酋长失踪的事情。出于慎重考虑,白人怀疑酋长叛变一事没有对他们说。

来到银湖之后,带班师傅沃森一直没有机会同大熊攀谈,现在他就坐在大熊的旁边,于是便对红种人说:“我和我的红种人兄弟还没有说过话,我是两个在这上面度过了整个冬天的白人中的一个。那时候你爷爷生了病,他离开人世之前是我们照料他的。他给了我们一份礼物,那是他向我们吐露的一个秘密,是关于一批埋藏在这里的珍宝的秘密。”

“对此,宁特罗潘·豪艾很感谢你。不过老酋长说出这个秘密是不对的。当时他又疲倦又虚弱,而感激之情又让他忘记了当初立下的誓言,他只能把这个只传给后代的秘密对他的儿子和孙子说。”

“那就是说我没有权利谈论这件事了?”

“我没有办法禁止你,但是请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会满足你任何其他的愿望。”

老枪手连忙说道,“那我就代表我们的伙伴说出来一个愿望吧?我们现在的这个地区是归谁管的?”

“归我,我将来会把它留给我的儿子小熊。”

“你能够向我们证明吗?”

“当然可以,红种人最看重信守诺言,不过白人要我们用白纸黑字的证件作保证。于是我们制作了这样的文件,白人酋长们都签了字,上面还盖了个大印章。银湖地区,包括四周的群山,都是我的财产,我可以随意处置这片地方。”

“我们今天经过的那个岩石盆地是谁的地盘?”

“白人酋长把他划给了归蒂姆巴巴切人,还得到华盛顿的签字认可了呢。”

“他们因此可以出售、出租或者赠送,只要他们愿意?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要买他们的这块岩石盆地。”

“我没有权利禁止他们出售它,也不能阻止你去购买它。”

“这不是关键,而在于你是否乐意我们做你的邻居。”

大熊的脸露出狡猾的表情,他探问道:“为什么你们想要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白人只购买能给他带来收益的土地,我大概猜出了你们的意图,那是因为石头、岩石对你们有价值。”

“没错。但是,只有我们能够得到水,石头才能获得价值。”

“你们从湖里取水吧!你们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我可以铺设一条管道吗?你卖给我铺设权,我支付你报酬,怎么样?”

“我可以这么做,你可以定个价钱,但要把这笔钱赠送给你。你们已经帮助了我,没有你们我就会落到犹他人手里。为此,我会你们开采岩石盆地的宝藏贡献自己的力量。”

“太好了,”瘸子弗兰克悄悄地对他的老表说,“水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要是以后银子也留得这么顺畅的话,那我们很快就会做起Crassussens来。

“也许你是说Krossussens(大富翁)吧?大富翁不就是腰缠万贯的国王吗?”

“你呀,不要这么对我说话!否则我们就绝交,那么……你听!”

这时,入口处传来了伐木工们口哨声,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白人们都从篝火旁站了起来,火速赶到山谷入口处。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知道,从深谷隘路一带传来一阵像马蹄声那样的噪声。人们迅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马上隐藏在树后,看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很久之后,都没动静,太奇怪了。所以,温内图匍匐前进,去侦察了一下情况。

大约一刻钟后,他回到了老枪手、老铁手和大熊身边,报告说:

“犹他人的斗士们分开了。一半人和马待在左边,即从岩石盆地出来的路口处。另一半在右边峡谷的开端。他们在那里打开了一个洞口,在里边消失了。”

“一个洞口?”大熊吃惊地探问道,“这么说他熟悉那条地道,我的秘密已经泄露了,很可能就是长耳朵。他如何获知这个秘密的?你们跟我来!我得证实一下是不是这样。”

大熊匆匆离去,向堤坝的高处赶去,其他三人尾随着他。他们很快到了下面峡谷入口,那里有明亮的光线,堵塞洞口的那堆石头被搬开了。借助月光,人们看到在地道里的正是犹他人。

“没错,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大熊说,“他们要到小岛去,然后从背后袭击我们,并且还要盗走我的珍宝。但他们只会是想想罢了,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我必须赶快到岛上去。请老枪手和老铁手陪我一道去、温内图留在这里!我要让他看点东西。”

他领着温内图来到堤坝前,几百斤重的大岩石在那里放着,其底下用若干较小的石块垫着,他们摆放的非常奇特。大熊指指其中的一块说:“当你从这里看见我在小岛上点燃一堆篝火时,就把这块石头推入水中。我的红种人兄弟要赶快后退,听到巨大的轰鸣时,也不要为此而感到害怕。”

交待好之后,大熊和另外两名猎人就离开了,他从篝火中取出一根燃烧着的干柴,登上了一条船向小岛驶去。在小岛那边,大熊急匆匆地走进房子里,看到了堆在灶台旁的干柴。他将干柴搬出去点着。

“我的弟兄们仔细听听!”他指了指温内图所在的位置,敦促猎人们注意听。

一阵短促、沉闷的岩石滚动声从那边传来,随后是坠落着的岩石向下翻腾、飞溅的湖水噬噬声,还有一阵轰鸣声,仿佛一幢房子倒塌似的,“成功啦!”大熊喊叫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把通路堵住了,犹他人这下死定了,你们跟我来!”

他又走进房子里,来到了锅炉旁边。两个猎人现在看到,炉灶置于一块可活动的垫板上。红种人毫不费劲地把炉灶推到一边,这时出现了一个洞口,大熊往洞下面细听,“他们在里面,我听见他们走过来了!”他说道,“要赶紧放水!”

他又跑到了房子后面,他去那里干什么,这两个人看不见。但他回来时朝湖边的一个地方指指,说:“看到那边转动的水没有?它形成了一个漩涡,因为水被往下吸引着,流进了我刚打开的地道里。”

“我的天哪!那么犹他人是必死无疑了!”老铁手喊道。

“不可以,凡是发现我的秘密者,就只能有这样的下场。”

“可你毁了你自己的建筑物啊!”

“是的,它永远地被毁了,永远也无法重建。小岛将被水淹没。你们进来!”

这两个白人一时还没有从这一切中反应过来,不断攀升的水把带有霉味的空气往上驱赶。人们能感觉到是从地面上的洞口涌出来的味道。

“可我们的俘虏还躺在隔壁呢!”老铁手说,“他们也会被淹死了!”

“不会的,墙壁能顶得住一些时候,我们一会就会把他们救出来。你们听!”人们听见底下有一阵噪音,接着看到一个红种人拿着火炬出现了。那是长耳朵,大熊本想也让他淹死,但经老枪手劝说,他没有这么做。这个蒂姆巴巴切人刚跑到外面,小岛里面的水就和外面的一样高了,先前看得见的漏斗形漩涡已消失了。

长耳朵坐在篝火旁,现在他已经站不住了。大熊坐在他对面,从腰带拔出手枪,威胁地命令道:“蒂姆巴巴切人酋长现在应该说说你们是怎么走进地道的。倘若你不对我说实话,脑袋马上就会开花,长耳朵知道小岛的秘密吗?谁告诉你的?”

“你自己。”

“你在说谎!”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坐在对面古老的橡树下,你和你儿子走了来。你们站在我的附近,谈起小岛,谈起它的宝藏和地道,谈到可以让水从地道流入峡谷里。现在你想起来没有?我从你们的谈话中知道,地道的入口在石头堆那里。第二天早上,你们去追猎一只鹿的时候,我搬开石头堆走进了地道,在里面发现了火炬。摸清里面情况后,我又把石头搬了回来。”

“是你今天去向犹他人告的密吗?”

“不是这样的,我原想去偷听他们谈话,可是被他们发现了。只是为了一时脱身,我谈到了这条地道,也谈到了小岛。”

“你的胆子还不如一只老鼠,要不是老枪手发觉你失踪了,你的背叛就会给我们带来损失,我们的灵魂明天就要进入天国了,小岛底层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是的。”

“你们把这些包裹打开了吗?”

“只打开一个。”

“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尊纯金做的神像。”

“不会再有人见到它了,你也一样。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惩罚你?”

蒂姆巴巴切人没有说话。

“应该把你粉身碎骨,打进十二层地狱里!但你毕竟曾经是我的朋友和同伴,而且白人朋友也不愿意杀掉你。只要你同意我的要求,还可以留住你的狗命。”

“你有什么要求?”

“凡是老枪手要求你做的,你都要做到。他想要住在岩石盆地里,想要从你们手中把这块地方买下来,你一定要卖给他,连同从那里通往银湖的路。”

“这个盆地对我们没有一点用处,在那个地方连马都没草吃。至于价钱,我得先跟其他蒂姆巴巴切人商量一下。”

“我告诉你应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吧,老枪手将会给你二十支枪、二十磅炸药、十块毯子、五十把短刀和三十磅烟叶。这已经够多了,你同意吗?”

“我同意,并且说服部落民众同意。”

“你得要同老枪手和几个证人一块到附近的白人酋长那里进行公证,使买卖生效。为此你还将得到一份特殊的礼物,至于礼物有多么丰厚,要看你的功劳,也要看老枪手愿意怎样赠送,另外我还要让你忘掉这次背叛,现在叫你的人把被俘获的犹他人送到那里,免得把他们也淹死了!”

长耳朵听从了大熊的话,因为把俘虏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时间太紧张了。他们中最后一个在房子外面被放下来不久,人们就听见流水的哗哗声和汩汩声。水已经把薄墙挤坏了,也涌进了那边的地下室了。

用独木舟把俘虏送到了岸边,由蒂姆巴巴切人看守。长耳朵没有和他们在一块,因为人们还不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必须一起到入口处,白人在那里仍严阵以待地坚守岗位,因为对面还有另一半犹他人,还没有撤离。

这些红种人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那些要向小岛挺进的人,在进地道时大部分被里面突然掉下来的大石块砸死了,并且堵死了地道,致使湖水无法流出去,这也正是大熊的目的:水不要流入峡谷里,而要涌进小岛里面来。

那些没有被石块堵住的犹他人,惊慌失措地后退,匆忙赶到另一队人那里去讲述发生的事情。人们不清楚是不是地道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又或者有一部分成功地来到岛上。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这些人就会从后面包抄白人。人们一分钟又一分钟地等候下去,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希望成了泡影。现在大家都确信:在地道里的所有人,都遭灾了。

到了白天,犹他人同他们的马仍守在原来的地方。为避免敌人突然对他们进行袭击,他们向前面派出几个岗哨。这些哨兵看到了树下面的老铁手。他向他们喊道,他希望跟他们的首领谈话。于是,老铁手说:“你们的多名酋长和斗士都在我们手里,这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被询问者板着脸答道。

“那些进了地道的斗士们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哼,地道塌了,里面进了水,他们全部被淹死了,只有长耳朵免遭不幸。预料要来的二百名纳瓦霍人刚刚到达,我们的力量现在远远大于你们。但我们不想见血,而是要与你们和平相处。如果聪明的话,现在跟我走吧!我领你到你们的酋长们那里去。你们可以好好地谈一下,随后你还可以回到这里来。”

这个男子想了一会儿之后,询询道:“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吗?我相信你,跟你走。”他把他的意图告诉他的人马,然后撂下武器,跟着老铁手来到了湖边。那里非常热闹,因为纳瓦霍人已经到了。他们抑制不住那种向犹他人报仇雪恨的强烈欲望。因而要与他们和平相处,就必须具有非常高超的劝说技能。

人质被松了绑,在严密的监视下,他们坐在了一起,老铁手把他们的同伴带来了。他们谈论了很长时间。最后长耳朵报告说,他们决定接受和平。因此就举行了一次隆重的会议,杰出的白人和红种人都出席了。

在几个小时的会议中,许多人发了言,最后相互传吸烟斗,以此来表达对彼此的诚意。会议的成果就是各派别间达成“永久”和平,双方都不需要赔偿损失,俘虏们都被释放,犹他人、纳瓦霍人和蒂姆巴巴切人都表示欢迎将安居和工作在岩石盆地的白人,并且会促进这种友谊的发展。

接着便进行大规模的打猎活动,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很多猎物。

红发康奈尔拿着的藏宝图仍然没有下落,不过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现在要友好地对待大狼,这个问题对白人来说很棘手,他总是对付他们,但最后白人还是饶恕了他。

到了第二天早上,人们各分东西。朝北边走的是犹他人,朝南方行进的是纳瓦霍人。蒂姆巴巴切人也回到他们的村子里。为出售岩石盆地一事,长耳朵答应会协商并告知部落民众协商的结果。第三天他就回来报告说,民众大会同意出售那片土地,而且同意大熊开出的价钱。万事俱备,现在只等主管部门公证这项买卖的合法性。

这宗买卖的成功让人们欢呼雀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此,只有一个人不是很满意:就是那个英国佬卡斯托尔泊,因为答应送他到圣弗朗西斯科去的驼子和枪杆子大叔现在根本就不想离开了。对此,英国人毫无办法。此外,岩石盆地的开采还早着呢。因此,他们三个还有更多的时间去探寻冒险活动。

老枪手同大熊和长耳朵一道骑马去了趟盐湖城,这笔买卖最后也交易成功了。同时,那个地方又适合订购必要的机器和工具。“杜乐姑妈”也骑马一起去,他要和证人一起到公证人那里证明红发康奈尔已死。

两个月后,机械才运抵银湖,这到了工程师开始施展绝技的时候。铺设完水管后,就着手开采盆地了。

和之前所估计的一样,这个地方的银矿产量丰富,利润与日俱增,大家每个晚上都得重新估计效益。杜乐悄悄地对他的老表说:“如果这样下去,我的庄园很快就可以买到了。我们的事业真辉煌。”

而我们的弗兰克在说起这个有趣的工程时,总是这样一句话:“我的别墅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起码在我脑子里。那是易北河河滩上一幢了不起的建筑物,而且我已经给它起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名字,我的话完了。How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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