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安早就听说了皇帝新封楚子言为正一品提刑,今日正是第一天上朝的日子,孝安也知道后宫之人不得随意出现在金銮殿,这是先祖老早就定下的规定,防的就是后宫干政,即使她是太后她也没有那个权利,但是,呆在后宫之中她又怎么见得了楚子言呢?大臣是不被允许进入后宫的,除非你是太监,孝安想要见见楚子言,只得迫不及待的赶来了金銮殿,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胆大妄为不将她放在眼底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她是有资本觉得皇甫宸轩不敢拿她怎么样,却不知道是人都会有一个底线,不是不爆发,只是真正爆发的时候绝对让你承受不住。
孝安怡怡然向高台上走去,她向来自持身份高贵,动作自然有着宫中女子特有的庄重。从出现在金銮殿她就注意到了楚子言,一看竟然只是个毛头小子,就这资历还想和她斗,估计是小时候奶吃少了,人有点傻,所以不懂得看形势,孝安这是明显的看不起人,等后来她与楚子言交手,才知道自己当时的第一看法是多么的错误,看来随便小看自己的对手都有可能会吃亏。
皇甫宸轩只随意的起身向孝安点了点头,唤了声母后便吩咐小安子去搬太后的座椅来,众人也连忙跪下大呼太后千岁,太后满意的点头直呼了三声‘好好好’,只是当视线落到楚子言的时候眼光沉了沉,眼底难掩戾色,“哟,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哀家看长得倒是粉妆玉砌的,哪位大臣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经自家的孩子带到金銮殿来,金銮殿是人想来就来的地方吗,皇帝竟然也跟着纵容,皇儿,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孝安说着竟直直望向皇甫宸轩,皇甫宸轩只装作没看见孝安憋过来的眼神。
众臣一愣,傻眼了,孝安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可是他们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孝安是故意这么问的,朝中的大臣她差不多都是知道的,只有楚子言的一张面孔是生面孔,况且她一出现在金銮殿就开始打量楚子言,孝安的身上透着冷气,她常年位主后宫,手段残狠,宫人对她是有几分怕意的,连站在身边的楚越凡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暗自嘀咕着楚子言怎么在这样的时候犯傻,楚子言倒是全然不在意孝安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
皇甫宸轩本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可是他的眼角憋到楚子言竟然也看着他,那眼底的意思是说我这是你请来的人,这样的麻烦就该你来解决。
皇甫宸轩嘴角一抽,他没理解错楚子言眼中的意思吧,这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责备他一样,皇甫宸轩有点委屈,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他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想看看楚子言会怎样回复孝安,却发现楚子言好像早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完全将话语权交到他手中去了,而某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准备。皇甫宸轩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样感觉真的很奇妙,他竟然很满意楚子言这种狡黠的聪慧,即使楚子言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他的身上,他也很乐意管一样。
楚子言一直盯着皇甫宸轩看,知道觉得皇甫宸轩真的不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母后,这位是朕亲封的提刑官,今日才来上朝。”这算是给她解围了,楚子言这才移开看着皇甫宸轩的视线。
孝安倒是话锋一转,“哦?竟是皇儿亲封的提刑官,怎地就这样不懂规矩,见到哀家都不下跪,这是视皇家的礼仪于何地?”孝安这是在挑刺,但是也挑的地方很对,因为刚刚所有的大臣都下跪了,只有楚子言没有下跪,只是扶了扶身行了一个叩首礼,并没有下跪。
楚子言面对孝安的挑衅倒是淡然以对,“下官实在是听不懂太后娘娘此话何意,刚刚下官的确也以行礼,古人道‘君子止乎行,止呼礼’,下官行叩首礼便是对娘娘的尊重,叩者,尊也,首者,低头也,低下头来表示自己的尊重,难道这不算是表达了对皇家礼仪的重视吗?”
楚子言直直的看着孝安,孝安在看向楚子言的时候看到了楚子言眼底的平静,没来由的竟然心中一紧,总感觉楚子言像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她去跳,楚子言的眼神并不像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该有的,那里面有太多的计谋,太老练了,似乎曾经经历过很多事一样,若是孝安只道楚子言还是女的,这么小就这样会算计人,绝对会吐血。
楚子言的行为使得孝安的怒火更甚,这不是明摆的真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吗?孝安气的歪了鼻子,直接不顾庄重的直指着楚子言的鼻子说道,“简直是强词夺理,该下跪就下跪,哪来的那么多的理由,你这样随意更改先帝规矩,可是对先帝对皇权的不敬。”
幕昊看着孝安这一系列的动作,直气到了肺,老脸发黑,孝安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太后,简直像个泼妇骂街,可是看到那张自己午夜梦回的脸又不忍心责备孝安,只得一味的向孝安使眼色,希望孝安能够看到,可惜了幕昊一番好心,孝安是完全处在盛怒之中,完全不往幕昊那里看。
皇甫宸轩也从没有见到这样失态的孝安,他的记忆里,孝安一直是个能忍的人,现在怎么就跟着吃了炸弹一样,皇甫宸轩看着盛怒的孝安,再看看一身淡定从容的楚子言,唇角微微勾起,这个楚子言,还真是对他的胃口呀。
这算是一顶大帽子往楚子言的头上扣,众人只见楚子言漫不经心的回道,“娘娘这样说可是对下官不公平了,自古以来君子上跪天,下跪地,再跪君王,下官也一直将这一礼法谨记心中,不敢稍有一刻忘记,君王受命于天,自然应该得到最尊贵的跪礼,可是娘娘虽说身份高贵,可也应该知道这件自古以来就传承下来的礼法,不在一个等级上,行的礼自然也应该有所不同,这样才能显出尊卑秩序,不让社会产生混乱。”楚子言这一番话可是说的范围越来越宽,将其中的道理更是阐明的那样清楚,让人挑不出错,还深深的觉得楚子言是维护了皇庭制度,同时也带了一顶高帽子给了皇帝大人,楚子言算计的可是够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