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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交接班地时候,医院里的医生,远远不如白天来得多。只当他们手忙脚乱把人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医院里也忙成了一团,只因某人用冰冻三尺的目光扫了一眼院长,丢下一句:"救不活她,医院也不用开下去了。"

天晓得,这一年来,单就赞助,言氏便给了不少更别说他们投入的股份了,若没有这些,医院如何能撑得下去?院长擦着冷汗,信誓旦旦地保证,同时,也让底下的医生捏了把汗,院长接下来的活,还不是他们这些人去干?一个不好,可要丢了工作的,哪里敢怠慢?

尤其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神,一进医院开始,气场就低得可怕,凡是靠近他三尺以内,无不打着寒战,刚进医院就被转进了VIP病房,这样的待遇,还从来没有过,尤其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

但是没有人敢再揣测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他们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

言晟射的确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更加没有情绪了,但是,但凡被他一眼瞄见的人,无一不打着哆嗦,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害怕因为这位大神的介入,一切都开始转变,小命不保啊!

他此时的心相当混乱,有时候连他自己也看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奋不顾身为他挡刀,她明明是恨着他的,却愿意保护他。他的心情很复杂。好看的眉毛皱起,毛毛虫似的拧在一起,有点像蜡笔小新,倒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

李恩俊一直观察着言晟射,他的大老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怕是挺惊心动魄的了。

"老板?"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果真见言晟射抬起头来,他才不知死活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言晟射却一脸不愿意说的样子,他的确是不愿意说,因为他自己都整理不清楚,又如何对别人说?

李恩俊叹气:"老板,我可好心提醒你,事发地点是车库,现在恐怕已经有人走进地下车库,发现了地上躺着的人了,地下车库可有监视器,如果现在不去处理好的话,明天的头条必定是言氏和言氏总裁,老板您!还有在里面躺着的林小姐,绝对是所有记者追踪的对象了。"

明白他说得头头是道,言晟射这次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对血有一种恐惧感,只是平时他掩饰得太好,而这一次,事发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一切就在意外之中,忽然失去了导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他想杀我,勒索我,可打不过我,正好林,她下来了,就被劫持成了人质,我把人打倒在地,可没想到他从背后突袭,她帮我挡了一刀。"

李恩俊看着老板这样沉默的样子,垂着眸,和他平时犀利的目光是不同的,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现在的他,脸上带着几许忧色,目光里也有莫名的情绪,是一种放不下。不是睥睨天下的霸气,此刻高高在上的老板也从云端掉了下来,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老板也不是圣人,他也是一个男人,会为情所困的男人。

这样,真好。曾经,他一度担心,老板会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总有一天或被寂寞窒息。可现在,他至少还有爱人的能力,这是一种好现象。

林小姐和老板,他相信,林小姐总有一天能够让那个老板冰封的心,渐渐融化,能让他露出真心的笑容。没有一个人是不渴望爱,渴望被爱的。一个人的寂寞滋味,不好受。尝试了温暖的滋味,就不会想放手,若老板能够感受到那点温暖,以他的性格,怕是天涯海角,至死不渝了。虽看起来冷冷淡淡,一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但是这样的人,心越加火热,这就是所谓的表里不一吧。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了,医院里两个最为出色的医生,面色有些凝重。

言晟射冷冷的,犀利的一瞥,唇间溢出一个字:"说!"

医生打个了哆嗦,急忙擦了把汗,边回答:"里面那位病人的情况很不理想,脖子上的伤口是外伤,并不深,背上的也只是瘀伤,只要修养几天就能够好起来,但是她贫血,加之营养不良,疲劳过度,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最糟糕的是,她在发烧,一般动手术,最害怕病人发烧,病人这样的身体,就算没有胸口的那一刀,也需要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半年内不能再疲劳,不能提重物。这胸口的一刀,失血过多,虽然没有直接刺中心脏,但是离心脏不远,风险很大,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拔刀,可若是拖下去,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医生说完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对面的人,那一身的凌厉,几乎把人秒杀。他拼命擦着汗,这尊大神,他惹不起。

该死的!说来说去,她还是要死,对不对?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折磨够,她怎么能就离开。营养不良?过度疲劳?什么背上地瘀伤,她是傻子吗?就想这种方式让他愧疚吗?他想让她活着的人,谁敢死?阎王爷也不会收!

他忍着怒气,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让眼前的人致命,他忽然间的一瞥,让对面的心慢慢沉下去,如果事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恐怕他也没有命可以活着了。

狠戾的气息,阴暗地缠绕在他周身:"我要的只是结果,她如果死了,你们整个医院就给她陪葬吧。"

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又这么被丢回来了,谁敢说一个不字?

"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也不能动手吧,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李恩俊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老板只是面冷而已,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打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老板会做的事情啊!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因为习惯了老板"冻"人的目光,因此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言晟射没有想到,自己的形象有这么差,竟然连自己的小秘书都不相信他,不过,他向来不屑解释的,别人愿意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因此面对质疑,他也只是冷冷的一瞥,抿着唇,不致一词。

老板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李恩俊更加来劲了:"老板,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林小姐她为了找回礼物,去垃圾场里找回了那份礼物,向你道歉的,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动手打她,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啊!"

言晟射皱皱眉,他这一次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反正众人对他的误会已经够多了,他也不在乎多一个误会。

"你今天太聒噪了,你该做的,是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不让记者闻风而至。"

李恩俊不再说话,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秘书,不能干涉太多。只是,他为里面躺着的人心疼。可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转身,为烂摊子收尾。

临走前,他背对着言晟射,低低地劝说了一句:"老板,你该对她好一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脚步声渐渐在走廊上越走越远,他渐渐听不见,而他依然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心情,沉重复杂。

走廊上好安静,随意一瞥,看见走廊尽头那垂挂着的钟,已经六点四十了,医院里的人也少了许多,楼道上机哦呼没有什么声音,四楼的急诊室就更加人烟稀少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那一抹红色,让他的心,慢慢落下去。

她会死,或许。但他不愿她死。

他的背影,在空旷的走廊上感觉更加落寞,强烈的孤寂感,让他被黑暗渐渐笼罩,消失了自己的一种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当初收购了她爸爸的公司大部分的股份,逼着她爸爸离开公司大股东位置,他都么欧欧犹豫过一下,和她离婚,他也没有思考,可为什么,现在,他却感觉到了犹豫。分明她的死亡与否,和他无关。

不仅仅是犹豫,他想让她活着。和他的初衷是完全不一样的。

转身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指骨关节的地方立刻红肿了,可见他有多用力。

"该死!该死!"该死的他怎么能对她有恻隐之心,她是仇人的女儿啊!他应该冷冷地看着她死去,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在地府团聚。

经过三个小时的手术,医生终于出来了,他摘下口罩,汗如雨下,这是他做过最为惊险的手术,聚集了医院两位骨干精英的四个多小时奋战(加上之前的一个小时),才终于结束。

"刀已经拔出来了,但是她大量失血,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大脑缺氧,留下什么后遗症,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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