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泽凌春把倾丝月带到密室里,密室的门上竟然有密码解锁,还要指纹,真有够保险的,门开后,倾丝月被刺鼻的血腥味吓到,本能的往后退了一部,身体一软,倒在溪泽凌春怀里。
“这种地方你不适合来的,倾丝月快回去吧。”程泽洛有些不忍,现在就撑不住了,那等下看到易晨修的状况,还不得被吓死。
程泽洛劝着倾丝月,可是她不听,硬撑着往漆黑的通道里走,不窄的通道旁边被铁杆与水泥墙圈成一个个牢狱,旁边还有十几个严肃的守卫,感觉像是通往地狱的通道,每一个脚步落地的声音都会有回声,而且清脆,刺耳,谨慎的向前走,眼睛扫视着每一处,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也听着体内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额头的汗水也在无形间越攒越多。
“啪嗒”一声,眼前突然明亮起来,刺激的眼睛急忙闭上,因为紧张害怕而抱头蹲下。
“月。”溪泽凌春扶起她,贴近她,想给她安全感。看着她这么胆小,这么害怕的样子,溪泽凌春有些头疼,带她来到底对不对。
旁边的守卫不禁叱笑,表面上碍于溪泽凌春在,不敢言说,但是个个看着倾丝月的眼神中都带着鄙夷。
少爷怎么带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过来?胆子还这么小。
回过神的倾丝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免有些尴尬,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他们少爷抱着,难免有些脸红。被带到里面停下脚步之后,抬起头,视线定格在密室最后的牢狱里,她若有所思,又不敢相信。
透过三层铁栏,她看到里面一个坐在地上的怪物:莹绿色的长头发凌乱不堪,低着头因而遮住大半边脸,只能看见煞白的脸上,从鲜红的嘴唇里伸出两颗獠牙,从身上衣服的破损处不难看出是利爪所为,那上面的红色的污迹,是血迹!地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大小不一的骨头,那是,人骨!
“这,这,是谁?”
“易晨修。”
在听到溪泽凌春冷静的说出那三个字之后,倾丝月有一次软在地上,身子一直抖着,即便溪泽凌春蹲下来安慰她,也还是颤抖着,眉毛,嘴唇都在跳动,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人”。
也许是外界的骚动影响了沉睡的易晨修,当绿发缠绕的头抬起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任何眼睛的结构,只有空洞的眼眶里面充盈着鲜血的红色,妖邪可怕!与煞白的面色对比鲜明。
倾丝月看得到他的眼睛看在向自己,再没有昔日的温柔,再不似从前的阳光帅气,他的眼里只有无底的欲望,对鲜血的欲望,这一地的白骨,黑红色的血迹洒满的地牢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作为地狱的使者对自己的迎接,她还很清楚,这一切的创造者就是这里的主人—溪泽凌春!
“唔嗷~”在医生怒吼之后,他挣扎着,想要离开牢房,渴望外面人类的鲜血,很显然,他已经疯狂了,在看到他皮肤开裂,缓缓流出的血液以后,在他挣扎的啃咬着铁杆以后,在听到他声声撕咬发出的摩擦声之后,他就疯狂了。
“呕~”
“快,垃圾袋!春,我先把她带出去。”
在倾丝月作呕之后,程泽洛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拿给她,护送她出了密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好倾丝月的父母出去了,否则真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小玲,你去做点清口的东西。”程泽洛把倾丝月送回房间,又吩咐了小玲,他知道,现在倾丝月会有很多问题要问。
果不其然的,在倾丝月停止作呕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嘴角,她痛苦的看着程泽洛,道:“易晨修没有的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春,他做事从来果断,尤其是有人惹了自己的女人,他就不会放过那个人,那日易晨修的选择,刘雅是死路一条,可是易晨修本是有活路的,如果他选择的是你,春就会履行承诺,绝不干涉你们,但是他选择的是刘雅,就另当别论了,春让人拿易晨修做实验,结果他是第一个成功了的试验品,但是药物的药力就在今天散尽了,所以易晨修的时间也就到今天了。”说起来,程泽洛虽然是他的兄弟,有些事心里也是会过意不去,但是兄弟就是兄弟,在不会闹出大事的情况下,他都会支持,所以对于倾丝月,他也有一点愧疚。
“他周围的白骨,是谁的?”谁会知道她说出这话时的艰难?那个场景,比看到刘雅被杀的场景还残忍百倍!
“易晨修的父母,郑垣戈还有刘雅。”
在听他说完,她的眼角湿润了,包含着对易晨修的爱与不舍,对那些惨死的人的怜悯与愧疚,对溪泽凌春的痛恨与怒骂,都在那滴泪划过脸颊落下的瞬间,充盈了一个噩梦。
是我,都是我,如果没有遇到易晨修,没有遇到溪泽凌春,没有那个选择,没有半年多的喜悦,如果我早点跟溪泽凌春划清界限,那么易晨修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都是我的错!
溪泽凌春,如果是我让你变得这么残忍,那么也是我的错,如果说溪泽凌春造就了易晨修的惨状,那么我何尝不是创造了一个魔鬼,溪泽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