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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蒙求(5)

东汉虞延和盛吉对待犯人都很仁义。虞延任洛阳令时,每逢过年节都让犯人放假回家与亲人团聚,犯人感激虞延的恩义,都按照规定的时间回监狱服刑。盛吉任管理刑狱的廷尉,每年冬天判决死囚时,他起草判决书,妻子拿蜡烛照看,他们都因为对有些人不得不判死刑而相对哭泣。

豫让是战国初晋国智伯的家臣,智伯及家族都被赵襄子联合韩、魏两族杀绝。豫让逃入山中,他为了替智伯报仇,曾吞下火炭让嗓子变嘶哑,以便接近仇人,终因报仇未果,自杀。春秋时,奉晋灵公的命令,去暗杀忠臣赵盾。他清晨到赵府,见赵盾已穿好朝服,正坐着打瞌睡等待时间去上朝,他就退出来,说:“在家也不忘恭敬,这是百姓的好官员,杀这样的人是对国不忠,但不执行君主的命令是不讲信义,进退两难,不如死了。”便用头撞到赵府门前的槐树上死了。

阮孚蜡屐,祖约好财。

初平起石,左慈掷杯。

【解析】

西晋阮孚爱好收集木屐,祖约好聚敛钱财,两人都尽心从事自己的爱好。当时人崇尚老庄学说,主张旷达无为,这两人的癖好被认为是牵累,但还分不出高低。有人为此去祖约家看看,见到祖约正在清理财物,因为有客人便匆忙收拾遮掩。有人去阮孚家观察,见到阮孚正在给木屐吹火上蜡,自言自语感叹说:“不知一生能穿多少双木屐。”神态自若。于是就分出他们的旷达的高低了。

《神仙传》记载:王初平十五岁时上山牧羊,被道士留作徒弟带入金华山石室中。他的哥哥王初起到处找他没能找到,四十多年后,兄弟相见,兄问弟:“羊群在哪里啦?”弟说:“在山的背面。”初起到那里看到的只是一片白石头,转回来对初平说没有见到羊。初平和他一起去,到那里即喝叫羊起来,那些白石都变为羊站起来,数达万头之多。《神仙传》又记载:东汉末,左慈有仙术。在曹操席间饮酒时,左慈饮毕掷杯悬于梁上,乘大家注意悬杯之际,他隐形而去。

武陵桃源,刘阮天台。

王俭坠车,褚渊落水。

【解析】

陶潜《桃花源记》说:东晋太元年间,武陵有一个捕鱼人,无意中发现一块与世隔绝的乐土——桃花源,里面住着避秦时乱而迁入其中的居民,数代相传,生活富裕、安定,不知外界朝代的更替。捕鱼人在桃花源中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数日后告辞回来。后再重新找时,桃花源已不复见了。《幽明录》记载:东汉永平五年,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迷路,遇二仙女,结良缘,半年后还家,世上已过数百年。

南朝齐司徒褚渊(字彦回)和仆射王俭(字仲宝)送湘州刺史王僧虔,栈道坏了,褚渊跌落水中,王俭惊怕,从车上跳下来。在旁的谢超宗拍手大笑说:“落水三公,坠车仆射。”褚渊爬上来后湿淋淋的,很狼狈。

季伦锦障,春申珠履。

甄后出拜,刘桢平视。

【解析】

西晋官僚富豪石崇(字季伦)和晋武帝的舅舅王恺斗富:王恺造了一个二十公里长的紫丝布屏障,石崇则制造一个二十五公里长的锦丝屏障,用种种珍贵物比较的结果,王恺斗败了。战国时,楚国大臣春申君有门客三千人,赵国大臣平原君也有食客数千人。平原君派使者访问春申君,春申君让使者住在上等客房,使者想向楚国人夸耀赵国富有,用玳瑁作簪子,刀剑鞘都用珍珠宝玉装饰,然后要求和春申君的门客会见。于是,春申君让三千门客都穿缀有珍珠的鞋子和赵使者会见,赵使者自觉不如,非常惭愧。

三国魏文帝曹丕还是曹府世子时,常和文士游宴。一次宴请众文士,酒后高兴,曹丕让他美丽的甄后出来行礼拜见众文士。除刘桢外,其他文士都惶恐地俯伏在地上。刘桢很随便地面对面直直看着甄后,没有表示恭敬。结果被曹操以不敬之罪惩治。

胡嫔争摴,晋武伤指。

石庆数马,孔光温树。

【解析】

晋武帝和宠妃胡贵嫔玩摴蒱赌博游戏,她争强不让,抢骰子时伤了武帝的手指。武帝发怒说:“真是将种!”她反唇相讥说:“北伐公孙,西拒诸葛,不是将种是什么?”(将种,武将的子孙,这里有责难对方粗鲁的意思。胡妃的义亲是魏将胡奋,武帝的祖父是伐公孙,拒诸葛的司马懿,他们都是“将种”。)

西汉武帝时,石庆任太仆,一次为武帝驾车出行,武帝故意问他:“拉车的马有几匹?”他逐一数过,举手说:“六匹!”石庆一生恭敬谨慎,虽无才能,但仍受到景帝、武帝的重用。汉成帝时,历任尚书、尚书令的孔光,掌管国家机要十多年,为官谨慎,归家从来不与家人谈论朝中政事。家人曾问他皇宫温室殿中种有些什么树木,他却答以其他事。

翟汤隐操,许询胜具。

优旃滑稽,落下历数。

【解析】

东晋翟汤品行廉洁,不理世事,自耕自给。永嘉末年天下混乱,但盗贼听说他的名声和德行都不来骚扰他居住的地方,乡邻依赖他而得过平安日子,官府多次征召都不接受。东晋许询有文才,能诗文,性情高逸,爱好游山玩水。他身体强健,具备登临览胜的条件。当时人说:“许非徒有胜情,有济胜之具。”

秦朝宫中的侏儒优旃,善于通过滑稽的语言讽喻秦始皇及秦二世,从而起到匡正君王的作用。秦始皇想扩大园林,东到函谷关,西到陈仓。优旃说:“好啊,多放禽兽进去,敌人来侵犯时用麋鹿去顶触他们就够了。”秦始皇因而中止计划。秦二世想油漆城墙,他说:“妙啊,油漆的城墙,即使有浩浩荡荡的敌人攻到,也爬不上城墙。油涂城墙也很容易,只不过难搭一个大阴棚。”秦二世大笑而中止计划。西汉方士唐都和落下闳齐名,汉武帝时曾参与历法制订,他们都以推算历法节气著名,史学家有“历数则唐都、落下闳”的说法。

曼容自免,子平毕娶。

师旷清耳,离娄明目。

【解析】

西汉邴丹(字曼容)修身养性,不肯任俸禄超过六百石的官职,凡超过就辞官而去。东汉向长(字子平)隐居不做官,在子女都嫁娶完毕后,离家漫游五岳名山,不再回来了。

春秋时晋国乐师师旷极善辨音律。晋平公铸一口大钟,使众乐师听,乐师们说音律协调了,而师旷说不协调,平公又另铸一口,铸成之后对师旷说:“乐师们都说音律协调了。”师旷说:“后世有知音律的人,会说不协调,我真为您感到耻辱。”到卫灵公时乐师师涓果然辨出这口钟音律不协调。《慎子》说:黄帝时的离朱有极好的视力,能在百步以外看见秋天野兽新长出的毛的末端。

仲文照镜,临江折轴。

栾巴噀酒,偃师舞木。

【解析】

东晋末,殷仲文为东阳太守,因谋反被杀。传说他被杀前数天,照镜却看不见面容。西汉时,临江闵王刘荣奉召入京,于江陵登车时,车轴折毁,时人以为是不祥不兆。刘荣入京后因事自杀。

东汉尚书栾巴,一日皇帝宴请群臣,栾巴半醉迟到,酒不喝下去,含着向西南方向喷出。有关官员弹劾他不敬,皇帝责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解释了迟到原因并说喷酒是因为家乡成都失火,喷酒是为化雨灭灾。皇帝宽恕了他。《列子》记载:周穆王巡视时,经人推荐,偃师晋见穆王,献上一个木偶。这木偶动作像人,能歌善舞,穆王认为是真人,让姬妾一起观看。歌舞将要完时,木偶竟眨眼睛挑逗穆王的左右侍妾。穆王大怒,要杀偃师,偃师马上拆开木偶给穆王看:木偶是用木头拼连、漆画成的。

德润佣书,君平卖卜。

叔宝玉润,彦辅冰清。

【解析】

三国吴人阚泽(字德润)年轻时练得一手好字,常受雇替人家抄书,得钱之后买纸、笔墨。他抄书时边抄边诵读,抄完一部也就读完一部,通过这种方式他读了许多书。西汉严遵(字君平)在成都摆摊给人卜筮。他认为卜筮虽然是低贱的行业,但是也能够对百姓有所帮助。人们来占卜时,他就根据卜筮的结果联系各人的具体情况而劝人向善。他每日只给几个人占卜,如得到一百钱够生活费就收摊。然后给学生讲授《老子》、《庄子》。

西晋卫玠(字叔宝)风姿俊美,有“玉人”的美称。卫玠的祖父卫馞曾用“冰镜”来称誉刚八岁的乐广的清朗神姿。卫馞娶乐广女,所以当时人有这样一句话:“妇公冰清,女婿玉润。”

卫后发,飞燕体轻。

玄石沉湎,刘伶解酲。

【解析】

西汉武帝的卫皇后头发浓密黑亮,很美。汉成帝的赵皇后原是歌女,因为体态轻盈,人称为“飞燕”。卫后、赵后都是歌女出身,被皇帝观歌舞时看中而得宠幸的,所以张衡《西京赋》说:“卫后兴于发,飞燕宠于体轻。”

张华《博物志》记载:以前刘玄石在中山酒家买酒,酒家卖给他“千日酒”,忘了告诉他该饮多少合量。他回到家就醉倒了。家人不懂得他喝的是千日酒,以为是死了,就埋葬了。酒家在一千日后,想起玄石千日前饮酒醉,该醒了,于是去玄石家探望。玄后家人说,玄石已死三年了。酒家让人打开棺材,正好见到玄石醒了。因而有俗语说:玄石饮酒,一醉千日。西晋刘伶以喝酒著名。一次刘伶醉后口渴,问妻子要酒解渴。妻子指着被她毁坏的酒器说:“你喝酒太过分了,不合养生之道,应该戒掉。”刘伶说:“好啊。但是我不能自己禁止自己,要祝告鬼神来帮助才行,你准备酒肉吧!”妻子真的拿来酒肉。刘伶下跪祷告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说完便饮酒吃肉,大醉倒下。

赵胜谢躄,楚庄绝缨。

恶来多力,飞廉善走。

【解析】

战国时赵国公子平原君赵胜有数千门客。他家的高楼前是普通民房,民房中有一个跛足人打水,被楼上的美人看见大笑。第二日,跛足人来对平原君说:“有才之人不远千里而来投奔您,是因为您看重他们而不是看重妻妾。我不幸身残,而您的美妾却笑我。我希望得到笑我的那个人的头。”赵胜笑着说:“可以。”但是过后并没有杀美妾。一年多后,大半的门客逐渐离去。赵胜觉得奇怪,门客说:“您不杀笑话跛足人的那个美妾,士人们认为您爱色而不看重士,所以就走了。”赵胜便将那美人杀了,捧着她的头到跛足人家道歉。过后,门客又增多了。春秋时,楚庄王设宴招待群臣,天黑后突然火把熄灭,有人趁机拉扯庄王美妾的衣服,美妾将他的帽带子扯断,然后告诉庄王,叫赶快拿火把来,看谁的帽带断了。庄王说:“请人家喝酒,人家醉后失礼。我难道为了显示女人的贞节而羞辱臣下吗?”于是宣布说:“今日大家和我饮酒,不扯断帽带的人不算开心饮酒。”等到都扯断帽带,又点来火把,继续饮酒,尽欢而散。后来那个失礼的人在战场上奋力立功,报效庄王的恩义。

商朝末年,飞廉善于奔跑,他儿子叫恶来,很有力气。父子同替纣王做坏事。飞廉善于谄媚,被称为谄臣。恶来善于谗害忠臣。父子在周武王伐纣时都被杀。

赵孟疵面,田骈天口。

张凭理窟,裴谈薮。

【解析】

晋代赵孟为尚书令史,脸上疵点很多,善于清谈。当时人说:“诸事不决问疵面。”战国时齐国精通黄老学说的田骈好高谈阔论,因他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人称他为“天口”。

东晋张凭有超人的辩才,他成名前去拜访著名人物刘惔,和刘惔谈得很投机,谈了一整天,刘惔很欣赏他的辩才,推荐给简文帝。简文帝和他谈论之后,赞叹说:“张凭词采缤纷又富于义理,堪称理窟。”西晋裴博学有远见,又善于言谈,中丞周弼赞叹说裴像武器库中五种锐利的兵器,是纵横一时的俊杰。乐广和裴清谈,本想用义理折服他,但是他的言辞丰富、义理广博,难不倒他,只好笑着听他论说。当时人称裴是清谈的“林薮”。

仲宣独步,子建八斗。

广汉钩距,弘羊心计。

【解析】

三国魏国著名文学家王粲(字仲宣)为曹操所用,任为侍中。曹植写信给杨修评当时著名文学家:“昔仲宣(王粲)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说王粲的文学在汉南是无人可比的。曹植是曹操的儿子,字子建,封为陈思工,以文学著名,才思敏捷,有“言出为论,下笔成章”之才。南朝谢灵运曾说:“天下才共有一石,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同用一斗。奇才敏捷,安有继之。”

西汉宣帝时赵广汉任京兆尹(京城行政长官),政绩突出,无人可比,深受百姓爱戴。他办事情先反复调查,务必精确可靠。如他想要了解马的价格,必先依次问狗、羊、牛的价格,然后再问马的价格。将四种价对比,就清楚马价的高低了。他的这种方法称为“钩距”法。汉武帝时名医桑弘羊是洛阳商人的儿子,从小学会计数的心算能力,十三岁就得汉武帝的重用,任为侍中。后来成为经济专家。

卫青拜幕,去病辞第。

郦寄卖友,纪信诈帝。

【解析】

西汉武帝时卫青和他姐姐的儿子霍去病都是征匈奴的有名将军。卫青在元朔五年带领三万兵进攻匈奴,取得巨大的胜利,班师回来的路上,在幕(军营)中接受武帝的使者拜封为大将军。霍去病随卫青征匈奴有功,封爵为冠军侯、骠骑将军,后又任大司马。武帝为霍去病建造府第,叫霍去审察。霍说:“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也。”没有接受府第。

西汉诸吕专权,吕后死后,太尉周勃,丞相陈平等谋灭诸吕。因兵权在吕禄的手中,所以设计先除掉吕禄。吕禄的好朋友叫郦寄。周勃将郦寄的父亲抓为人质,逼郦寄骗吕禄出军营。周勃夺得兵权,诸吕即被扫除。当时人说郦寄出卖了朋友。秦末楚汉相争时,在荥阳之战中刘邦被项羽围困。在危急的情况下,将军纪信设计诱骗楚军。当天晚上,开东门放出二千多个女子,楚军看见,纷纷来攻击。接着,纪信乘坐汉王的车辆,打着汉王的黄旗走向楚军,对楚兵说:城中粮食断绝,汉王向楚投降。楚兵欢呼万岁,都聚集于东城。刘邦趁机带数十随从骑马由西门逃命。项羽见到纪信,知道受骗,就将纪信烧死。

济叔不痴,周兄无慧。

虞卿担簦,苏章负笈。

【解析】

西晋王湛很少说话,人们都以为他是白痴。他的侄子王济跟他谈论,发现他的学问精通。晋武帝以前常开玩笑问王济:你家的痴叔死了没有?王济总是无法回答。了解到叔父不痴后,王济对又这样问话的晋武帝说:“臣叔殊不痴。”将叔父的学问才能都对武帝说了。武帝问他可以和谁比?王济说:“山涛以下,魏舒以上。”于是,武帝封王湛任官。春秋时,晋国贵族栾书等发动政变,杀死晋厉公,拥立晋襄公的名叫周的曾孙为君主(谥号悼公),宣布说:“周虽然有兄长,但是,是个白痴,连豆与麦粒都分不清,所以不立他而立他的弟弟周为君主。”

战国时人虞卿是游说之士,穿着草鞋,打着有柄的斗笠,跋涉至赵国。游说赵孝成王。第一次游说,孝成王赏赐给他黄金百镒,白璧一双。第二次游说,孝成王封他为上卿,因此称为虞卿。西汉王莽篡政,苏章的老师离开京城,苏章也辞去官职,背着书箱追寻老师。

南风掷孕,商受斮涉。

广德从桥,君章拒猎。

【解析】

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长得矮小黑丑,又妒忌奸诈,手段残忍,曾用戟掷惠帝的有身孕的小妾,即刻堕胎。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名受)的宣誓辞(《尚书·泰誓》)中说:商受“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商受在冬天早晨见有人涉水,就说这个人是因为骨髓特别所以能耐寒。于是把他抓来砍下小腿验证判断是否准确。

西汉时,御史大夫薛广德为了皇帝的安全,曾以自刎相威胁,强谏皇帝不要乘船而要走桥。东汉郅恽(字君章)任京城上东门的守城官,汉光武帝一天晚上打猎回来,郅恽坚决不开门,光武帝只好从东中门入城。第二天一早,郅恽又上书谏说光武帝不要没日没夜地打猎,荒废政务。光武帝对郅恽给以奖励,而将东中门的守城官降职处分。

应奉五行,安世三箧。

相如题柱,终军弃繻。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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