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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命中有爱(22)

我不停地向前跑着,狼群在后面不停地追着,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也顾不了身上的伤痛了,只想着快跑,快跑。有几次我正向前跑着时,狼嚎声从我的前面传了过来,我赶紧扭头向另一个方向跑,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慢慢地我有些支持不住了。但身后的狼还在穷追不舍,嚎叫声一直在耳边响着,我不敢停下来,用着最后的力气努力坚持着。就在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迈不动步子时,猛然间一抬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灯火。心里一阵惊喜,我一鼓作气向灯光跑去。

我的手刚举起来敲了一扇屋门,整个人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再醒来时,我一眼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多吉,我生气地把头扭开了,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他了。多吉看着我笑了笑,声音哑哑地说:“你总算是走回来了。”我不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大声地笑着说:“小姑娘,你应该感谢人家多吉才对呀!要不是他,昨晚的那场沙暴准把你埋喽!”我一看说话的人正是4号采油点的组长老赵。我委屈地反驳:“干吗要感谢他,他把我一个人扔在了沙漠里不管我的死活,害得我差点儿就被狼吃掉。”老赵看了一眼多吉,放声大笑起来:“你说,是狼跑得快还是你跑得快?”我说:“当然是狼跑得快。”老赵说:“那为什么昨晚狼一直也没追上你呢?”听了他的话我也有些疑惑不解了。老赵指着多吉说:“告诉你,狼就是他。他是用这种特殊的方法逼着你跑回来的。学了一夜狼叫,人家的嗓子都哑了。”

多吉直着脖子,冲我叫了一声。我一听,昨晚的狼不是他还会是谁呢!我跳起来,用力在他的后背上打了一拳:“真坏,这种鬼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不久,我和多吉相爱了。一年以后,我和他在大漠深处举行了婚礼。新婚之夜,多吉冲我笑着说:“你刚来的时候那么讨厌我,现在怎么同意嫁给我了?”我打了他一拳:“谁说我嫁给了你,我嫁的是那晚跟在我身后的那只狼。”多吉一把抱住我:“从现在开始,那只狼要跟你一辈子了。”

爱情总是甜蜜的,但是如果我们详加追究,就会发现爱情的开端都微小得不值一提,有的是一枚扣子,有的竟然是狼嚎——多吉用狼嚎不仅获得了他的爱情,更帮“我”夺回了珍贵的生命。这样一来,“我”嫁给多吉这个“狼”,反倒是一桩无比甜蜜的事情了。

山水一家亲

庆祥娶来那个漂亮女子的时候,正是地头油菜花黄灿灿的日子,养蜂人放的蜂成天嗡嗡地沉浸在那大好的春光里围着黄灿灿的油菜花吮吸着,而庆祥也春光满面地用船把邻镇那个羞答答的姑娘载进了新房。

山也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当那个薄施脂粉的女子一靠岸,山的心头就一阵狂奔,那一团火红的美丽哟,如何却近在眼前而又远在天边?羞答答将为人妇的少女,眼角的余光也在人群里轻轻瞥过,一头撞进魁梧英俊的山的目光里,她的心里从此也装进了小鹿。

她挥挥手,喊一声“山”,火红的衣袖在空中停留,一段新藕般的玉手便露在眼前。山慌慌张张挤出人群。山辈分小,小得只能管仅大他一岁的庆祥叫叔。

新媳妇莞尔一笑,山的眼睛里憋下一颗滚烫烫的泪珠。山叫:

“婶——”兴奋的人堆里便爆出炒栗子般的笑声。

庆祥也就是那命,碰上了一段桃花运,却偏偏没福享用。到了秋凉的时候,庆祥也像成熟的庄稼一样悄无声息地陨落了。都说庆祥这一辈子值,水这样的女子,对自家男人那份踏踏实实的爱,谁又能承受得住。你见过水一口一口给庆祥吸那满身的脓疮吗?

于是村子里就多了一个整天一袭素裙的女子,裙裾随风而动,宛如秋天里最凄凉的风景。

山对爹说:“好歹同我一个班上读了两年,她一个女人,那几亩稻子……”

爹抽口烟:“也是,就怕遭了闲话呢!”

山口气铿锵:“我心里有底。”

山的肩膀就扛起了黎明的太阳,露珠打在山沉甸甸的眼皮上,那稻子已经齐唰唰躺倒在地里。村里的女人数落自家男人:“看看水吧,一个女人家,把稻子收拾得齐齐整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赖在被窝里。”男人发一声吼,日上三竿,村里飞舞的镰刀开始了一秋的丰收。

水家三亩六分地的稻子全部齐刷刷躺倒在地头的时候,水那白花花的身子也躺进了山宽广厚实的胸前。水如葱的纤手在山赤裸的身上凌波微步的时候,山一把抱住了她:

“那年,你怎么就不来读书了?”

水眼皮一垂,幽幽地说:“爹死了,娘病了,弟妹还小。是庆祥拿来了三千块钱,才帮我们过了那个难关。”

山就想着法子要把水娶过门。爹全看在眼里,他也不拦着,他只瞅人多的时候,冲水亲热地喊:“他婶哩,给山说房媳妇吧!”说多了,水就成了村长的女人。水做村长女人前的一个晚上告诉山:“山,我是你婶哩!村长也是真对我好,他是村长呢!”水的脸上荡漾着一种幸福的表情。

从此山看见水,叫一声声的“婶”,水就一声声地“哎”。

水的肚子慢慢隆起来,七个月的时候水生下一个女婴,此后再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山听说水要去了的消息,跑去村长家。山哭着叫:“婶——”水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起来,她挣扎着撑起来,幽幽地叹一声:“山哎,你叫我婶,是要折我的寿呢!”

山再叫:“婶、婶、婶——”水看着自己的孩子:“山哎,你抱抱我的闺女,你看她长得多好啊。”

山把孩子抱起来,都说水生下的女孩像是和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山却依稀在眉眼间看见了自己的痕迹。山回头看水,不知什么时候水已经去了,村长木木地坐在床沿。水的掌心一口血慢慢干涸,那枚上学时送她的铜皮戒指,水把它戴在无名指上,明晃晃,刺痛了他的心。

山一把抱紧孩子,小女孩终于响亮地哭出了声。

山的强壮,水的温婉,山水却终于没能一家亲。悲伤的爱情故事总是有太多的无奈,但现实总是在无奈中若隐若现。谁能说山不够深爱?谁能说水不够痴情?阴差阳错,山走山的方向,水流水的航道。只是那早产的女婴,让我们看到一个温暖而又欣喜的未来……

轮椅上的女友

郭川是一家咖啡店的服务生。他所负责的服务区,正好处于靠窗的位置,透过宽敞、洁净的透明玻璃,大街上的行人、车辆尽收眼底,悄无声息地前行着,好像在放映一部无声电影。

来这家咖啡店喝咖啡的客人很多,漂亮而且时尚的女孩更多,但留给郭川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叫许云的女孩。许云每次来这里喝咖啡,都是独自一人,而且总是喜欢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郭川送来咖啡后,她轻轻地啜饮着,修长的身影与眼前的咖啡桌、身边的玻璃窗诗意地形成了一幅天然的非常富有时代感的素描画作。郭川自从见到许云的第一天起,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容貌秀美、举止优雅而又透着点狡黠的女孩。

这些日子里,许云的身影,像一片美丽、轻盈的云朵,在郭川的眼前飘过来,又飘过去。郭川的思绪,也随之不停地飞扬,他太想捉住许云这片青春的云朵了!

虽然真心喜欢许云,但郭川并没有同许云进行过真正的交流。终于有一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在给许云上咖啡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把一封火辣辣的情书,随同咖啡杯一起放在了许云面前的咖啡桌上,然后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一边,偷偷地观察许云的反应。奇怪的是,许云把情书展开读了以后,仍然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这封情书不是写给自己的一样。不过,这次她却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喝完了咖啡,然后轻轻地站起身来,青春飞扬的身影在郭川眼前一闪,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出了咖啡店。

还好,没有被判“斩立决”!郭川悬着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宽慰,细心的他在收拾咖啡桌时发现,那封情书不见了,肯定是许云把它带走了。同时,他在咖啡桌上发现了两个水写的大字:许云。郭川惊喜万分,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许云的名字!

郭川期盼着能够尽快得到许云的答复。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许云好像失踪了似的,再也没有来过咖啡店。许云去了哪儿呢?郭川深深地陷入了“无期徒刑”般的煎熬之中。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总台小姐忽然喊郭川过去接电话。接过电话后,郭川一下子愣住了,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位女孩略带疲惫的沙哑的嗓音:“是郭川吗?我是许云。你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云终于露面了!郭川掩饰不住惊喜,马上向主管请了假,搭乘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按照许云所提供的地址追寻了过去。

等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充满期待地敲开许云的房门后,郭川惊呆了:给他开门的许云,竟然坐在轮椅上!

原来,许云也暗暗地喜欢着郭川。她经常到咖啡店去喝咖啡的目的,无非是想多看一眼郭川。但是,许云收到郭川的情书后,女孩子特有的矜持,使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没有立即表态。当许云走出咖啡店后,她欢快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怀着对初恋的憧憬,许云骑着自行车走了一里多路后,没想到在过十字路口时,意外地被一辆急转弯的小轿车拦腰撞了出去,连人带车飞出了四五米远。许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

许云望了郭川一眼,神情黯淡地说:“我目前的状况你都看到了,医生说我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这就是我三个多月没有露面的原因……今天,我之所以麻烦你到这里来,一是因为我毕竟喜欢过你,想见你最后的一面;二是想借这个机会,给你一个答复:造化弄人,看来我们是有缘无分了,你还是去找其他喜欢你的女孩吧,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这些话后,许云熟练地掉转轮椅,给了郭川一个背影:“你可以走了!我们的缘分已尽……”

许云这是不想拖累自己啊!多么善良的女孩呀!望着许云憔悴不堪、楚楚可怜的背影,郭川禁不住热血翻滚,两行热泪倏地流了下来。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许云的小手,哽咽着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许云绝……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真诚,也要相信你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说‘缘分已尽’这样的傻话了!我愿意和你相守你一辈子,陪你去看海、去看山,直至终老……”

压抑、堆积在许云内心的情感终于决堤而出!许云将头深深地埋在了郭川宽大的怀抱中,“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从那一天起,郭川在工作之余,经常去看望许云。时间久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更加深入,感情也更加浓厚,俨然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郭川始终牵挂着许云的病情。他曾经动员许云去北京的大医院看看,许云犹豫再三后,还是拒绝了。她乐呵呵地说:“治我这病需要花掉很多钱的,治好治不好也难说,说不定是白白浪费精力,我看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了!这样挺好的,结婚以后我们吵架的时候,至少你不会被我追得满房间里跑不是?”

郭川被许云的幽默逗笑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弃,甚至还从网络上搜寻了一些医疗保健措施,来配合许云加以治疗,期待着奇迹能够在许云身上发生。不过,郭川的努力并没有收到奇效。出乎预料的是,在郭川的帮助下,许云驾驭轮椅的技术倒是越来越精妙。她坐在轮椅上,不仅能够灵巧地穿行,甚至还时不时地做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来。有一次,许云要把郭川送出门外,郭川不让。许云抢先一步,轮椅快速跃出了门槛,眼看就要冲下楼梯,她一个漂亮的后转,轮椅的两个后轮牢牢地支撑在地上,两个前轮翻转过来,腾空而起,在郭川的惊叫声中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这哪是坐轮椅啊,简直是在耍杂技啊!郭川摇了摇头,嗔怪地瞪了许云一眼。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农历7月7日那天,郭川请了假,来找许云,却发现许云不在,紧闭的防盗门上留了一张纸条:“郭川: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和朋友外出了!请你于中午10时左右,打开电视,调到本地的体育频道,我将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爱你的许云。”

郭川在路上堵了车。回到单身宿舍后,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11时。他火急火燎地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调到了体育频道,电视里正在举行盛大的颁奖仪式。漂亮的女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解说着:“下面,有请市长先生为本次轮椅展示大赛第一名获得者、有情轮椅厂的首席设计师——许云小姐颁发荣誉证书……据许小姐介绍,为了参加这次比赛,有情轮椅厂专门给了她半年的假期。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她把自己关在家中,切身体会残疾人的感受,不断改良轮椅性能,终于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轮椅展示大赛第一名,看来这就是许云所说的“意外的惊喜”了。郭川一边思索着,一边替许云由衷地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许云的镜头。郭川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他发现许云微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充满自信地走向了领奖台。这才是许云在中国的情人节送给自己的“意外的惊喜”啊!郭川这才明白,许云压根儿就没有被车撞过。为了检验他们的爱情,聪慧的许云跟自己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

对于一段即将发生的甜美爱情,无论主人公是坐在轮椅上还是站在大街上,都不影响爱情的美丽。无论爱情之路多么曲折,都应该坚持并珍惜。爱情可能会有甜有辣,但是当我们收获结果的甜蜜时,我们就欣赏和品尝好了。春夏的青涩考验是有必要的,因为经过考验的爱情是最真的。

美丽的约定

蓉蓉的家在边远山区,自幼家境比较贫寒,9岁那年爸爸就过世了,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妈妈林萍就一直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将她拉扯大。蓉蓉也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几乎没让妈妈操过什么心。大学毕业以后,蓉蓉凭着自己的聪明能干当上了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虽然收入不高,但母女俩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她们对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

可命运偏偏爱捉弄命苦之人,就在她们向往着美好生活之际,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灾难竟突然降临到她们的头上,蓉蓉患上了白血病!拿到医院诊断书的那一刻,蓉蓉差点儿晕了过去。

住院时间不长,蓉蓉的病情就开始恶化了,多次的化疗使她的头发几乎掉光。此时,她对生活已完全失去了信心,她想一死了之,可一想到母亲为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过那么多的累,从没享过一天福,她的心就不停地滴血,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战胜病魔!

就在这时,一个年龄与她相差不多的小伙子闯进了她的生活,并给她带来了许多欢乐,同时也带来了希望。他叫杰,也是个白血病患者,他的病房离蓉蓉的病房不远,只隔一扇门。每天下午,俩人都到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蓉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他也向蓉蓉讲述了与她极为相似的经历:母亲在他刚出生几个月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是父亲既当爹又当妈、吃苦受累好不容易才把他拉扯大。

相同的命运使两颗年轻的心越走越近,他们谈理想、谈事业,还有那个令他们都十分向往的话题——爱情。可一谈到眼前那该死的白血病时,他们又茫然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但他们没有绝望,互相鼓励勇敢地活下去!为自己,为亲人,也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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