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行。”
她应的干脆,杨妈妈脸上堆满了笑,热络的让保姆安置叶晨晨,叶晨晨也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杨家住了下来。
无忧又给叶晨晨打电话的时候,是叶晨晨本人接到的。
对于无忧提出她现在身在何处的疑问,叶晨晨只说在旅行,刚安顿好旅馆,无忧本来想要的把话说开,询问叶晨晨为什么要嫁一门娃娃亲,可是叶晨晨如此隐瞒,无忧又心有不忍了。
她知道,叶晨晨只是怕她担心,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叮嘱了叶晨晨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挂了电话的无忧,心事重重。
在这座城市里,无忧也没有什么朋友,亲人说到底也就爷爷一个,可是叶晨晨的事情,无忧不能和爷爷说,她心里头闷着这件事,憋闷的慌,她才发现,谎言让她,连个倾吐的地方都没有。
蓝陵煜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叶晨晨到底是谁,她即便和蓝陵煜亲近,却也无法告知蓝陵煜叶晨晨的事情,她和叶晨晨,还有那个唐洋洋就像是见不得光的鬼,她忽然觉得无比悲伤,为自己,为叶晨晨,也为唐洋洋。
唐洋洋的病渐渐好转,只是药还不能停,每次喂唐洋洋吃药,对宣妮来说都是煎熬,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唐洋洋年纪毕竟小,大量的药片让他很是抗拒,尽管宣妮一开始用糖果玩具哄骗他吃药,可是这种招式到了后来根本不管用,宣妮只能想新招,而她最近常常用的招就是那句话:“吃了药,爸爸就来看你。”
这句话百试不厌,只是没有一次她真正能给孩子兑现,一次次的欺骗,她也心里有愧,孩子望穿秋水盼着父亲的眼神,总让她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她也试着给唐方礼打电话,请他过来看看孩子,可是他把她们母子安顿在这里之后,就鲜少再来了,宣妮其实心里清楚,唐方礼已经腻歪了他,唐方礼上一次来的时候衬衫上有女人的口红印,他又有了新的女人。
宣妮不敢吵,不敢闹,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唐方礼把她母亲送到了什么地方,是生是死,她以前对唐方礼有依赖和爱恋,现在,她只是单纯的怕他。
他在她面前,脱掉了所有的温柔,变得冷酷无情,甚至对孩子,他也再不如以前关心,似要刻意惩罚她似的,他在用冷酷的行动告诉她,孩子他要,但是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而至于她,他不要。
近8年的青春,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她并没有想过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爱过他,想着一辈子不牵绊他,就这样安静的守候在他身边阴暗的角落处,可是他现在连这个角落都不想留给她,彻底将她驱逐出境,李莞说过一句话,伤人却也真,他说宣妮,你现在就是唐方礼雇的一个保姆。
宣妮其实自己心里更清楚,她恐怕在唐方礼心里,连个保姆都不如,他就是他圈养的工具,性工具。
保姆至少有独立的人格和尊严,而一个工具,何来尊严。
他真是已经可以带着印有新欢唇印的衬衫来找她,他这样一个细心谨慎的男人,在外面养了小三多年都没让原配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他能真的不知道衬衫上的印子?
他之所以会穿着那件衬衫来,还让宣妮发现了那个唇印,至于一个意思,告诉宣妮现在开始,你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没了。
他有了新欢,从唇膏的颜色和他身上的香水味来推断,应该不是个年轻女人。
当宣妮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唐方礼换口味了,而是想到蔚雪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没有男人在尝过新鲜的豆腐之后,还会愿意回去啃一块豆腐渣,所以,唐方礼这样贪恋年轻女人身体的中年老男人如果真的和一个中年老女人好上了,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女人有助于他。
唐方礼是个势力的人,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所有的阴暗,卑鄙,无耻都藏的干干净净,典型的道貌岸然和衣冠禽兽,现在正在竞选书记的时候,唐方礼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包括偷情。
但是现在他可以穿着印有女人唇印的和香水味的衬衫到处走,足以可见,他要曝光一段感情,而曝光一段感情又不牺牲自己的名誉,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蔚雪芬。
无忧接到蔚雪芬的电话的时候,是周三随堂测验结束的时候,蔚雪芬电话那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让无忧立马回家一趟。
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上去好像很严重。
她本来不想回去,总觉得唐家的事情和她无关,而且她这一天还有课呢,不过还没等她拿定主意,爷爷也给她打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无忧才知道,蔚雪芬给爷爷也打了电话,这下,无忧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大。
她请了假,坐车回到唐家,还没进去,就听见蔚雪芬的哭声,听上去很悲恸,伴随着含糊不清的控诉。
无忧进门,屋子里一大群人,倒是吓了她一跳,反应过来,她忙一个个的称呼过去,都是认识,无非是蔚雪芬的娘家人。
“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嫂,大姐。”
唐欢欢眼底冰冷,扫过她脸颊的时候,很不友善,不过无忧早已习惯,看看并不见爷爷,她安静坐到一边,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能把娘家人夫家人都搬来了,大概真是出了大事。
无忧猜,会不会是蔚雪芬得了绝症?
不过很快她在心里呸呸了两口自己的想法,即便蔚雪芬如何待她不善,终归也是她的亲妈。
看蔚雪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着实也可怜。
无忧开始认真听蔚雪芬哭诉着什么,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她并没有半分吃惊,实在她早已经知道——唐方礼出轨了。
“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妈,你一直说他好,他根本一点都不好,他和那个女人好一阵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要是没有我,没有我们尉家,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或许还在机关部门里写大字报呢,他一个乡下来的,没权没势,全靠我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妈,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