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禄听了,眼珠子一转,立刻心起一计,笑眯眯道:“二嫂嫂这样真的好吗?所谓狗急也会跳墙,你真若要逼我,我也只好告诉大嫂嫂,当初就是你打碎了大哥送给她的玉!”
北宫凤一听,顿是变色,连忙急道:“你年纪还小,而且又是个女娃儿,待会若是厮杀起来,刀剑无眼,伤害了你,那我可就该千刀万剐了,小妖啊,我求求你,你快回去吧!”
就在北宫凤急得心头都快要跳出来时。蓦然间,杀声大作,却是埋伏在山林内的马玩,见北宫凤迟迟不来,以为她已发觉,正做调拨,于是便先下手为强,率兵前来厮杀。
“不好!果然有伏兵!马休、马铁快带小妖回去,但她有个折损,我唯你俩是问!”北宫凤一听,连忙大喝一声,纵马而出,率兵便是迎上。马休眼下不过十五,马铁不过十四,两人年纪都小,这下果见伏兵杀出,那地动山摇的恐怖杀声,还有那如同狂潮扑来的杀气,令这两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年郎都是一阵变色胆怯。
少顷,眼见敌兵犹如虎狼般扑杀而来,北宫凤已在敌军人丛里厮杀,那血肉飞横、人仰马翻的激烈战况,令退到一旁的马家兄弟又是连连变色。
“竟然北宫嫂嫂也如此说了,肯定是认为我俩初经战场,就遇到如此激烈的拼死,恐我俩成为累赘。我看北宫嫂嫂的忧心亦非无理。而且小妖就在这里,她未免分心。铁弟,你我还是尽快把小妖送回城内。”马休心里虽是害怕,但为了颜面,自还是不免说了一番托词。
“说得也是,我俩是男子汉却是不怕,但小妖还小,爹爹和两位哥哥都对她疼爱极了。但若她有半根汗毛损失,我俩那可是罪大恶极了。”
马铁也是会意,立马应和。
这时,马云禄一张粉蛋脸儿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带着几分鄙夷道:“我本以为两位哥哥和大哥、二哥虽然在天赋和资质上虽是未免有些差距,但如今看来,我倒是想错了。不但是天赋还有资质,就连胆识、勇气上你俩也是远远不如,把你俩和两位哥哥相比,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马小妖你够了!”对于马云禄毫不留情地熟络,马铁直接暴走,满脸忿色地喝道。
“哼,你对我横有何用?如今马家正于危难之际,你俩身为我马家子嗣,却要临阵退缩。可曾想过,当初大哥年仅十六便随爹爹在战场杀敌,不但屡斩敌方悍将,更在一年内,趁着局势动荡,连是取下天水、南安两郡,威震西凉。而二哥在十五岁时,便已开始独领一队,十七那年,便把扶风的贼匪杀得片甲不留、落花流水,那些贼匪一旦听说二哥名号,便是闻风而逃。而你俩?”
说到这马云禄顿了一顿,明亮犹如星辰般的大眼里,却是轻蔑鄙夷的神采,道:“连女子都不如啊!”
说罢,马云禄便是一拍马匹,骄喝一声,策马奔飞而去。马休、马铁反应来时,正见马云禄已经冲到了阵前。而在两军厮杀处,为之先锋前部的正是北宫凤麾下的红缨枪兵,这时两人才记起,里面俨然都是些年纪不大的英勇女子,甚至有些只比两人也不过大了一两岁。
说来这些女子大多都是些贫穷人家的儿女,很多一开始愿意参加红缨枪兵,都是为了补贴家用。但经过数年的刻苦操练后,她们都被北宫凤和王异操练成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
而眼下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娃马云禄,不但严厉地喝叱了她的两位哥哥,更不惜用行动来激励起他们俩人。
眼看厮杀之处,杀声鼎沸,愈是激烈。那二百余女子却也是第一次披甲上阵,面对着马玩麾下这些凶猛的恶汉,却毫不逊色。
“有我雀奴在此,谁敢伤害我家夫人!”陡然,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喝,只见一身形庞大,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虎背熊腰的猛将的女汉子,力举手中大刀,连劈急砍,护在了北宫凤一侧,不知砍死了多少敌将。
“敌军人多势众,又是忽发袭击,雀奴你要小心一些!”又见北宫凤手挺红缨长枪,急搠挥舞,快得惊人,由其她一身红缨火焰袍,在火光照耀之下,如同战场上的精灵,雷霆迅疾地夺下一条条性命。
而在雀奴还有北宫凤活跃之下,那些第一回披甲上阵的红缨枪兵,纷纷壮起了胆子,开始发起了反击。
“这些该死的女娃儿怎这般厉害!?你们这些废物,莫要见是女娃儿就手下留情,快给我扑上去啊!”马玩眼看自军精锐竟渐被敌方反扑,不由大怒,嘶声吼道。
马玩吼声一落,其麾下将士连忙各是吆喝指挥起来,有一些更是亲领部署慨然杀了出去。
马玩部署这番雷厉攻势一来,在前头作战的北宫凤和雀奴虽拼死抵挡,但还只是能抵住一阵。马玩的部下眼看这些女子快要抵挡不住,各个狼嚎起来,眼睛发红地扑了上去。
这一下,人潮迭涌,北宫凤和雀奴瞬间被敌方杀散,很快又被敌军围在垓心里面,后面的红缨枪兵想要去救,却怎奈敌方人多势猛,一时如何救援得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骄喝,很快就看见一身形高挑出众的女娃,手挺红缨长枪,奔马飙飞,从红缨枪兵的队伍内倏地杀出。马玩的部下见其不但年纪更小,而且又是单枪匹马杀来,一些人看得眼切,不禁在战前嗤笑起来。
“哈哈!扶风城内莫还真无人可用了耶!?用上女人也就罢了,连这么年纪小小的女娃儿也派上战场,还说马家的男人各个厉害,我看不过如此!”
这笑声刚是传出,便见那女娃越冲越快,须臾之际,杀到那将士面前,提枪就搠。
“哈!女娃儿,却是有些本领!”那将士看她出枪是快,遂是不敢小觑,正是挪身闪避时,哪知女娃把枪一挑,陡然搠出了好几朵枪花,连是击中那将士身上,‘啪啪’直响,不过女娃似乎有所留情,并无用枪刃杀之,都是避重就轻地用枪身击打,枪法之高,简直是不可思议,不一阵就把那将士杀翻落马。
那些正在周围观望的马玩部将,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地样子。
一道火光射来,只见女娃儿稚嫩的面容上,有些苍白,更有几分害怕、不忍的神色,那双明亮的大眼却有几分无助的泪光流转。
这拥有着极高枪法的女娃儿,不是别人,正是马家的五女—马小妖是也。
说来马小妖枪法虽高,但毕竟初临战场,年纪又小,自小娇惯的她哪曾看过如此惨烈的情景,刚是一路厮杀时,已曾有几次忍不住要吐了出来,但想到自家嫂嫂被敌军围住,方才忍住。
因为她最爱的男人之一,曾经说过,每当遇到困境,更要冷静、坚强,这样才不会乱了阵脚,更能从而保护住自己所重视的人。
忽然那个魁梧犹如神魔一般男人的熟悉身影,忽然在马云禄脑海闪过,霎时间如带给了马云禄无限地信心。
“马家的男人不在,还有我马家的女人抵上,想犯扶风城,先过我马小妖这一关!”只听马云禄用她稚嫩的声音,强装厉色地喝道,或者因为她的枪法高明,倒把周围马玩的部下吓得一时不敢发作。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不过是个小女娃罢了!还不快快扑上搏杀,不过这女娃似乎是马家的人,莫要害了她命,把她擒下了!”马玩麾下一员部将,这下却是发现看似厉害的马云禄,身体却是在微微颤抖着,而且看得出来,她正强压着恐惧,立即心头一震,扯声就喝。
“他娘的畜生,谁敢说我马家男人无用!?”就在此时,一声犹如虎崽一般的咆哮猝是乍起。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马休从左旁杀出,手提一杆精钢飞虎枪,急刺猛搠,一连便是击杀了好几个扑上的敌兵。
“嗷嗷嗷哦!谁敢伤我家小妖半根汗毛,老子便要把他碎尸万段!”另一边又见马铁手提一杆轻盈的长枪,奔杀过来。正见那马氏兄弟两人,所舞枪法,一者刚强雷厉,一者轻巧多变,两人如同阴阳相会,一左一右地发起冲突,各是大杀一番。
“快!护住马休、马铁两位公子,但他俩有个损伤,我唯尔等是问!”这时,马腾麾下一员老将扯声地急是呼道。一干马家将士听了,纷纷反应过来,连忙急扑杀上。
这时,在乱军之中,眼疾的马云禄忽然面色一变,疾呼叫道:“嫂嫂莫怕,小妖来也!”
却见马云禄所望之处,北宫凤正遭受四面八方一时难以数清的敌人围攻,各一边上还有将士正在疾言厉色地指挥着。马云禄虽是害怕,但见北宫凤身受险地,危在旦夕,自然不会束手旁观,这下更是不顾一切,驰马飞扑去救。
眼见马云禄杀来,马玩的部下自是纷纷赶去截杀,哪知马云禄这下为了要救北宫凤,倒是一时忘却了恐惧,脑海里更不断地回想起平日里自己每每突发奇想,一闪而过的枪式,这一下竟全都下意识地施了出来。
只见马云禄提枪或刺或搠,挺枪或抖或转,飞枪或扫或打,招式变化无穷,不但是连绵不绝,而且更有行云流水之妙,杀得马玩那些部下纷纷落马,惨叫不绝。
不一阵,正见浑身血迹斑斑的北宫凤,一个躲闪不及,那芊芊玉臂,被敌人砍出了一条硕大的血痕。
“啊!北宫嫂嫂!”马云禄自小就和也是鬼灵精怪的北宫凤相处最好,小时候马云禄把北宫凤当做自己半个师傅,老爱追着她屁股后面在跑,一起捉弄别人解闷。后来渐渐长大,马云禄和北宫凤更成了无话不说亦师亦友的姐妹,两人感情之深厚,绝非常人可想象。
马云禄一声怒喝乍起,蓦然她那双明亮的大眼里仿佛射出了两道血光,就似是地狱罗刹一般,浑身杀气轰然爆发,其麾下战马更被马云禄吓得惊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