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一凝色,向陆逊安抚道。
少时,帐内的周瑜正听帐外有人禀报说鲁肃以及陆逊两人在帐外有要事相报。
周瑜听报,眼神猝是射出两道精光,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呵呵向马易笑道:“马大公子看来你人缘可真不错。尤其你那结义弟弟生怕本都督害你,连我军的副都督也找过来了。”
“大都督说笑了。当日我弟在我马军之时,我却也是处处袒护。当然,这说不定只是巧合,或许副都督与我弟真有要事向大都督禀报。”马易听话,倒是宠辱不惊,淡然笑道。周瑜闻言,哈哈大笑两声,遂令鲁肃以及陆逊入帐。
不一阵后,只见鲁肃和陆逊紧接走入了帐内,两人目光皆不敢往马易那里撇去,并纷纷望向了周瑜,毕恭毕敬地拱手道:“我等拜见大都督。”
“哈哈哈,不知副都督还有伯言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周瑜闻言,纵声笑道。鲁肃听话,速拱手答道:“回禀大都督,不久伯言前来我帐中议事,却是伯言察觉曹军多日未有动静,此事有所端倪。肃与伯言商议好一阵却也没有什么思绪,想大都督聪明绝顶,计略过人,故前来看看大都督可有高见。不想我俩来时听得帐外笑声,我听其中大都督笑声爽朗,胸有成竹,似已有定数,故不知恬耻,前来一探究竟,还请大都督莫怪肃唐突了。”
“哦?子敬你倒也是厉害,单凭这笑声,就能有所判断?我还以为你与伯言是特意来替马大公子求情呢?”周瑜听话,眉头一挑,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论谁都能听出其中另有讽刺之意。
“求情?不知马大公子有何犯过之处,肃听闻他这些日子日夜都在操练麾下,十分刻苦,倒没想到马大公子竟犯了事?”鲁肃听话,面色一沉,露出几分惊异之色。马易听了,倒是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想着这鲁肃平日里看似老实,但装模作样起来,倒还有几分真实。
“哼!!”周瑜闻言,一声冷哼,露出几分恼色,狠狠地瞪了一眼鲁肃后,遂望向了马易,道:“马大公子,你可见识没有,这人心隔肚皮,最是难以料测,别看这鲁子敬平日里规规矩矩,若故弄玄虚起来,再聪明的人也难免被他所诈!!”
“大都督说笑了。我看副都督神情真实,不像是故弄玄虚。”马易淡淡一笑,答道。
“哎,大都督你怎可在马大公子面前如此诋毁我。对了,适才听那笑声,除了大都督外,似乎还有马大公子的。两位笑得如此痛快,莫非对于曹军贼众已有计议?”鲁肃忽然作色问道。周瑜闻言,神色也沉凝起来,变得严肃了许多,颔首道:“是也。适才我与马大公子商议已定,不瞒你俩,从五、六日之前,也就是那吕彬发作那夜,曹军便开始在仓头城方圆百里一带暗布精细,布下了天罗地网,想来是料定马大公子肯定会寻机逃脱,想要擒下马大公子以来威胁征北将军,激化马孙两家的关系。因此,我刚刚与马大公子商议,将计就!!”
“大都督且慢!!此事恐怕将会是凶险万分,马大公子若有个万一,征北将军定然会迁怒于孙家,如此岂不也中了曹贼之计!?”鲁肃听着,忽然勃然色变,更是打断了周瑜的话,疾声而道。周瑜一听,不由面容一板,怒声叱道:“放肆!!鲁子敬我话未说完,你插什么嘴!!?”
“可是这兹事体大,大都督理应从长计议!!”鲁肃倒也不退让,疾声向周瑜谓道。周瑜听话,不由怒目圆瞪,浑身气势陡而暴涨!
这时,马易忽然张口,拱手向周瑜谓道:“还请大都督息怒。副都督却也是忧心小辈的安全,小辈感激不尽。”
马易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旋即转身望向鲁肃,期间还向陆逊瞟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紧接又道:“不过还请副都督放心。适才我与大都督已有缜密的商议,大都督才高绝顶,计略无双,小辈以为大都督之计着实可行。小辈也愿冒险一试,但求能够早日击退曹军,取下仓头城!!”
马易此言一出,鲁肃不由面色连变,若是换做其他人说这一番话,鲁肃一定会将他认作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之徒。但从马易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显然他不是。因此,鲁肃听话后,不由眉头一颦。
此时,陆逊神容一沉,毕恭毕敬地作揖向周瑜一拜后,道:“不知大都督可否把计策与我还有副都督一说。逊虽是才微学浅,但副都督素来谨慎稳重,说不定能够补充一二。”
“哼!陆伯言照你这般说,莫非是怀疑本都督的计策有所遗漏之处!?”周瑜听话,却是冷哼一声,露出几分不喜之色喝叱而道。陆逊听话,忙说不敢。
马易闻言,速是震色道:“大都督风流绝代,计高过人。我弟自不敢有所怀疑,但这世上并无所谓的完全之计。再说我弟以及副都督皆有心帮衬,这里却也只有我等四人,并无闲杂之辈,想必下去之后都能保密,如此说也是无妨。”
周瑜听话,神色一凝,见马易气度笃定,言辞不卑不亢,展现出与其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不由是暗暗诧异。
“好,竟然马大公子也这般说了。那我倒要看看副都督以及伯言你俩能有什么补充!!”周瑜眼睛微微一眯,猝是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旋即便凝色说道如此如此。
一阵后,周瑜把计策详细说罢。鲁肃和陆逊听完后,两人不由一对眼色,而在两人的眼神中,都怀有惊异的神采。须臾,陆逊先是沉色,走出拱手而道:“大都督是以那秦狼作为内应,暗中与曹军取得联系,好让曹子孝做好准备。同时马大公子又装作受到了秦狼的怂恿,逃离我营。待曹子孝中计率精锐来擒时,我军伺机在旁,发以突袭,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此计确实精妙,但若是那秦狼怀有歹心,如之若何!?”
“哼,有关让秦狼作为内应,却是马大公子的决定。对此,马大公子却是十分地有信心!”周瑜听话,眉头一挑,眼神却是望向了马易那处。马易听话,笑了笑,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了陆逊,此时陆逊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兄弟两人对视,看到陆逊眼中所含的情绪,马易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暖流,笑容可掬地道:“逊弟大可放心。自我救了那秦狼后,此人对我是感激不尽,而且我观此人也是忠义刚烈之士,可以信之。”
“大哥你未免太掉以轻心了!!此人毕竟曾为贼匪,心狠手辣,若是他心中尚有怨气,有心要为吕彬复仇,坏我孙军好事,那又如何!?”陆逊一听,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脸上尽是着急之色。
周瑜见状,微微一沉色,却不做声。此时,沉默了好一阵的鲁肃,忽然走出几步,谓道:“伯言倒也不必过于紧张。马大公子气度过人,当日又是以德报怨,不但救了秦狼,就连吕彬的旧部也一并救了。肃倒也认为,不必怀疑秦狼以及吕彬麾下的忠心。”
“可!!”陆逊听话,眉头一皱。鲁肃一摆手,打断了陆逊,遂望向了马易,道:“你却不看马大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听闻这些日子,马大公子与秦狼那些人是寝食与共,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时间不长,但以马大公子的魅力,想必已经赢得了这些人的尊敬。”
鲁肃话音一落,马易不由笑了笑,向鲁肃颔首示意。旋即,马易一沉神容,忽然转身肃色望向了周瑜,拱手道:“不过在此之前,马某有一事相求。”
“马大公子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本都督自会尽量满足。”周瑜闻言,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向马易谓道。马易听话,道:“倒也并非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我听那秦狼提起,当日吕彬在会稽山下被擒后,连在山上的家属也一并被擒去了。如今吕彬已然丧命,所谓祸不及家人,而秦狼等人皆受吕彬恩情,心中记挂。我希望大都督日后能够善待吕彬家人。”
却看马易神色沉凝,颇是严肃地谓道。周瑜听了,神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在旁的鲁肃倒是叹道:“马大公子真仁义也。我现在倒是明白,当日为何吕彬愿意受诛,并将部下交予马大公子了。吕彬此人虽是狠辣,但他能够在会稽山一带称霸多年,想必他更是有几分胆略。当日他也不过是败在了太过小觑马大公子的这一点上,否则他若是能擒住马大公子,那么事情恐怕又将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局面!因此可见,此人十分聪明,当他即将要受诛时,却又看中了马大公子的为人,便决定在马大公子身上赌上最后一把,以争取家人不受连累。如今看来,这吕彬倒也是个人才,实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