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衫女子向那锦衣汉子行了一个礼道:“属下已将李大侠给接来了。”那锦衣汉子道:“好了,你先退下。”那粉衫女子道声:“是。”退了出去。那锦衣汉子站起身来,冲李映雪一抱拳笑道:“李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李映雪道:“不知阁下有何企图,用此下三滥的手段让李某前来。”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在下朱九重是太合教的玄武使,李公子请上座。”一指自己的右下首,李映雪随落了座。朱九重道:“李公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一指坐在花飞雪下首的一个黄袍道士道:“这位是青城山凌云观的玉虚道长。”又指自己下首的一个独眼汉子道:“这位便是快刀郎君仇英,仇大侠。”逐一将场上之人给介绍了一通。
将这些人介绍完毕,朱九重道:“天下的英雄对绿绮琴早就仰慕已久,只是无缘一见,实是人生一大憾事,今日将李公子请来,只是想瞻仰一下华夏宝物的庐山真面目。不知公子肯赏脸否?”李映雪冷冷一笑道:“琴我就被在身上,不过先将雪姑娘请上来,只要你们放了雪姑娘琴片送给您。”朱九重哈哈哈大笑道:“公子误会了,敝教深知公子不易请来,所以只有勉为其难了。”李映雪道:“朱前辈让李某来不过是为了绿绮琴,现在琴已带来,请将雪姑娘放出来。”朱九重道:“李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好。”随吩咐道:“快将雪姑娘请到堂上。”
立刻有人下去,一会将雪冰盈带了上来。雪冰盈看见李映雪喜道:“李大哥。”李映雪关切道:“盈妹,你没事吧!”雪冰盈点了点头。李映雪从身上将琴解下道:“朱前辈琴在这里,将雪姑娘放过来罢!”朱九重哈哈一笑道:“快将雪姑娘完璧归赵。”随后有人给雪冰盈松了绑,雪冰盈急忙跑到李映雪身旁叫道:“李大哥,不要将琴交给他们,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这岛上都是他们的人。”李映雪一笑道:“区区一个小岛就想困住我吗?李映雪难道会怕了不成。”朱九重哈哈大笑道:“李公子果然是条汉子,朱某有一事相请。”李映雪道:“何事?”朱九重道:“我家主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李公子年轻有为,实是难得的人才。若能效力于我们太合教,助我教主成就一番大事,岂不是大丈夫平生所愿。”李映雪道:“李某一介草莽,一生不愿受制与人,请恕李某不敢从命。”朱九重见此道:“李公子既然另有高志,姓朱的也不好违人意愿。那就请李公子将琴让大家看上一看吧!”李映雪道:“好,李某就将琴交给你。”李映雪将琴端着递了过去。
朱九重接过琴,放在案几之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朱九重轻轻将裹在琴上的蓝布解开,一张古琴露了出来,这张琴显是已很陈旧,琴身上已然有了细小的裂痕,琴身之上镶着一对龙凤相戏的一副图案,栩栩如生。朱九重见在琴的左侧赫然镶着两个大篆的汉字:‘绿绮’。朱九重道:“果然是古时神物。”说着在手在琴弦上轻轻拔了一下,铮的一声,发出悦耳的声音。朱九重哈哈大笑连连赞叹道:“真是宝物,真是宝物。”
忽然听见院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确实是宝物,不过落入庸俗之人手里却是大煞风景了。”场上之人皆自大惊,话音未落,只听哎哟两声见两个黑影一射了进来。青城派的玉虚子,见人影奔自己而来,知道来人是敌非友。挥双掌迎了上去,使的是青城派的催魂掌,嘭的击在那两个物事上,只听两声闷哼,跌了出去。玉虚子一惊心道:“来人为何,不躲开自己的双掌。”却又见一个人影闪过,场上赫然多了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苍乱着头发,散乱着胡须,浑然似天神一般,一身羊皮衫,裸着右臂,手里握着一把血红色的大刀,此刀长约五尺,上面隐隐带着杀气,让人望而生畏。原来是此人被太合庄的庄丁拦住,此人气力极大将两名庄丁提起扔了进来。却那两名庄丁已经被玉虚子双掌重击,白白丢了性命。
朱九重知道来者不善心道:“此人莫不是李映雪请来助拳的。”急忙上前朗朗一笑道:“阁下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赎罪,即来到太合庄就是贵客,请上座。”见来人哈哈一阵狂笑,直震得屋顶的尘土瑟瑟落下,显是内力之深不可测。朱九重暗自惊奇道:“敢问阁下大名,在下无意为难李公子,只是意欲结交,所以将李公子请来。”那人在场上环视了一圈却并不理朱九重自语道:“人到是不少,不过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玉虚子怒道:“阁下到底是何方妖怪,在此招牙舞爪。”来人冷笑两声道:“你问我是谁?那么你师父江城子是怎麽死的。”玉虚子听此脸色突变战栗道:“你……你是饮风刀?”那人昂头大笑道:“不错。”花飞雪与朱九重听此脸色猝然大变。李映雪在一旁瞧见心道:“连花飞雪、朱九重这样伸手的人都对这人如此惧怕,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江湖上现在听说过饮风刀三个字的,只是寥寥几位在江湖上辈分较高的四五个人。饮风刀当年独自入大汉挑战中原武林,仗着饮风刀法十分狂妄,自负天下无敌,包括青城派掌门江城子,与西冷派掌门绝尘子,绿林会总舵主凌云天,等一些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均败于饮风刀之手,或被打成重伤,抑郁而终,或战败无颜活于世上,自杀身亡。后被沧浪子以沧浪剑法击败后曾发誓有生之年再不入大汉半步,可能是听说沧浪子已经仙逝,是以敢到大汉躲琴。
朱九重道:“漠北饮风久闻大名,光临敝庄不知何事。”饮风刀道:“老朽此来是想借绿绮琴一用。”朱九重心道:“这李映雪已不好应付,再加上饮风刀实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不如让他们两个鹬蚌相争,自己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想罢冲饮风刀一抱拳道:“饮先生,琴是李公子的,朱某只是瞻仰一下,阁下想将琴拿去,可是华夏神物岂可落入胡夷之手,不知李公子肯不肯答应。”饮风刀又是一阵冷笑道:“饮风刀想要的东西,又有何人能挡得住。”
这时见东面一个男子离了坐嘿嘿一阵轻笑道:“饮风刀听也没听说过,不知有什么本事,胆敢在太合庄岂容你撒野。”饮风刀冷笑一声,忽然见红光一闪,一声惨叫,刚刚说话之人已成了刀下亡魂,出手之快,迅雷不及掩耳。场上之人只有李映雪、朱九重寥寥几个高手看清饮风刀出刀,其他众人皆自大惊。朱九重见此知道饮风刀是不会中自己的计了道:“看来饮先生对绿绮琴势在必得了,不过朱九重身为太合教的玄武使,岂可退缩,朱某也向饮先生讨教一二。”饮风刀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朱九重道一声:“得罪了。”见朱九重大喝一声长袍鼓起,掌上带着劲风奔饮风刀面门拍来,饮风刀笑道:“果然有些门道,不知这霹雳神掌你练没练到火候。”说话间,饮风刀将身子一错,将来掌躲开。反手一掌击向朱九重右肩,当是快如电闪。朱九重见饮风刀招式奇快,暗自惊奇急忙躲开,却饮风刀一招未老,忽地一变式,一腿踢向朱九重心窝。朱九重见此反手单掌切向饮风刀右腿,饮风刀一撤腿又一变式,一掌印向朱九重当胸,二人只拆了数招,便看出朱九重与饮风刀相比,虽说不是天壤之别,也是相差很多。
朱九重被饮风刀逼得不停后退,正思量对策。忽然见饮风刀身影一闪到了放绿绮琴的案几旁,探手将琴夹在腋下,转身奔屋外驰去。场上众人不想有此突变,一时惊呆了,等醒过神来,却饮风刀已到了院子里。朱九重大吼道:“将饮风刀拦下,将饮风刀拦下。”当下门外四名大汉各施兵刃迎了上前,只听一阵哎哟,见四个物事被投了进来。却是饮风刀为了将众人挡住才将门外四名汉子丢了进来。李映雪一拉雪冰盈的手道:“我们快追,千万不能让绿绮琴落入胡人之手。”二人当先追了出来,身后朱九重与花飞雪也追了出来。李映雪心里惦记着绿绮琴,一时也顾不得二人了。二人紧紧追了上去,一会到了水边。见饮风刀已到了一个小船上向湖外驶去,接着传来一阵大笑,再看来时停靠在那里的船全已无影无踪,只有水面上飘着几块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