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简看着江林抱着柳心甜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儿子的目光象跨越障碍一样地掠过他。他听到儿子下楼开门的声音,听着儿子在院子里发动车子驱车离开,江丛简再也坚持不住,象一个孩子一样趴在柳心甜的床边委屈地哭出了声。
他这是怎么了,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他并不想这样,并不想成为一个众叛亲离的刽子手,看到柳心甜的样子,他时常也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有时候他控制不了自己,当他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心里爱着别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妒忌的快要疯掉了。
他问过自己,他爱柳心甜吗,不,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女孩,那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孩,只是他想占有她,象占有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占有她,想着有一个男人那样心心念念地想着她,江丛简就恨不得亲手把她毁掉。
现在,儿子从他的身边抢走了她,因为儿子想让她活着。她会死吗?江丛简心里一惊,如果是这样,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就是儿子口中的杀人魔鬼。江丛简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他并不想柳心甜死,那样年轻的生命,怎么可能死去?江丛简有些害怕地想,如果在他的身边,柳心甜最终逃不掉死亡,那儿子带走她也好,最其码,她能活。
江林带着柳心甜从家里出来,他感觉象带着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柳心甜任凭他把她抱上车,似乎那一切都与她无关。江林有些紧张,他拔通了司诺言的电话,他知道,现在司诺言是唯一能叫醒柳心甜的人。
他在电话里没敢告诉司诺言柳心甜的真实状况,因为他怕司诺言知道了会不顾一切地杀到他家里来,他只对司诺言说有些事情需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司诺言告诉江林他家的地址,让江林去他家等他,他马上就到。
江林带着柳心甜来到司诺言别墅门口时,已经看到司诺言等在门口了,江林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已经让司诺言感觉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诺言看到江林下了车,走到他的面前,语气有些沉重,“司总,心甜在我车上。”
听到这句话,司诺言的心竟然象小孩子一样地雀跃,他激动地对江林说:“她在哪儿?为什么不下车?江林,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司总,你听我说,心甜她,不是太好。”江林担忧地说,“我不知道该带她去什么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听到江林这样说,司诺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他象明白了什么似乎的,快步跑到江林的车前。打开车门,司诺言看到了混沌的柳心甜,他不敢相信地扭过头去看着江林,问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语气平静,但江林分明听出了里面透出来的浓浓的杀气,“江总,我很抱歉,心甜是我抢出来的,我见到她时,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想,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放弃她自己了,她不想再面对这世间的丑陋和伤害,她用自己的方式逃开了那一切的苦难。”
“心甜,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诺言。”司诺言转身面对着车里的柳心甜,弯下身子轻轻地对她说。
听到司诺言讲话,柳心甜似乎有些触动,她呆滞的目光有些流转,她目光转到司诺言的脸上,似乎有些吃惊的样子,她伸出手摸着司诺言的脸,喃喃地说,“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司诺言一把握住了柳心甜的手,把那只枯瘦的小手压在自己的唇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有些哽咽地说,“是的,心甜,你看到的是我,我混蛋,我早该带你走的,我他@妈的就是一个懦夫,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些伤痛。”
他低下头,看到了柳心甜胳膊上的伤,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反手揪住站在他身边江林的衣领,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心甜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司总,我说过,心甜是我硬带着出来的,当时的情况我只能把她先带出来再说,心甜甚至连睡衣都没换,我给她换也不方便,依我看,我们看到心甜胳膊上的伤只是冰山一角,你还是快给她检查一下吧,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把她你给你了。”江林有些无奈。
听到江林的提醒,司诺言才反应过来,抱起柳心甜大步走向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