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柳心甜终于从床上起来了,她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窝在被窝里,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这中间,保姆焦急地来敲了好多次门,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三天的滴水不进让起床后的柳心甜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墙努力支撑着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柳心甜把自己下了一跳,仿佛经历过一场灾难,把柳心甜身上的精神都榨干了,她苍白的象个鬼,头发杂乱而枯黄,原本瘦弱的身体仿佛连她身上睡衣的重量都无法再承受,随时可能倒下去。
好不容易下了楼,喝了保姆端过来的热牛奶,柳心甜才感到好受了一点,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坐在沙发里发着呆。
公司是不能去了,一想到这里,柳心甜仿佛又感到那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柳心甜猛地摇了摇头,象要把他从脑海里摔出去一样,可惜,她失败了。除了让自己感觉更头晕以外,并没有什么效果能把那双眼睛摔出去。
司诺言带给柳心甜的冲击是巨大的,自从那天从咖啡馆出来,柳心甜的心里,脑子里,全都是司诺言的影子。那个男人!她心烦意乱地想起他,理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想到他那种注视她的目光,柳心甜的心理倒是有一丝丝异样。
大学时候的柳心甜并不乏追求者,其中也有她颇为好感的男生,可是这些人,都是她身边和她同龄的年轻人,他们阳光,快乐,有的是小男生一样的情怀,温柔,体贴,却又青涩胆小。
后来嫁给江丛简,除了给她恐怖,厌恶,抗拒的感觉外,她感受不到其他。直到司诺言那样毫无预示地出现。他那样霸道地牵起她的手,甚至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那一刻,就好象在向全世界宣告着,他要把她带走,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牵着她的手,那样走下去。
柳心甜感觉到了他的手掌温暖而厚实,有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心里传到她冰冷的手上,在那一瞬间的接触,竟然让柳心甜的心有一些悸动。
“你不快乐。”他那么自以为是地对自己说,他竟然早已看透了自己。
柳心甜的眼里不知不觉充满了泪水,他看透了自己,又怎样呢?自己这种状况,又有什么资格去接受什么,想这些,无非是让现在的自己更加痛苦罢了。
当柳心甜在咬着指甲坐在沙发上发呆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看到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想起自己。
“喂,心甜?”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而急切的声音,柳心甜下意识地甩掉了手机,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手机程抛物线状飞到了沙发的一角。
是他,柳心甜慌乱地想着,他竟然给自己打电话!愣了一会儿神的柳心甜拿过手机,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电话挂掉,可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无法挂掉电话,“是的,我是。”
“我想见你,希望你不要拒绝,不要逃开,我有话对你说,”电话那头的司诺言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的语气甚至有一点可怜的,祈求的味道,“心甜,我想见你,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柳心甜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说话,任凭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流着,她不敢去想这眼泪是为什么而流,只是忽然觉得这三天来所有的愤怒,不安,委屈,种种情绪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宣泄。
柳心甜紧握着电话无声地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那边再一次响起司诺言紧张的声音,“心甜,你在听吗?你还在吗?”
“是的,我还在。”柳心甜哭泣地说。
仿佛几个世纪的沉默,在司诺言的心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那边响起了那样可爱的声音,这对于司诺言来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动听,他甚至感到有些湿润的东西充进了他的双眼,“心甜,我想见你,可以吗?”他再一次祈求地说到。
“好,我们就在那天去的咖啡馆见面。”
“我去接你,好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一会儿见。”
司诺言感谢命运之神就这样眷顾了自己,为了要到柳心甜的电话,他几乎都要把方维敏给捏碎了,而方维敏终于屈服了,他没有办法去看司诺言从来没有过的憔悴和消沉,“诺言,我没有办法再阻止你什么,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这次再没什么结果,我希望你就此收手,不要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也希望你在江丛简从加拿大回来之前了结此事,否则,到时候我们都不希望见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相信我维敏,有些事,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有,谢谢你,维敏。”
从方维敏的公司出来,司诺言给柳心甜打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