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床,不就是你吗?”文蒂立即转个头看着我,两只瞪大了的眼睛斜歪着往我后脑勺那里瞅。
7号,我上衣左兜上赫然写着。
“搬哪里去,为什么要搬,哪个医生说的?”文蒂咄咄逼人地朝厨子哥连抛三问。
“我……我不清楚,刚才正准备进来的时候有个男医生问我是不是7号床家属,我点了点头,他说,好,让我们准备准备,马上搬走。”
“我问你哪个医生说的?”文蒂准是急了,语气明显加重,让厨子哥有点手足无措。
“我……我不知道,他说完马上进了电梯,电梯门就关了。”
厨子哥哪句话都答不上重点,我知道他也急,但他说的话真的没一句是我们想要的答案。
可文蒂性子太急,责备她的话开始朗朗上口。
我想立即阻止她,但想必是身体过于透支,竟然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说话稍微大声点,嗓子眼就痛得钻心,扁桃腺肯定发炎了,而且病得不轻。
“是我。”
正当场面有些混乱窘迫时,门被推开,声音似曾相识地传了进来。
邢宝走了进来。
他和我四目相对,眼神却让我捉摸不透。
他穿着绿黑相间的大格子衬衫,衣脚扎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一双康威牌的帆布鞋,样子看起神清气爽,充满朝气。
他收敛起痞气的时候,从骨子里散发的冷酷简直咄咄逼人。
文蒂看见邢宝进来,连一句招呼都没打就立马使眼神召厨子哥一道出去了。
我才明白文蒂肯定不是第一个知道我住进医院的人,必定是邢宝,是他送我过来,然后通知了文蒂。
而他们肯定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早就有了交流。
“烧退了吧。”
门合上的一瞬,邢宝又像换了块脸似的,对着我无限温柔起来。
“还好,应该没事儿了,谢谢关心。”我礼貌性的回了他,把脸转向了一边,以避开他的直视。
“医生说,你昨晚有抽经的现象,还得留院观察几天,我定了一套家庭套房,在顶层,你一会儿就上去,这几天我陪你住在这儿,直到出院。”
“我……”
“放心,学校的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你不用担心。”
邢宝几乎用指令性的语气在帮我安排他觉得理所应当的一切。
“不用了,谢谢好意,我回家休养便是。”我依旧冷冷地附和着他。
“怎么行,你生这么大场病,是我的责任,必须听我的。”
“真的没必要了,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他试图让我看他的眼睛,也许他还在认为我是那个他喝令我上车我就会立即上去,不会拒绝不会反抗听之任之口是心非对他心驰神往的张小枣。
即使我现在虚弱得想抱着他大哭一场,我也已经本能地收回了这些一厢情愿。
我不是败给了薛小小,而是败给了自己的智商。我为自己的轻佻感到羞愧。真的谈不上有好喜欢邢宝,顶多算是青春期间接性发情,放空一想,也许本身就是场误会。
“你别给我再狡辩,我说了就是。”他气焰越来越高。
“你可以出去了,我收拾收拾就回去,住院费我会喊文蒂结算。”
才硬了几分钟,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我的心真的不深,才挖那么一点点就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