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阿侗和曹仪去柜台清点药材和账目,如恣就留下来熬药,等收拾完厨房,药差不多就好了。
端着药,她再次来到厢房。
里面永昶闭着眼睛,见是她来了,自觉地要坐起来。
如恣连忙过去扶他,把药递上去。
刚熬出来的药,滚烫滚烫的,如恣小心地吹凉了才送上去。
永昶接了过来,终是说了声谢。
如恣一笑。
喝完了药,永昶将碗还给如恣。
“一会儿我再熬点粥,等到明天你就能吃些东西了。”
永昶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背影,没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永昶:“好多了。”
“那就好。你这人命还挺硬的,从那么高的铁轨上摔下来,又受了枪伤,居然只躺了一会儿就醒了。”如恣顿了顿,又道,“你要什么只管说,不用客气的。”
永昶点了点头。
如恣便转身出门了。
晚上又是一阵忙碌,等如恣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是亥时。她从枕头下拿出个大红肚兜,上面的并蹄莲只绣了一半。她坐在床沿上,抽出针,继续绣这只浅蓝色的花。绣着绣着,她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这是她的嫁妆,下个月初八,她就要嫁予煦哥哥为妻,开始新的生活了!
绣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打了个哈欠,将肚兜压在枕头下,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做了个很是惬意的梦,但睁开眼,又不记得梦的内容。窗外天色已是蒙蒙亮,她起了床,梳洗后就去叫爹和阿侗,然后开始做早饭。
想到永昶昨日喝了一天寡淡无味的米粥,她特地去外面买了五个大肉包子回来。她们三人一人一个,永昶两个。
永昶看上去是真饿了,两个小盘那么大的包子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连粥都喝得一点不剩,末了似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将碗还回来时,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五块大洋:“待过些时日,府中来人,还有重谢。”
现如今五个大洋能让她们一家过活一个月,如恣连忙谢道:“不用了,这已经很多了。”
永昶怔了一下,细细端详如恣一眼:“曹姑娘,你救了在下,理当受谢。”
“其实吧,我救你,不过是医者父母心罢了。诊费、药费,这些已经很够了,不用再给了。”如恣笑得非常坦然,“你既给了这么多钱,今后这个月的伙食也让你说了算,想吃什么尽管说。”
大约她说得轻巧,叫永昶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我对吃的要求不高,顿顿有肉即可。”
“顿顿有肉还叫要求不高。”如恣小声嘀咕了一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如恣拾起碗,“我先走了,前面柜台还要人帮忙。你要有什么事,就大声叫。”
永昶没应声,重新躺下了。
如恣想了想,忽然说:“你等一下。”她出去了又回来,拿着几本书放在永昶脸旁,“一些传奇话本,你躺在床上怪没意思的。”
永昶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如恣吓了一跳,只听他说:“曹姑娘,我可以叫你如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