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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漩涡的彼端(1)

“尚哥,那小子上钩了,没错,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套上他我们这阵子就不愁了,哼哼,当然,给他的纯度可高呢,只要这一上瘾,以后他就没办法摆脱了,他那太爷父亲绝对舍不得让他进戒毒所,我保证。”

沈杰挂上电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冲到包厢门口一看,发现地上洒满歌房提供的自助食物,还有那原本装着饮料破碎的玻璃杯子。

包房里传出嘈杂的音乐,沈杰什么也顾不上了,今天这头好猎物要是跑了,以后就再难找了。

兰瑜怎么也想不到久违的昔日好友会想给自己下药,就算兰瑜再是未经世事,在偷听了沈杰的电话后,他也知道沈杰会让他吃下什么,而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碰上一次的。

这突然让他害怕起来。

好在他总是随身带着背包,随时都可以说走就走。

他穿过下班高峰期拥挤的街道,穿过地铁站。

他知道后面有几个人跟上来,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只要逃回家一切就安全了。

虽然他也不喜欢家,但是和那未知的恐惧比起来,家又是一个何其安全的地方。

家的近道在哪里?只要穿过群众广场,再过两条街就是了。

“别过去!”

后面是穷追不舍已经变节的昔日好友,面前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孩子,她有着一双猫眼,她的手紧紧抓住兰瑜的臂膀。

“你放开!”兰瑜最后还是挣脱了女孩的手,径直向群众广场跑去。

但是就在电视墙下面,他还是被团团围住。

“算了,放了他吧。”沈杰看看他的同伴,终于还是被兰瑜害怕的神情牵动了恻隐。

“放了他,要是让我们进局子怎么办?我可不想进去了。”其中一个同伴说。

“抓住他,干脆诈他老爸一笔。”另一个说。

“你说这小子能榨多少出来,我是真的等不及了。”其中一个混混说。

天色渐渐暗了,颜色渐渐变得像各怀杀毒的人心一样,这一块区域仿佛就是人们的一个盲点,混杂着大屏播放的广告声,兰瑜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将自己的求救信号发送给他人,何况此时,他脑中一片混乱,在过去的17年生涯中他根本没遇上过类似的事情。

谁也没有注意周围的异变,就像那个猫眼女孩所说的一样,不幸就开始了。

装着大屏的机架是组装的,这就意味着需要很多的螺丝,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些螺丝或者钢铁都是合格品呢?工程总是匆匆的开始,匆匆的结束,成品在世人面前总让人眼前一亮,其中的败絮又有多少人知道?

那颗螺丝开始松动,然后居然就从自己的岗位上离开了,它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是仍然被那震耳欲聋的广告声给掩盖了,最后它躲在不知名的某处,静静的死去。

缺少它的钢架开始疲劳,渐渐松动,于是大屏就像消失的马赛克一样,一块,两块,三块……它们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当人群发现时,为时已晚。

“那时,我听见仇蛟在不远处叫我别站在那里,但是我完全没反应,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杰突然抱住我,那块大屏最后狠狠砸在他背上,之后我也不知道我怎样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边境旅店,旅店只有5个房间,一个大厅,门口是个很别致的花园,接受过很好打理和维护,但是作为旅店本身,却从来没有盈利过。

旅店老板据说是云南的一个有名的生意人,当初这个小旅店不过是个小型别墅,老板的一阵心血来潮后,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专门接待过往的旅行者们。

四人坐在花园的木质藤椅上,享受着旅店工作人员准备好的云南特色小吃。

“活着难道不好么?难道你也想死不成?”仇蛟就好像从未置身此事一样,冷淡得看着兰瑜。

“是啊,你看活着多好啊,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啊,你老喜欢这样,不是魔怔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多不好。”胡茂眯着他狐狸般的眼睛看着兰瑜,不停的附和着仇蛟。

“其实我只是觉得……。”兰瑜释怀的一笑,没有说下去。

‘其实我只是觉得,我的命运的改变,是不是也会导致他人命运的改变呢?’兰瑜心想。

就像顾威一样,与其说是她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倒不如说别人改变了她的命运。

命运与命运之间,本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结吧,它们就像扭转在一起的漩涡,你能看清楚它们彼此的轮廓,但是却无法摒弃它们作为一个整体的事实。

洗了澡后,兰瑜躺在床上,天花板渐渐模糊,这个舒适的单人房内除了站在阳台不睡觉的满喜,再无他人。

如此安静舒适的环境,还有旅途的劳顿,迅速让兰瑜进入梦乡,而这一梦又是梦回过去的美梦。

梦在第二天结束了,此时三人向龙尾镇的第一医院出发,满喜留在旅店,因为只要兰瑜走不远,他都会在兰瑜需要的时候出现。

“今天我们要找的梦中人叫陈顺达,他因为一次意外现在成了一个植物人,将他从梦里拉出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仇蛟带着路告诉兰瑜它们此次来的任务。

龙尾镇第一医院是镇上的唯一一所公立医院,也是唯一一家正规医院,但是就规模与那些陈旧设备而言,这家医院也不过与市内的社区医院一较上下。

更确切的说,其实就是一家修了几间病房的卫生站。

陈顺达一家在这个卫生站算是出了名了,毕竟算是工伤,还是退伍军人,公费医疗的待遇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单位有自己的考虑,即便是工伤,报销的数量和医院的等级还是因其工种而有所限制,所以就将其安排在这样一个小医院内。

陈顺达的母亲和父亲原本住在附近的市区里,无奈因为这个原因在龙尾镇租下了一间小平房,将退休的悠闲置换成每日照顾陈顺达的公事。

胡茂和兰瑜看着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心酸,他们谎称是陈顺达在坤州结识的朋友,特地来探望陈顺达的。

陈妈妈很是欢迎,亲自买了一些水果招待他们。

胡茂最后顺走了陈顺达放在床头的碧玺珠子,然后将它拆成两部分,一份给兰瑜,一份给自己。

仇蛟徘徊在医院附近,找寻着那失落的灵魂。

“老板!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东西给我们上了!”

镇上的一家小餐馆,胡茂领着兰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个镇虽然小,但是网络却很发达,老板很是识时务,爽快的递给胡茂一个热腾腾的茶叶蛋,这种行为不禁也让其他客人口中的米线爽快地从鼻子里喷出来。

“哎,你说这家伙梦去哪儿了!”

坐在板凳上胡茂一脸疲惫,他们在医院里徘徊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陈顺达的梦。

“你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那家伙的吧。”胡茂拿着那半串碧玺珠子说道。

“不会的,我是亲眼看见那位阿姨从他手腕上摘下来的。”兰瑜悄声说。

“是不是我们这一拆,它就不灵了,仇蛟那边也没消息么?”一说起仇蛟,胡茂立刻精神百倍。

“没有。”

待两人填饱肚子,已经是夕阳西下,云贵高原紫外线总是很强,即便是夕阳,它的热情也丝毫不亚于正午的辉煌,远处连绵群山顶上的那片火烧云正是告诉世人,明日又是一个炽热晴天。

兰瑜突然很喜欢这片自然赐予的礼物,他与胡茂步行在回旅店的小路上,尽量使自己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直到那天边的鸭蛋黄慢慢消失在群山中。

接着是凉爽的晚风,这种高原特有的温差让两个江南客十分不习惯。

“兰瑜,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胡茂走在兰瑜身边,不停的看周周围变换的景色。

“恩,是很奇怪。”

周围由羊肠小道逐渐变成一条未曾蒙面的小巷。

如果仅仅是一个人,他们都会怎为自己是走错了,但是它们知道,这绝对不是迷路,更确切地说,这是迷梦。

兰瑜的感应就像无线电波一样刺激了满喜,它化成了金色的穿山甲守护在兰瑜周围,而兰瑜胸前的琥珀,也愈发碧绿了。

周围的空气开始回暖,光线也变成了黎明后的样子。

“站住!谁叫你们过来的!”

还没等兰瑜和胡茂反映过来,两把亮锃锃的刀就结实的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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