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后呢，你们会讨厌大蒜和十字架吗？”露琪耶拿着笔问道。
“我们不怎么介意这个，只有非纯种的吸血鬼才容易受这个影响。”维卡奈坐在椅子上回答。得到维卡奈的回答后，露琪耶快速地用笔记下，接着问另外的问题。
这是露琪耶在询问维卡奈关于血族的习性。虽然实际上是个不可靠的人，不过露琪耶还是不会忘记自己的来意的。考虑到吸血鬼的夜行性，露琪耶配合这两只吸血鬼的活动时间，白天休息晚上活动。对于经常熬夜的露琪耶来说，这和自己在研究所工作时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是少了一些人类多了两只真正的吸血鬼，还包括一只真祖。
“哥哥，茶泡好了。”穿着女仆装的莉蒂亚端着红茶递给维卡奈和露琪耶，“M女，这是你的分。”
“嗯，谢谢啊。”被叫M女，露琪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莉蒂亚一只是这样叫她的，即使再怎么抗拒莉蒂亚也不会改口。反驳了几次“我不是M女”之后，露琪耶就不再在乎了。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露琪耶放下笔，“说起来，维卡奈你真闲呢，你们在这个城堡里面都做些什么呢？”
经过几天的观察，露琪耶发现两只吸血鬼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没什么重要的事。莉蒂亚打扫完之后就坐在窗台喝红茶，维卡奈不外出采购物品时就在森林里面去走走，偶尔会有几只蝙蝠跟着他一起回来，然后莉蒂亚就把它们放回森林。除了散步和喝茶还有必要的外出以外，这两只吸血鬼几乎无事可做，这让露琪耶觉得很奇怪。
“一般十六岁左右的贵族都会请一些教师指导一些知识，不过你们也已经活了几百年了……这几百年你们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吗？”
如果持续这样枯燥的半隐居生活，即使只有一年，露琪耶也会受不了。对于两个外表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吸血鬼，露琪耶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像迟暮老人一样过着如此的平静生活。
“当然不是，其实我们是最近几年才定居这个地方的，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像一般人一样隐藏外貌在贝尔蒙王国周围游历。其他的血族为了避免争端，从教会开始计划抓捕吸血鬼时就隐藏了行踪融入普通人之间。类似的还有魔女和精灵、狼人等。”维卡奈解释道。
“原来如此，因为教会的缘故，魔物为了避免争端而隐藏踪迹。那为什么现在又开始不隐藏身份活动了呢，难道是要开始魔族与人类的战争了吗？”思考着魔物再次活动的原因，露琪耶担心了起来。
“那倒不是，现在我们仍然在隐藏踪迹。混入人类之间，在城镇生活的魔物们都大多没有暴露身份。隐藏在森林和山中的魔物，在以前人类势力弱小时也没有被打扰。只不过这几年人类的势力发展了起来，除了解决正常的生活需求外，还可以做一些别的事，像是开发未知的区域之类的，如此一来隐藏在森林的狼人族和精灵族就容易被发现了。”
“是这样啊。还好不是开战的征兆……”听到维卡奈的话，露琪耶安心了下来。习惯了和平的生活，要忽然爆发战争的话，露琪耶还真无法接受。
“虽说没有开战，不过魔物和人类还是有小范围的冲突的。现在教会的势力虽然衰弱，但是仍然在人类社会占据很重要的一部分。有一部分的狂热教徒始终无法认同魔物，因此在台面上魔物们都没有再出现，但是如果有谁偶然被教会发现，他们之间就会爆发冲突。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魔物通常都会逃离被发现的位置。像我和莉蒂亚在三十年前也遇到过一个被教会追杀的吸血鬼，后来我用真祖的能力修改了追兵的记救下了他，然后他就把这个他不用的城堡送给了我。现在他在贝尔蒙王国的另一端，暂时是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是这样啊，所以这个城堡果然不是你建的啊，这样一来地下室就解释得通了……”最后一句话露琪耶压低了声音，但是维卡奈还是听到了。
“你去过地下室了啊。”维卡奈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完全不介意被她乱猜什么。
“啊……是的，不清楚这个城堡内部的时候误入过……”露琪耶支支吾吾地说。不过维卡奈没有在意她奇怪的举动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每年夏天都会离开这个城堡到别的地方去待一段时间，因为夏天阳光比较大。如果你来晚几个月的话，可能就见不到我们了。不过既然你现在到这里来了，那么过一段你就和我们一起外出一段时间吧。”
“是吗，可以带我一起吗？”对于血族的研究观察必然不会只有一两天，而是个长期的任务，能够一直和维卡奈在一起自然是最理想的，所以维卡奈的话正合露琪耶的意。
“哥哥，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呢。”听到维卡奈提到出游的事，莉蒂亚用陈述的语气提问。
“还没有决定，不过这是过几个月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考虑吧。”
“喂喂才不是吧，难道你不用做什么准备吗？”听到维卡奈随便的语气，露琪耶反问道。
“没有什么要做的，我们也不用带行李，只需要带点金币就行了。真要说什么准备的话，为了得到金币，我到时候得找凯尔特一趟。”维卡奈轻描淡写地回答。
原来如此，吸血鬼是会飞的所以不需要先计划路线和交通工具，直线飞过去就行了。不过露琪耶又想到：
“呐呐维卡奈，凯尔特是谁？听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魔女耶。”
“她啊，你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她的。上次我去找她时，飞回来的路上听到她说要来会会你。”维卡奈说道。凯尔特说那句话时，维卡奈已经离开她的商店了，所以凯尔特才会抱怨维卡奈不解风情。可是她没想到吸血鬼晚上的听力居然好到那种地步。而她更不会想到的是，维卡奈听到了她的抱怨居然还没有发现她的感情。
“哈？要见我吗？为什么？”露琪耶惊讶地问。
“嗯……”维卡奈偏着脑袋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呜呜呜，总感觉有点害怕啊……”对于那个自己没见过的人，露琪耶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凯尔特的人要见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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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凯尔特的房间里。
“决定了，就明天去维卡奈的城堡一趟吧。”
凯尔特仰躺在床上想着。
“说起来，妾身好像已经三十年没有去过维卡的城堡了呢。”凯尔特回忆着。
凯尔特与维卡奈其实是旧交了，最早遇见他是在大约三百年前。在教会的魔女狩猎中，凯尔特失误被教会抓到了，但是就在凯尔特即将被处以火刑时，所幸飞过上空的维卡奈在熊熊大火中救下了她。
因为是在晚上行刑的，所以教会的人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所以他们认为凯尔特已经被烧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尸体，他们认为凯尔特是魔女，被杀后就会变成蛇或者蜥蜴。凯尔特的事件也助长了教会狩猎魔女的士气，在那以后有更多的无辜女性被当做魔女烧死，这也成为了教会的一片黑暗历史。
在那个晚上，凯尔特倾心于奋不顾身冲进火焰中抱起她离开的维卡奈，但是维卡奈没有发现凯尔特的心意，在救下凯尔特之后就离开了。可是被魔女看上的猎物，向来没有能够安然逃脱的。此后的三百多年，凯尔特一直追寻着维卡奈的踪迹，直到三十年前维卡奈定居于奈尔达森林的城堡，凯尔特喜出望外地在离那里最近的城镇购买了店铺，并且主动找上维卡奈，希望为他提供城堡的日用品。
身为魔女，炼制药品的技术是没有人比得上的，多亏了她炼制的各种神奇药品，凯尔特从来没有经济上的烦恼。对不接触社会的维卡奈，凯尔特还提议维卡奈通过其他方式代替金钱来购买日用品。而那个方式就是……
“该来了吧。”凯尔特凝视着窗外自语道。片刻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落到房间内。黑色的斗篷和猩红的瞳孔，正是维卡奈。
“快换好衣服吧，准备去那里了。”凯尔特坐起来说。维卡奈点了点头，然后当着她的面换上了凯尔特为他准备的执事服。
凯尔特另外还开了一个酒馆，但是她基本上不去露脸。她出现在自己的酒馆时，维卡奈必然会作为执事进行一个晚上的工作。也因为维卡奈，不少女性也喜欢待在凯尔特的酒馆。
在三百多年前，凯尔特绝对想不到维卡奈会这么受欢迎，因为当时的审美观是，年长有风度的大叔比较受人爱慕。而现在，则是清秀的少年更加吸引人。对此，凯尔特产生了危机感。在以前，会喜欢维卡奈的只有自己，而现在其他的人也开始关注维卡奈。请维卡奈来工作只是个借口，凯尔特只是想多和维卡奈待一段时间而已。
要不是考虑到酒馆的生意有一半以上来自爱慕维卡奈的女性，凯尔特都想在禁止女性入场了。所以在维卡奈工作时，凯尔特总会和他黏在一起，这也让专程为维卡奈赶来的女性们抱怨不已。
“换好了吗，那就走吧。”维卡奈点了点头，凯尔特便挽着维卡奈的手走出了房间。
“上次说过的吧，这回你要做双倍的工作。”
“嗯。”
“所以妾身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回两句。”
好像不是这样的规则吧？维卡奈想要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明白了，凯尔特。”
“知道了，凯尔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