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叶歌无限感叹。欲望真是个毁人不倦的东西,它可以让人丧失理智,酿成一段孽缘。如果此事被福王得知,月夫人的下场恐怕会很悲惨。这件事究竟如何才能完满,自己要好好思量一番。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歌看到陶雄几人正在等他。
“头儿,月夫人没事儿吧?”陶雄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而已,我已经让碧儿好生照顾了。”叶歌搪塞道。
“那就好。最近府里出的事情太多了,月夫人千万别再出事了,否则我们几个的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陶雄接着说。
“查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叶歌询问道。
陶雄看看齐胜和马十三,然后冲叶歌摇摇头。
“除了之前发现的线索,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叶头儿,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陶雄又把问题抛回叶歌。
“我也说不清楚。这件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丝毫没有头绪。按理说现在是万历十六年,此时的倭国还处于战乱之中,除了有一些日本浪人在浙江、福建一带寻衅滋事,大明境内并没有发现有倭人活动的痕迹。而且这里是京城,如果有倭人出现,定会引起官府的警觉。”叶歌分析着。
“是啊,可是我们查了几天也没听说京城有倭人活动的痕迹。”陶雄也觉得很奇怪。
“当务之急是查出这个凶手,为阿庆和老郭报仇。”叶歌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家夜里一定要惊醒一些,如果发现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真不希望再看到府里有人被害了。”
“头儿说的没错,府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包括我们几个。为了个人的安全,也应该时刻提防。”马十三接着说道。
“这样吧,老马带两个人负责月夫人院子的安全,齐胜和陶雄带人负责前院,我负责府里剩余地方的安全工作。”叶歌分配着任务。
“不,头儿,还是我负责府里剩余部分的安全吧,你这些天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吧。”陶雄说道。
“是啊,头儿,这几天你为了阿庆的事情几乎没合过眼,而且月夫人还需要你照顾,府里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几个吧。”齐胜也劝着叶歌。
“这……好吧,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什么事情,马上过来叫我。”叶歌想了想,点头说道。
“那我们就先去布置了,头儿你注意休息。”陶雄转头看着齐胜和马十三。“我们走吧。”
几个人离开了叶歌的房间。叶歌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渐渐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福王府进入全面警戒状态,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事。叶歌在府里不断地搜寻着线索,却仍是一无所获。他每天也会去看望月夫人,给她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安抚着月夫人的情绪,却也没想出太好的解决办法。事情都汇集到了一起,叶歌第一次感到分身乏术。甚至担心哪一天自己会累垮掉。
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叶歌像往常一样在府里巡视着。走到前院回廊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快速闪过,湮没在回廊尽头的黑暗之中。叶歌抽出刀,缓慢地向回廊尽头靠了过去。整个府中异常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叶歌来到回廊尽头,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怎么不见了?正在叶歌感到奇怪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杀气向他袭来。他看到了一丝寒光迎面而来,快步向旁边闪去,险险躲过,衣襟被划开一道口子。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又消失在黑暗中,杀气也被掩藏起来。叶歌一个箭步冲到院子中央,横握着刀警惕地看着四周。他能感觉到有个人就藏在院子的某个角落,此刻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忽然,那股杀气又出现在他的右后方,那道寒光再次冲向他。叶歌这次没有躲,而是一道劈向对方。寒光顿时消失,一道黑影以诡异的姿势闪进了一旁的黑暗中。叶歌一刀劈了个空,连忙回身看向黑暗。
女人?叶歌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从对方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一个女人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叶歌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坏笑。只见他双手握住刀柄,冲黑暗中做了个日本武士拿刀的动作,自下而上快速掠过黑暗。他清晰地听到布料被划开的声音,还有金属相撞的清脆。
对方似乎被激怒了,也不再隐藏,冲到叶歌面前。
“ばかやろう!(混蛋!)”对方低吼着。
“还真是个日本女人啊。有意思。”叶歌笑意更浓。
对方矮着身形向叶歌袭来,手中的匕首连续刺了出去。叶歌迅速闪过,手中的刀看似随意地撩了一下。布料被划开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叶歌在对方身前蹲了个马步,两只手握紧刀柄,将刀立在身体的右侧,一双桃花眼不断地扫视对方被划破的衣服,,露出极其轻佻的目光。
“身材不错,皮肤看起来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怎么样。”
听到叶歌如此露骨地调戏,对方已经愤怒至极。虽然感觉到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但还是闪动身形来到叶歌近前,一刀刺向叶歌面门。叶歌向后仰去,同时一只手向对方胸部摸去。看到叶歌如此轻薄的动作,对方调转匕首向叶歌的腕部划去。叶歌的手向下甩去,即将仰倒身体迅速直了起来,头部向前探去,结结实实地亲在对方的额头上。对方根本没有想过叶歌会轻佻到这种程度,生命攸关的时候居然还敢做这种动作,一下子慌了神,手中的匕首也失去了方寸,只剩下乱刺。叶歌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想让对方乱起来,虽然第一次和女人打斗,但他知道扰乱对方心神是最简单解决战斗的方法。叶歌看准了对方的手抓了过去。看到叶歌如此敏捷的动作,对方连忙跳开,叶歌抓了个空。正当叶歌向前扑去,忽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呼啸声,连忙停下脚步,躲向一旁。对方趁着叶歌躲避的功夫扔下一颗烟雾弹迅速逃离院子。叶歌没有去追,待烟雾散尽,确认对方已经离开,顺着对方扔出暗器的方向走过去,来到一根柱子前面。他看到一枚钢针钉在柱子上,尾部挂着一只耳环。叶歌伸手将暗器拔了下来,简单看了一眼。
果然是她。看来阿庆和郭大虎就是死在刚刚那个女人的手中。也难怪,论武功,这个女人确实远在二人之上,虽然不会很容易地杀掉二人,但只要略施计策还是可以达到目的。可她又是怎么把二人移到院子中央,而且不留痕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叶歌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小院。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院子,又回想了对方刚才的动作,一个大胆的假设浮现眼前。
忍者?难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个忍者?除了这种情况,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种人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调查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了曙光。叶歌难掩兴奋,快步离开了院子。
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女人心情复杂地看向叶歌离开的方向,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齐胜死了。
叶歌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齐胜被杀了。一如之前阿庆和郭大虎一样,没有任何异样。陶雄在齐胜的房间里发现了那只夺命耳环。大家都没有了悲伤的感觉,似乎已经麻木了一样。叶歌虽然已经与凶手交过手,却也只能无力地看着齐胜冰冷的尸体。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与自己搏斗之后竟然敢去而复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了齐胜,对方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看着身边的人这样没有反抗地一个个被杀掉,叶歌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阿庆、郭大虎和齐胜先后被杀,其他的护院为了保命也离开了王府,叶歌的身边只剩下了陶雄和马十三,整个福王府人心惶惶,杜总管一连几天见不到人,估计躲到哪里避难了。月夫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可是他始终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每天叶歌都只能形单影只地忙碌着,时刻保护着陶雄和马十三的安全。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马十三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