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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访胡小扣

萧郎中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时,忽然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进入这个村庄,怎样躺在这个温暖舒适的房间。他只是隐隐记得有人左一句“马少爷”,右一句“马少爷”。既然马少爷在这里如此受尊敬,他也就顺其自然了。然后就有人鞍前马后地服侍他,给他看茶、上菜、还给他送热水濯足。他躺在床上怀疑这一切都不过是疲乏之后一种聊以自慰的幻想,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仍然躺在山谷间的一片草地上做着美梦,梦见自己已经到达马家堡,梦见一顿美餐、一张柔软的床。这个梦是越做越糊涂了。他分不清是马少爷躺在客栈里梦见自己,还是自己躺在山谷间梦见马少爷。

睡意昏沉中,远处传来凄凉的歌声:

我弹的是三尺六寸五分长的古琴

我唱的是三百六十五年前的旧事

这个初春的夜晚,寒气一阵阵袭来,萧郎中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也许是此刻意识模糊,也许是由于歌声在山谷间回荡时过于空茫,他一时间竟无法辨识声音的来源,但他可以肯定,唱歌的是一个女人,歌声中带着颤抖的哭腔,尾声拖得很长。这声调听起来既不像唱歌,也不像哭丧,倒像是一个女鬼在坟头向另一个女鬼倾诉幽怨。

那盏油灯的光点在他眼中一跳一跳的,仿佛一颗小小的心脏。他带着深重的不安感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探出头来,久久地凝望着远方。

楼下是店堂,一排溜摆着饭桌,此时只有寥寥数人坐着:客栈老板、老板娘、跑堂、还有两个本村的闲汉。老板抽着水烟,听他们天南地北地闲聊。萧郎中过来时,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客栈老板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是谁家的女人在唱歌?”萧郎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问道。

“还有谁?”客栈老板抽了一口烟,撇着嘴说,“水碓房那位胡老板的女儿一到这个时辰就开始嚎了,比公鸡打鸣还准时。”说起这事,客栈老板的脸上并无惊异的表情,好像他已对此习以为常了。客栈老板不等萧郎中提问就说开了:“前阵子有一天黄昏,胡家闺女胡小扣从村外回来时,就像丢了魂儿似的,目光呆滞,举止迟缓,叫她吃饭也没吭声。家里人还以为是和未婚夫发了小姐脾气,都没理识。到了后半夜,胡老板听见水碓房里有个女人在唱歌,他披着衣裳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家的闺女,她的眼睛翻白,嘴边流淌着白沫子。胡老板把女儿抬回家里时,她已不省人事了。打那以后,胡家闺女每晚都要疯一次,闹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得安宁。”

萧郎中又接着问道:“她平常都在唱些什么?”

客栈老板说:“听村上的唱词先生说,她通常唱的是《西厢记》、《倩女离魂》、《唐明皇秋夜梧桐雨》,有些连先生伯也说不出名目来。怪就怪在,胡家闺女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却从未读过或听过这些本子。因此有人断定她准是鬼魂附身了。”

老板娘接过话茬说:“什么鬼魂附身,分明是中了人家的蛊。”

坐在一旁的一名闲汉点头说:“这也不无可能。我娘舅隔壁那位细木匠的儿子就是中蛊死掉的。他那晚不晓得从什么秽气的地方回来,当晚就说起昏话来,家人猜他是中了蛊,就按古书上的法子,把蓑荷根放在他的席子底下,可是一点也没起作用。第二天,细木匠请来道士时,儿子已断气了。我听说孩子的爹妈整整哭了七七四十九天,把眼睛都险些哭瞎掉。”

另一个胖一些的闲汉说:“这娃儿,死就死了吧,也不至于要把眼睛哭瞎掉。再说,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嘛。”

老板娘对那个胖一些的闲汉说:“你说这话就不中听了,肉不长在你身上就不知道疼。我也给你说一件我娘家村子里的事儿,早些年,那个村子里有个叫李二的,双眼被烟熏瞎了,他哭了七天七夜,但隔壁的王瞎子却说,瞎了眼睛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摸黑摸了一辈子,还不是照样活过来了么?李二说,你跟我不一样,我本来有一双好眼睛,现在却丧失了,而你呢,生下来就不见天日,又哪里晓得丧失眼睛的痛苦呢?我说李二这话还真是有理。现在话又绕回来说,你是光棍一条,没儿没女,又哪里晓得人家做爹妈的丧子之痛?”

说着说着,他们的话题就转到那个光棍和寡妇身上去了,而萧郎中急于要打听的是那个疯女人的事。他很不得体地插进话来问客栈老板:“那位胡老板有没有请人看过?”

客栈老板略带嘲讽地说:“请什么人呀,胡老板的亲家卜一清不就是一个郎中?照我看,卜郎中那一点医术,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俗话说得好,医道不在行,哪怕用船装。卜郎中也只是瞎忙乎一阵子。前些日子我听说他研制了一种药,那药引也真是怪。他到我们东村要了一点生了五十年癞头疮的老佃户的头垢,到西村要了货郎鞋底下的黄泥,到北村要了一点大烟佬的牙垢,到南村要了一点大龄女人的经血,还要了一点鸡肠子研成的碎末,把它们跟那些草药放在一起调制,据说要经过三天日晒,三天露敷,然后要赶在鸡鸣三声后,面朝东方服下汤药。”

那个胖一些的闲汉也发话了:“碰到这档子事,吃药管个屁用,应该请个道士来打鬼。”

客栈老板打断他的话说:“亏你还想得出来,一个未过门的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叫人用鞭子抽,以后即便好了,看到遍体鳞伤,还怎么做人?”

萧郎中也附和着说:“是呀,这怎么使得?”但那个胖一些的闲汉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要想病好,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这不,王家那个大婶子中了蛊,不正是用大粪浇了全身才好转的?”

“你呀,净捡些不利市的话说。胡老板是生意人,这大粪岂是乱泼的?”老板娘叹了口气说,“话说回来,她虽然已变得疯疯癫癫,可是有人说她自打跟鬼神相亲后身上就有了异禀,反而能通晓鬼事,代鬼说话了。你们知道那个做风箱的鸡毛婆么?她前些日子去探望胡家的闺女,摸着她的手唉声叹气时,胡家闺女忽然就唱开了,她唱的是鸡毛婆的丈夫离世后如何在地狱里受苦受难,还埋怨鸡毛婆当初没给他穿上袜子,现在双脚冻得都快烂掉了。听到这里,鸡毛婆就相信她的话了。鸡毛婆说,她丈夫入殓那天,她的确忘了给他穿上袜子,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那个小气的老鬼居然还念念不忘。鸡毛婆后来就买了十双厚袜子、两双直贡呢面的布鞋烧化给丈夫。这不,这些天有好些人过去探望胡家的闺女,其实都是想探听一下自家那些死者的消息。”

客栈老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呀可惜,好端端一个姑娘家竟教那肮脏物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说卜家原本是要定在下个月迎娶她过门的,出了这事,那卜郎中的心思也有些像四神爷的下巴,开始松动了。”

那个胖一些的闲汉说:“前一阵子,我时常看见胡老板忙进忙出,为女儿置办嫁妆他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人家该有的他一件都不漏掉,单是木桶他就定做了七对,什么水桶呀、柄汤桶呀、花果桶呀、吊桶呀一应俱全。”

老板娘补充说:“前些日子,我就看见胡太太陪着女儿去裁缝铺量身定做了一套凤冠和蟒服;后来听说连上轿鞋、鸳鸯枕、合欢被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些嫁妆都要白搭了。”

萧郎中并没有将他们的闲谈听在耳内,他还在琢磨着上面说的那些话。因此他十分突兀地打断他们的话,没头没脑地对客栈老板说:“有这等奇事,我倒是很想立即去看个究竟。我在外边治过不少病人,还从未见过有人病得如此蹊跷。”

“怎么?你先前在西洋学的是西医么?”客栈老板问道。

萧郎中愣了一下,说:“不,我学的是中医。”

客栈老板说:“这就奇怪了,中医的本源在我们这里,你怎么会舍本求末去西洋学什么中医?”

萧郎中又是愣了一下,立马就醒豁过来说:“这个问题嘛,我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还是等我去了一趟胡老板家后再回来说与你们听吧。”萧郎中在原地转了个圈,说,“我还真不记得胡老板的家在哪儿。”

“福根嫂。”客栈老板掀起门帘,朝厨房里喊了一句。那个被称作“福根嫂”的女人正在洗碗刷锅,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呼唤,便从杌凳上茫然地站起来,她还拿不准刚才是否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把双手在油腻腻的围裙上揉搓了一下,就出来问道:“老板,是你在唤我么?”

客栈老板点点头,指着萧郎中说:“你把这位马少爷带到水碓房的胡老板家去。”

福根嫂怔了一下,说:“那地方不干不净的,怕会给马少爷带来晦气。”

客栈老板沉下脸说:“什么不干不净的,你净说些胡话。”

福根嫂说:“真的,这些日,胡家的闺女吃完了药,他们就把药渣子倒在路边,据说是每让路人踩踏一下,病人就会好上一分,可是,每个路人要是都分得那一分,也是够晦气的了。”福根嫂又接着向客栈老板解释说,“我都快要去见福根了,我是不打紧的,只怕马少爷———”

萧郎中释然一笑说:“我是不会信这个邪的,你只管带我去那里。”

福根嫂回头提来了一盏马灯,陪着郎中上路了。外面一片墨黑,天边几颗星辰闪烁着微光,整个天空看起来就仿佛只剩下几块碎银的大口袋。福根嫂走在前头,她行走时身子总是侧着的,好像是顶着风雪前行。萧郎中觉得,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一定是十分谨小慎微,有时也难免畏缩。

“马少爷,”福根嫂在前面晃了晃马灯问道,“你见过鬼么?”

萧郎中见身边没有旁人,就向她更正说:“我不是马少爷,其实我姓萧。你就叫我萧郎中好了。”

福根嫂回过头来举起马灯照着他的脸说:“说见鬼就见鬼了,你怎么会姓萧?”接着她又自言自语说,“从前这儿有位萧神医,他曾向我借过床横头的灰尘,你说,这寡妇床头的灰尘也能作药么?”

萧郎中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医书有记载的。”

福根嫂说:“我不晓得什么医书,我把灰尘给了萧神医之后,晦气就跟着来了,第三天,那个病人倒是起死回生了,我儿子却无缘无故地死了。后来我想,福根在地下一定很寂寞,所以把儿子也带走了。我一个人过日子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是迟早要去见福根的。”福根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责备自己说:“我怎么老是向人提起这破事?唔,刚开始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萧郎中提醒她说:“你刚才问我是否见过鬼。我长这么大,只听说过鬼,还没见过鬼。”

福根嫂露出惊恐的表情说:“前天夜里,我听到隔壁娄先生家传来猜拳行令的声音,我觉着纳闷,娄先生一家都搬到钵篮县去居住了,家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桌客人?第二天清早,我去敲娄先生家的门,没人应答。门窗尽管关得很严,但里面仍然透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我捅破窗纸朝里面张望了一眼,我的娘哎,只见满地都是喝得醉醺醺的老鼠。你说,这不是见鬼么?不过,我没有把这事声张出去,要不,他们又要说我是疯婆子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那个疯女人的一声尖叫,声音很高,好像一根旗杆蓦地在屋顶上直立起来,直戳天空。“我的娘哎,我踩中药渣啦,”福根嫂忽然跳起来,灯光也随之跳了一下,她平静下来后又自我安慰说,“不打紧的,不打紧的,我都是快要去见福根的人了。”

有个老妪打开门说:“福根嫂,是你么?现在你是第九个踩中药渣的,再踩一下,就凑足整数了。”

萧郎中走过去说:“那我就给你一个整数。”说着,就在福根嫂踩过的药渣上踩了一脚。这时,从水碓房那边传来了那个疯女人的歌声:

是谁呀?

是我,是我。

我心中有人,

良夜里点灯。

福根嫂吓得打了个磕绊,马灯打翻在地上,熄灭了,仿佛一艘船突然沉入水中,福根嫂的双手像泅水似的划动起来。黑暗中又传来那个女人的歌声:

是谁呀?

是我,是我。

我心中有鬼,

烛火被风吹。

福根嫂跟胡家人交代了几句,便慌慌张张地转身走了。萧郎中在胡老板的陪同下进了他家闺女的小厢房。在萧郎中的想象中,这个女人应该是一副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口吐白沫的狰狞相。见面之后,他不由地大吃一惊。原来她跟平常一个模样,头发梳理得有条不紊,皮肤白皙,衣裳洁净,若不是眼神怪异,口中念念有词,还真看不出她会是一个疯女人。胡老板把女儿扶起来,她的身体竟像僵尸一样一动不动,全身唯一会动的是那张嘴,好像她的舌头已吸收了全身的力气,可以控制身体的其余部分。萧郎中指着她问胡老板:“她就是胡小扣?”胡老板点了点头。

萧郎中上去给她把脉时,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我的心肝肉哎,我的苦命儿,娘终于把你盼来了。”这样说时,眼中竟迸出了两颗泪珠,接着就开始连哭带唱:“想当初娘生下一对双胞胎,迫于无奈才教你们生生分开,骨与肉分离,参与商相隔,痛煞煞教人舍不得。我的苦命儿啊,称称命娘只有一两三钱,称称命你也只有二两二钱,咱母子俩同样是身寒骨冷苦伶仃。我的苦命儿啊,娘与那萧家的表哥原本是一对青梅竹马,却被人乱点鸳鸯谱,误了一世姻缘。娘生是马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我的苦命儿啊———”

“你说,你说,”萧郎中忽然像着了魔似的抓住她的胳膊问,“谁是你的苦命儿?谁是你的表哥?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他的两眼直往上翻。胡老板吓了一大跳,赶紧在他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大喝一声“疾!”萧郎中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打了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他问胡老板,刚才自己是否已堕入魔障。胡老板点了点头,说:“前些日,也有一个亲戚来我这儿,他听到我女儿的胡言乱语时,忽然眼睛翻白,痛哭流涕,他说他这辈子一定要善待现在的女人,不会再打她了。他一边忏悔,一边抽自己的嘴巴,抽着抽着,他就清醒过来了。所以我刚才也效仿他,在你额际拍了一巴掌,不承想也能奏效。”萧郎中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双眼,还好,眼珠子仍在眼眶内转动。胡老板赶紧给他泡了一碗甘草姜煎成的水。

饮茶之际,他又陷入了沉思。人何以有病?人何以迷思?人何以癫狂?父亲说,人终究是脆弱的。但很早很早以前,人是不会生病的,也没有痛苦。父亲说,大力神阿哈自从让人主宰大地后,便看见众生繁殖,生养不息,男人和女人活到望九之龄还能生儿育女,直到一百五十岁或两百岁才无疾而终。这样,大地上就人满为患了。阿哈看着很是不安。人要兴起来,彼此要为争夺粮食而发生流血冲突。惶惶不可终日的众生来到阿哈面前,要求神用斧子作一下平分。阿哈若是把粮食分给这些人,那些人就要饿死,若是分给那些人,这些人就要饿死。无所不能的阿哈竟也对此左右为难。后来他想,与其让人饿死,不如减损他们的寿命,给他们限定天禄。于是阿哈就挥动斧子,把人的寿命生生劈掉了一半。从此人的大限到来时,肉体便与灵魂分开,肉体腐烂,但灵魂仍然能把劈掉的那一半找回来;也就是说,肉体在尘世活多少年岁,灵魂也能在阴间活多久。但也有一些灵魂受魔鬼的驱使,从阴间逃出,借用活人的躯壳暗中使坏,轻则使人得病,重则使人发狂,乃至丧命。萧郎中想,眼前这个女人定然是中蛊之后意志虚弱,被游荡的鬼魂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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