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帝之所以能稳坐江山,与坐落在京都东部连珏山上的潇湘书院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皇帝陛下乃是上任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年轻时天赋惊人,只不过他的身份容不得他醉心修炼,所以武学修为远不如他的同门师兄弟。
那位如今已经不出世的院长大人传说修为已经臻至返虚巅峰,还有传闻说院长大人早已破碎虚空,甚至更有甚者传出院长大人已经羽化升仙的消息。这些消息的真实性是有待考究的,只是从传言中就可以看出这位院长大人在大楚国民心目中仿如天神般的地位。
正是有了这位院长的存在,其他诸国无人敢犯,不敢触怒这位人间至强者的威严。而院长大人所闭关的书院后山,也就成了一处最为神秘的禁地。自他将院长之位传给大徒弟楚萧云之后,就再没有人敢不经过他的允许,擅自进入书院后山。
而今天这处常年人迹罕至的后山,却是有着二人正品着醇厚香茗,手执黑白棋子在对弈。这山上的景色亦是与这凛冽寒冬有着极大的反差,但见山间鸟儿清啼,青苔斑驳,泉水叮咚,淡青色的树影无不显示着这里勃勃的生机。
原来这竟是大能以恐怖的大神通所开辟的一处小世界,所谓的一沙一世界,一花一菩提,须弥芥子,皆尽玄虚。炼化了这宇宙虚空中的空间碎片,以无上法力筑成一座桥梁将其与真实的世界相沟通,便成了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小世界。
“师傅,这少年究竟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值得您老人家如此看重?”平日里他人眼中英明神武指点江山的大楚皇帝在这位的面前却是恭敬万分。
“陪我下完这盘棋再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皇帝对面的中年儒生开口道,说话时慢条斯理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魔力的一般。
“你看那棵树上的一朵小白花,这么冷的天,它依然长得那么好。”
皇帝陛下闻言抬头看了看开在树上那朵花,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相比山上其他盛开的的花朵而言,它显得那么纤弱且苍白,仿如水墨画中山水间那一抹刻意的留白。清风拂过甚至像是要吹凋它,这让它有些摇摇欲坠,一些刚刚鼓起来的蓓蕾依然将花蕊藏在中间,无论从哪里看,这都是一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花。
中年儒生随着皇帝陛下的眼光望去,满眼深邃如同穿越无数光年的星光,也注视这这朵小花,随即淡淡一笑道:“这朵花我已经等了十四年,我本有无数种让它一夜之间盛开的办法,但我并没有这样做,我是在等,等它愿意完全盛开香气醉人的那天。”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十四年前京都发生的事,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您是说,这朵花即是这少年的命运?”
“一将功成万骨枯,出将入相,何等功绩,何等荣耀。这等荣耀的背后,却是无数的鲜血,他们为大楚,为皇室牺牲得太多太多了。无论如何,这少年身上有她的血脉,他不应该死。”
“当年……”皇帝陛下此时也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正欲开口。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逝者已矣。我一直希望你做个仁慈的受臣民爱戴君王,却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身居此位便注定的身不由己,无数的退却妥协。”
两人相对无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静静地下棋,那朵小花,依然在努力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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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心自然不知道这场对话,更不知道那些藏进历史里面血腥而阴暗的真相,他正在给囡囡讲《红楼梦》里面黛玉葬花的那一段,黛玉在贾府中乃是外孙的身份,寄人篱下的苦楚滋味,加之父母双亡无人做主,见落花而感身世凄苦,顾影自怜黯然神伤。
囡囡听着自家少爷讲述这样的故事,好像跟她的身世很是相像,不由得泪眼汪汪地问李墨心:“少爷,你说你要是娶了那位郡主殿下,会不会不要囡囡了……”
李墨心摸摸囡囡的脑袋,替她擦拭了眼泪:“囡囡乖,少爷永远是你的少爷,有我在,别人谁都不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