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齐国皇宫无疑是最壮美的,朝阳的金芒缓缓覆盖整座宫城,正如天上缓缓升起的朝阳,这个王朝经历了百年的烽火,终于迎来曙光。
早朝的宫殿里,文武百臣齐声高呼万岁。殿上一男子黄袍加身,正襟危坐,身上的杀戮气息似乎还没有消散。他正是齐国的开国帝王,陈启。陈启威严地扫过群臣,洪声道:“众卿平身”。群臣谢恩后起身。陈启往左边一望,皱眉道:“太子呢?”
一太监禀道:“启禀陛下,太子在朝仙阁,焚香祷拜。”
陈启嘴唇张了张,似乎想把太子叫来,最终叹了口气道:“开始朝会吧”
陈启作为一位开国皇帝,在凡间可谓丰功伟绩,百战功成。已经走上人生巅峰,若问还有什么不满,就是他这个唯一的儿子——陈楚。陈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一生只娶了一个皇后。可皇后还未听过一声“皇后”,便病逝于陈启军中。留给陈启唯一的就是两人爱情的结晶——陈楚。
陈启深感愧对妻儿,对这个儿子从小百般疼爱,儿子倒也自小懂事,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腹中也有一番经纶。从小随他在军中长大,也有一身铁骨。想要继承帝位,恩泽天下几乎没有悬念了,坏就坏在一年前建国庆典的时候···
朝仙阁中。一个少年对着一尊雕像跪拜着。口中念念有词,少年面如冠玉,虔诚中透露着一股坚毅。但久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让他散发的气息与脸上的虔诚格格不入。但不能否认此刻他的虔诚是发自内心的,正是齐国太子——陈楚。陈楚脑海中一幅画面久久挥散不去···
一年前的建国庆典上,举国同欢,成为预备皇帝,齐国太子的陈楚也是笑容满面,与文武百臣杯筹交错。正在醉意朦胧时,一道声音从天外传来:“太清门下秦悟前来恭贺”。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陈家父子与文武百臣耳中。众人醉意一扫而空,陈楚看到了他有生以来最震撼的画面,一道身影踏云而来,一个青年缓缓落在殿外。一身青袍,背着一柄长剑。殿上瞬间鸦雀无声,殿上的陈启出神片刻,连忙起身走道殿门,敬畏道:“不知太清门上仙驾到,还请上仙恕罪”。青年微微躬身:“陛下九五之尊,应该的。”话虽如此,但无人听不出青年并无丝毫尊敬之意。陈启告知群臣一声,便叫上陈楚领着这名叫秦悟的青年走进了密室。陈楚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直到秦悟起身告辞一刻,陈楚出身道:“上仙,陈楚想拜入仙门,求上仙指引。”
秦悟皱了皱眉头,并未理陈楚,转身对陈启道:“陛下,恕在下直言,太子并无仙骨,与仙门无缘。”陈启看了看脸色一黯的陈楚,叹了口气道:“上仙,我也知道他没有这番天分。上仙不必为难,贵门吩咐寻找的东西,我一定尽力。”
秦悟听后躬身道:“那就多谢陛下了。”说完就离开了密室。陈启拍了拍陈楚道:“楚儿,你要什么父皇都能给你,唯独这成仙之念,莫怪父皇无能。”陈楚听后气馁道:“孩儿明白了,但孩儿知道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孩儿心诚,必能感动上仙!”
陈启听了想劝止陈楚,最终还是说道:“但愿如此。”
陈楚正在祷告时,门外守卫敲门道:“殿下,陛下来了。”
陈楚连忙起身,打开阁门,陈启正站在门外慈祥地看着自己。陈启是开国皇帝,戎马半生,对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多少繁文缛节。拉着陈楚进了阁门。
陈启看了看那尊雕像,又看了看陈楚。似乎下了决定,对陈楚道:“楚儿,你还记得一年前,太清门的人来么。”
“当然记得。”陈楚愣了愣。
陈启说道:“对仙门之事,父皇也只是略知一二。他们在我们凡人看来是仙,事实上还是人,确切的说叫修真者。”
陈楚第一次听陈启主动说起仙门,顿感兴趣,问道:“既然他们也是人,那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陈启说道“他们因为天生受上天眷顾,体质特殊,能收容天地间的真气,将真气化为己用,小则手中生火,大则移山填海。我们凡人追求的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而修真者追求的却是捉星摘月,挪移乾坤,与天地同寿!”
陈楚听后深深震撼着,捉星摘月,挪移乾坤,与天地同寿。那是什么样的情景?人生正当如此,方不负来世上走一遭!
陈启看了看陈楚稚嫩的脸庞,继续说道:“一年前,太清门人前来,除了恭贺,主要目的是请我帮他们寻找一样东西。”
陈楚下意识道:“什么东西?”
陈启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陈楚。陈楚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块黑色的牌子,摸上去很冰冷,似铁非铁,似玉非玉。更奇怪的是这东西就像一块冰块,怎么捂都捂不热。牌子上刻着一张人脸,但此人面目不清,更令人畏惧的是这人的头顶上竟然还涨了一对弯角。陈楚把牌子翻过来,牌子的背面刻满了玄奥的纹路,稍一久看便头晕目眩。陈楚忙把目光移开。看向陈启。陈启似乎知道陈楚想说什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此物是什么,更不知此物来历。但就当时那秦悟描述来看,太清门要找的应该就是此物无疑。这牌子是下面在吴国被灭后从吴国皇宫遗物中找到的。一个月前送到我手上,但仙家的东西,我等凡人自然参悟不透。我将它给你,是希望你把他送到太清门去,希望太清门看在我们帮他们找到此物的份上,收下你。”
陈楚心中感动不已,知道父亲一年来一直在联系太清门,想办法让他们收下自己,进入仙途。却不知陈启百般请求最后太清门终于答应,如果陈启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收下陈楚作为记名弟子。陈启知道后一直没有告诉陈楚,因为他也不知道能否找到这小小的牌子,直到一个月前拿到此物,陈启终于决定告诉儿子。
陈楚跪倒在地上,激动道:“谢谢父亲成全!”陈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最终还是一脸平静的扶起陈楚。轻声道:“先不用谢我,为父虽然不是修真者,却也知道仙路迢迢,无数修真者前赴后继,最终像为父一样问鼎天下的怕是没有几人。那是一条充满了机缘与危险的路,你既然自已经下了决心,为父自当成全你,只是从此为父怕是再也无法保护你了。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没有经历什么危险,又贵为太子,地位尊崇。进入了修真界,切不可自傲,以免得罪他人。”
陈楚毕竟年轻想到马上会离开陪伴了自己十六年的父亲,不禁泣不成声。一行清泪顺着脸庞落下,滴在手上的黑色铁牌上,铁牌上的玄奥纹路似乎被腐蚀了一般,渐渐消退,正面的雕划却原来越清晰起来。
“父亲放心,等孩儿找到长生的秘诀或者仙药,必定带来给父亲,助父亲长生不老,成为真正的万岁。”少年梗咽而又郑重道。
陈启笑了笑:“傻孩子,父亲这辈子经历了别人十辈子都经历不完的事,也到了凡间的巅峰。还有什么好眷恋的,至于你,你有你自己的路,而我早想去找你母亲了。你这翻出门怕是很难再回来了,仙路险恶。但无论做人也好,成仙也罢,你都要记住为父的一句话: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如此安好。”
陈楚泣道:“孩儿记住了。”
陈启欣慰得点了点头。
第二天夜晚。皇城门前。
陈楚和陈启站在城门前,陈楚疑惑道:“父亲为何要半夜叫我走?”陈启摇摇头道:“如今天下初定,还有不少图谋不轨之辈,你此去太清门路途遥远,又还是一介凡人,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路上若是遇到妖魔之物,你就拿出我给你的太清令牌,我国疆域皆在太清门域下,没有妖魔敢为难与你。”
陈楚恍然大悟,更是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不禁又要流出泪来,陈启厉声道:“堂堂陈家男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走吧。”说完陈启头也不回地摆驾回宫了。
陈楚看着父亲的背影,双腿一夹,架马飞奔而去。天上的明亮的月亮慢慢被一层乌云挡住,整个天地开始黯淡无光起来。心情苦闷的陈楚也没有注意到,背上包袱中的黑色令牌背面的符文越发暗淡,正面的雕像越发清晰,雕像的双眸也显露出来,散发着淡淡的幽光。而放在一起的太清门令牌仙气全无,甚至有分裂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