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房,花想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眼中略带了忧色,低声道:“你觉得如何,可还会觉得疼?”
王小瓜转过脸,慢慢地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花想容有几分怔了,抬手欲摸,但又惊觉不妥,缩了回来,直是手足无措。
王小瓜看了花想容一眼,竟是不觉地笑了,“原来你也会无措。”
花想容听闻此话,更是怔然,可这份无措也在她的话中消失,他坐在床沿边,执起她的手,说:“我自然也会无措。”
手背握着,暖意从他的掌心涌进她的掌心,微微发热,这会儿反倒是她有些无措不知说些何话。
“累了吧。”他说着,起身,为她盖上被子。
“嗯。”她不是累,而是还未整理清楚这发生的事情。
“睡吧。”他说。
“你呢?”她抬眸,凝视着他。
“我自然也要睡了。”他说着,为她放下了床幔,在外说:“睡吧。”
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帐,王小瓜有话梗在喉间,她想要试着出声,可终是没有出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莫名的眼眶中的泪水又一次浮上,滑落,沾湿了枕巾。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顶,脑中所想是初霓薇与云想衣在一起的种种,初霓薇的心,到底是向着谁的?
云想衣不放她走,而她亦不会走,那花想容怎么办?
想容应该也深爱着初霓薇,而初霓薇的心真的在他的身上吗?
好复杂的关系,一个云想衣就够头疼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花想容。
初霓薇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固然很美,而她的感情难道也是如此的难缠吗?
想着,夜更深了,王小瓜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这再次醒来,已经是天明时。
阳光从窗外洒落,缀亮了整个房间......
然而,令她惊诧的是,昨晚上睡下时,她明明记得床幔是淡淡的绿色,这会儿怎么会是刺眼的金黄色?
她猛地从床榻上起身,却因身上的疼痛与无力,跌回到了床榻上:“好疼......”这幅身子像是被重新组合过一般的生涩难以行动,微微一个轻扯就会惹来浑身的剧痛,这是怎么回事?
而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那蔓延在空气中的熏香,又甜又暖,象是从玫瑰花蜜中抽出了一段丝絮,一缕一缕地把人缠上。
就在这一刻,她隐约间见到那床幔外有一人正在靠近......
她因为那份疼痛而无法坐起身,直到那人撩开了床幔。
他,就站在床榻边,注视了她良久,然后,慢慢地坐下,修长而结实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头,带着柔软的温度,宛如一只悠哉的小虫子,慢吞吞地爬过她的眼角、她的鼻尖、她的唇。挑弄着,有时重了,就似那虫子咬了一口,咬得痒痒的。身体里的炎热慢慢地又上来了,烧得她快要干枯成灰了,王小瓜扭动着,发出了微弱而破碎的呻吟。
那个人极轻地一声笑,将她从床榻上拉起,紧接着又冰冰地,甩手,任凭她软绵绵地跌到了地上。
没有容她所想,她便又似一件物品一样被人抬起,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解开了她的衣服。与适才截然不同的感觉,冰冷而滑腻,象青蛙的皮肤,贴着身游过。梦魇般的恐惧从深处涌了上来,王小瓜急促地喘息着,挣扎地从梦里出来,眯开了眼。华丽的灯光立时刺痛了她的眼睛。
铜鹤衔着夜光明珠,分立在莲花池的六瓣尖上,珠光流溢,映得池中碧波若繁银。镏金的蛟龙从柱上盘旋而下,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莲花池中,水漫了,湿漉漉地沾上低垂的锦纱。
浴室内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华贵的他倨傲地斜坐在交椅上,烟也迷离,雾也迷离,看不见他眸中的底色。
四位内侍模样的人按住了王小瓜,正在为她宽衣解带,王小瓜弱弱地挣了挣,反被按得更紧。
他拂了拂衣袖,高雅地立起,踱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漠的残酷从那一点淡淡的温柔后面透了出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侍从退下,一时间整个浴池中就剩下了她与他......
王小瓜的嘴唇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吐出了几个字,却被她自己咽回去了。
“你在叫谁?”他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花想容吗?忘了告诉你了,他今儿一早便去了南方,临行前,把你托付予我。”
她的衣物在他的手中被一件件脱去,雪做的肌肤从帛缎里层一点一点地透了出来,洁白的胸膛、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浸在水中,雪溶了,欲滴。透明的水渗到了黑色的眸子里,流转间,寒光潋滟,深得不见底。
“霓薇,你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他喃喃地叹了一声,带着惋惜的神色,怜悯地瞥了瞥她,“你的美丽只能我才能拥有,所以我不容任何人来玷污你的美丽,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尖锐的指尖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按了一下,旧时的伤痕裂开了,血淋淋地痛。她苍白的脸庞上闪过一道扭曲的阴影,象青蛇一般,妖妖娆娆地笑了笑......